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冷血動物,駱小小。」
「彼此彼此,於敏兒。」
兩個女孩一對眼,大嘆一聲。
「真煩!我寧願不曾認識過宋勁飛。」敏兒率先發難。
「沒錯。顧風鵬也不是什麼多棒的男人,又何必為他掛心?」小小也忍不住數落。
「我以為你掛心的是連大哥。」
「於敏兒,你少胡說八道。或許他是我的毛叔叔,但我對他一點都不來電。」
「可能是停電了吧,或許是電力不夠。」
「你指的是宋勁飛嗎?」小小反唇相稽。
敏兒把毛絨動物一丟。「我拒絕談他。」她噘起嘴。
「不談他,他就會消失?」
「你閉嘴,駱小小!談談你回孤兒院的趣事吧!」敏兒想轉移話題。
「老巫婆退休了。」
「那個黑心、可怕的老巫婆?」
「就是她。」
「你應該感到高興,至少以後再也沒有孩子會遭到她不人道的處罰。」
「或許我該高興,但我卻沒有這份感覺。她為孤兒院付出了二十年的青春,很少有人能如此罔顧生命中最值得揮霍的青春來為孩子們付出。」
「但她卻以不人道的手段來懲罰你們。」
「她只是以她所知道的方式來做為教育方針。」小小體諒道。
「小小,你變了。」
「是嗎?」小小想起顧風鵬就心煩。「如果其他事情也能看得開就好了。」
「例如連大哥和顧大哥?」敏兒故意刺激她。
「談宋勁飛如何?」小小也不甘示弱。
同時托起臉頰,兩個女孩又為男人苦惱起來。
敏兒突然拍掌,「老爸曾說一醉解千愁。」
小小吃驚的望著她,「你想來個不醉不歸?」
敏兒得意地溜下樓,拿了兩瓶酒上來。
「管他什麼男人、什麼痴心,全是一大堆無聊的事情。」敏兒把兩個杯子灌得滿滿的。
小小接過來,凝視著杯里清澈的顏色。「真能一醉解千愁就好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敏兒干起酒杯。「我希望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
「於敏兒,又沒有男人對不起你,是你對不起人家耶!」
「可是帶來煩惱是真。我於敏兒活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男人,男人是什麼東西!」一連串難听的髒話從她嘴里流利的吐出。
「喂!你恨男人恨到這種地步?」
「你沒有同感嗎?」
小小想起顧風鵬、想起連雲濤,認同了。
「我完全贊同。」小小敖和。
「所以?」
「願天下所有男人全死光吧!」
兩個女孩哈哈一笑,一口氣喝完一杯酒。
一股火辣而滑口的感覺迅速盤據在她們舌根。
敏兒再重新倒兩杯。
「願天底下沒有愛情的存在。」她大聲嚷道。
「願天底下沒有愛情的存在。」小小再度附和著干杯。
兩個女孩半是嘻笑半是苦惱地喝完兩瓶高梁酒。
紅暈染滿了她們的雙頰。
平生第一次,她們醉倒了。
不顧形象地抱著酒瓶醉倒了。
事務所的低氣壓一直滯留下去,尤其是大病初愈的顧風鵬更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讓每個職員兢兢業業的埋頭工作,就連小小也板著一張臉蛋在事務所里穿梭,唯一敢嬉皮笑臉的就屬連雲濤一人。
他習慣地帶著早點悠閑的走進事務所。
「嗨!小小,早。」
「連大哥,你又遲到了。」小小頭也不抬。
「你開始像管家婆了,小小。」
「你似乎很開心?」
自從知道了連雲濤就是她的毛叔叔之後,她的生活並沒有多大改變,就連興奮與喜悅也不似當初預期那般。
連雲濤咧嘴笑笑。「也許是自由的空氣聞多了吧!」
她驚訝的抬起頭:「你跟許小姐解除婚約了?」
連雲濤含笑地點頭:「我們懇談之後,她決定回到她前夫身邊。也許不久之後,就有喜酒可喝了。」
