痴心只是難懂 第5頁

唐偉彬心生警惕。「筠筠,你在說什麼夢話?」

「才不是呢。易凡送我一對珍珠耳環,他說那是他抽中的……」她又快合上了眼楮。

他才不讓她去夢周公,馬上搖醒她,問道︰

「你收了沒?」

「收了……」她想了想,回答︰「可是我常忘東忘西,怕弄丟了它,所以在廚房轉送給唐媽了……」

「筠筠,答應我,千萬別把項鏈轉送給別人,听見了沒有?」

「听見了—……。」她好討厭他一直在她耳邊吵她。

「還有,答應我別讓項鏈離身。」他在她耳邊吼著;因為他了解她丟東西的速度比她買回來的速度快上兩倍以上。

「為什麼……」她想說她要捶覺了,不要再吵她了。

「不為什麼,」他撫著她,堅持要得到答復,「答應我。」

「我答應……可以讓我睡覺了吧!」她倒向他的懷里,睡著了。

唐偉彬這才放下顆心,注視著她的睡容許久。

然後他在她的臉頰上一吻,抱她人臥室的雙人床上。

凝視她的睡容半晌,他認命的長嘆了口氣。

他在她的唇上印上深情的一唇。

可惜。笛沒反應,因為她正沉浸在她香甜的睡夢中。

第二章

「夢之坊」是坐落在仁愛路上的一家咖啡屋;店主是—個魁梧的大塊頭男子。他約莫三十出頭,曾有一陣子他試圖留長發,不料披散的長發使他粗獷的臉上更增加幾分暴庚之氣,令人聯想到中古時期的海盜,嚇得顧客幾乎不敢上門。所以他無奈之余,只好改埋平頭,雖然沒有什麼差別,但起碼比惡神凶煞稍好些;只有他幾個知心好友才明白在猙獰的外貌下,他有著內向,害羞的個性。

笛就是其中一個。

回國的第二天,趁著短暫的休假,她來拜訪他,原來唐偉彬打算一塊過來聚聚,沒想到臨時一通電話,又把他叫回律師事務所去了。

所以。簿只好一個人去「夢之坊」她一眼就看見櫃台後的男人。「安德!」

「笛,好久不見了。」安德又驚又喜,雖然不太習慣擁抱,但他仍尷尬地拍了拍她的背,讓她咳了好幾聲。

「對不起,我……」安德知道自己力道過大。

「沒關系!沒關系!」。藥差點嗆到,一張臉因為咳了數聲而微微泛紅搔了搔頭,安德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沒事吧?」

「我好得很,倒是你,生意還不錯吧?」

「馬馬虎虎,聊以糊口就行了,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他讓她拉著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對于與女性肌膚接觸,還是不太習慣。

「昨天剛回來,瞧,我是第一個來拜訪你的唷!」她輕笑著看他臉紅的反應。

「因為‘夢之坊’是我們這群朋友的大本營,不是嗎?」

他輕聲說道︰「偉彬呢?他就住在你樓下,怎麼沒跟你一塊過來?」有男人在場,安德比較習慣些。

「他臨時接到電話,出門工作去了。」

「你的工作呢?」

「剛回國,老板放我兩星期的假來適應地理環境嘛……馨馨呢?她還好吧?」

馨馨也是他們的老朋友之一,而且是唐氏兄弟公認的天下第一號標準大白痴,而她則是天下第二號白痴。

「……很好,應該很好嘛!」他低著頭說。

她觀察了他好一會兒,抓住他的手,「可是你不好,對不對?」

粗獷的臉寵立刻抹上兩朵紅暈,他縮回手,垂下視線。

「我很好。」

「少來這套。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體統!你喜歡馨馨,直接跑到面前說清楚就不行了?」她當他是兄弟似地拍拍他的肩。

安德只是苦笑著,如果事情真這麼容易解決,他又何苦獨守‘夢之坊’多年呢?偉彬說得投錯,。紹除了明白自己是活在現實生活中外,其他白痴的地方和馨馨沒有兩樣,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長嘆口氣,感到。箔又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頭見到她眼底的同情。