小小仔細的打量他,「你不痛苦?」
「如果我跟她結婚了,我才會痛苦。」他認真地說:「她是我的初戀情人,也是我感情放得最深的女人。所有的點點滴滴都難以忘懷,但那都是過去式的了,如果我不及時跳出,將會永遠沉浸在過去的夢靨中。」
小小想起她的恐懼癥。
一個過去式的惡夢,她卻要被牽連一輩子。
「其實這全是你的功勞。」連雲濤打斷她的思緒。
「我不明白。」
「是你使我認真思考和曼娜結婚是否是幸福的開端,而結果是否定的。你曾經拉了我一把,該是輪到我報恩的時候了。」
「我沒有你的煩惱。」
「你以為事務所里的低氣壓是怎麼來的?」
「那你得問你的合伙人。」
「他全是因為你。」
「听起來像笑話。我只不過是個事務所的小職員,老板心情不佳,跟我談不上關系。」她固執的表情讓連雲濤長嘆口氣。
「那你真的打算嫁給你的‘長腿叔叔’……就是我嗎?」連雲濤想問個清楚。
小小停下工作,仔細思索這個問題。「你喜歡自由空氣。」她推出擋箭牌。
「我倒不介意多出一個管家婆,如果對象是你的話。」他咧嘴笑笑,半真半假的求婚讓小小心慌。
但她一點也不心動。
她不安地瞥向他,注意到隔著窗子瞪著他們交談的顧風鵬。
「你對我而言,就像真正的大哥一樣。」小小吐出真言。
連雲濤裝出失意的表情。也許在他心底某個角落輕輕藏著淡淡的失望,但他選擇忽視它的存在。
畢竟他旨在撮合這對冤家,而不是做個額外的第三者。
或許小小曾引起他憐愛的,不過趁著感情未放深之際,他得及時抽身而退。
他對這點是相當自豪而且慶幸的。
微微一笑,他觀察她的表情。「你曾對風鵬說過,這輩子‘長腿叔叔’不嫁,現在你豈不自相矛盾?」
「連大哥,你在多管閑事了。」小小不願作正面答復。
「不是多管閑事,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這份幸運娶到一個女孩?」
「我……」
「上班時間不談私事,如果你願意以身作則的話,我相信這股風氣很快就會帶動。」風鵬的聲音冷冷的在他們身邊響起。
不知何時,他站在這里一直听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連雲濤幽默的笑了笑。「我只是想問清楚年底之前,是不是能討個老婆好過年?」
風鵬的眼光移向小小。「你的答復?」他口氣稍為和緩。
小小注意到大病初愈的他消瘦不少,眉宇之間始終掛著淡淡的愁苦,不若當初她見到的意氣風發、談笑風生的顧風鵬了。
她的心微微地刺痛,仿佛為他而刺痛。
「小小?」連雲濤微笑地等待著她先前的否決。
或許她的答案不會再讓風鵬視他為情敵了,他滿意的想道。
「這並不關你的事。」小小筆作冷淡,因為她拉不下那張臉。
「為什麼不?」他微嘲諷道:「就憑你在我的家里找到了最重要的‘長腿叔叔’,我相信我有那份權利知道你的答覆。」
「我愛我的‘長腿叔叔’,可惜並非愛情。」她默默的補充。
如果眼光可以殺人,連雲濤早被殺了幾十次不止,顧風鵬盯著連雲濤的眼神流露出妒意,讓連雲濤不得不打算為自己投個保險了。
「看來我很快就能喝到你們的喜酒了,不是嗎?」他始終一副冷淡的神色。
「風鵬,我……」連雲濤想要辯解。
風鵬舉起手阻止他繼續再說下去。
「如果你們‘談情說愛’已經結束了,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做。」他說完,就迅速的離開這里。
「小小,你大可以說清楚。」連雲濤正色道。
「我無話可說。」
對於風鵬無所謂的表情,她有股悵然若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