偉彬還少說一點︰。箔有一顆善解人意的心,而馨馨有的只是自私,但卻沒有人忍心告訴她這事實。

「安德,不如我們來‘借酒消愁’……怎麼做出那副表情?」。絡看見他快月兌落的下巴,不解地問。

安德急忙擠出笑容,不敢告訴她,她喝醉後的舉止有多可怕、多瘋狂、多嚇人!尤其自她大學畢業那天他送了她一瓶X0當作慶賀禮物以後,他就再也不敢讓她喝醉了。

因為那晚的結果是,由唐家兄弟一路扛著喝醉而掙扎的。笛回家。這還不打緊,可怕的是隔天偉彬出現在他面前時,臉上多了五道紅色爪印,而易凡有——個禮拜之久走路帶破,最可憐的其過于永平,原本他那有些不馴的頭發卻在隔天理成七分頭。據偉彬私下告訴他,那是因為醉灑的。掐拿著打火機追著水平跑……安德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他只慶幸那晚唐家兄弟沒有接受他的自告奮勇送。

笛回去,雖然隔日三兄弟全以怨恨的眼光,瞪著他這個送箔洋酒的始作蛹者,但總比成為她醉灑後捉弄的對象要幸運許多。

所以即使現在櫃台下藏著兩瓶上好的白蘭地,他也把嘴巴封得死死的。他向來不是說謊的料子,但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能指鹿為馬而面不改色。

「安德,你不舒服?」。箔注意到他面部肌肉僵硬得像是石膏像。’「不,我很好。」

「那還有什麼問題2我們哥倆很久沒喝一杯了……又怎麼了,安德?」

「培,‘夢之坊’是咖啡屋,不賣含酒精的飲料。」他難得靈機一動。「不如你嘗嘗我的咖啡,如何?」

「以咖啡代酒?」

他點頭,為自己的好點子暗贊不已,至少唐偉彬的臉上不會又多了五道紅爪印。

「也好。」’她之所以提議喝的原因,無非是想讓安德遺忘不愉快的事;既然這里沒酒,她也只好接受。

安德松了口氣,一時忘形地拍了拍她的背,來表達彼此的友誼……他忘了他的力道多強,而。箔只是一個嬌小的女人。

她又開始咳了起來。

「對不起……」他尷尬起來。

她猛搖著頭,還直咳著︰「沒關系……沒關系……只是一點小事……」她斷斷續續地咳著,差點連眼淚也咳出來。

她的確是個好女人,而他很羨慕那個娶到她的幸運兒。

※※※

雖然時直二月,又逢陰雨綿綿,正是各式各樣的花稍大衣、外套紛紛出籠展示的好時機;但位于十二樓層高的一間辦公室里,沉默不安的氣氛反倒讓他頻頻冒汗。

這是一間約莫二十來平米的辦公室。雖稱不上豪華氣派,但大方的設計,簡單的陳設讓委托人一走辦公室,就能感受到強烈的明淨、俐落,倍增委托人的信心,與其他喧鬧的事務所恰成對比。

而此刻,唐偉彬站在窗前,俯視馬路上縮小的人群,緊抿的嘴解正勾勒出乎日少見的嚴厲與冰冷。

在他的身後跪著五個壯碩的男人,個個手臂上都有刺青,而另一個衣冠筆挺的灰發男人則站在辦公桌前,有些不安、有些心慌。灰發男人不時的擦拭老臉上不斷冒出的汗水,奇怪地瞥向良好的通風設備,不解冷汗直流的原因。

整間辦公室只听見指針滴答滴答的走著,僵硬的氣氛讓人喘不氣來,灰發老人終于有些按奈不住地開口。

「偉彬,你不再考慮考慮嗎?」

如果唐偉彬投來的冰冷目光算是回答的話,灰發老人知道自己應該知難而退。但還是硬著頭皮上陣。

「偉彬,怎麼說我都是你老板,好歹也給我一個面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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