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鎖黑瞳 第17頁

她在倒地之前,一雙眸子仍定定的看著他,眼底帶著無限愛意,還有那一絲絲擔憂似的,長發因即將倒地的身軀而凌亂飛舞,發上的花冠隨之被拋出……拋出……

那像女王的冠冕呀……

「宇峻……」她趴在石板子地上,嘴角留著血,依然那樣聲聲叫喚。

雨萍!雨萍!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會死的……她是很厲害的人物呀!他根本還不了解她,但是他知道她不是泛泛之輩,沒人傷得她一根寒毛,她是有著一身傲骨、深藏不露的……女王呀!

沒有看到飄香的金黃花冠在她的額頭上嗎?那是……

「你永遠無法等到你的皇後。除非你得到女王的芳心,你這生只能在孤獨的荊棘里獨行。你想成為孤獨的黑暗之王獲得絕對的權勢呢?還是當女王的英勇騎士,來到花朵遍布的國度?」

死老太婆,你又是誰!地板上的雨萍漸漸開始模糊,她依然看著他,叫喚著,不停……可是她就這樣即將消失了,留下來的,就只有滿地鮮血和……那一只躺在地上的金黃花冠。

不——不可能!雨萍、雨萍……

「宇峻?宇峻?嚴宇峻!」

「雨萍、雨萍!」

嚴宇峻倏地睜開雙眼,「施雨萍!」

喝!

床榻邊的雨萍看著猛然坐起的嚴宇峻,也被嚇出一身汗。

適才嚴宇峻囈語不絕,她見他非常痛苦的樣子,一直出汗,為了不讓他因此而感冒,她才決定打繼他的睡眠,非得把他叫醒不可;一直叫一直叫,他就是不醒,想學蕭昕只叫他後面兩個字,還是沒什麼效果。

終于他睜亮了眼楮,一骨碌坐了起來,兩眼雖然直視前方,但看來是醒了……只是,他剛剛狂叫著……是她的名宇?而且現在,他緊握著的是……她的手……

是呀,嚴宇峻正緊緊握住雨萍的手,置在胸膛前方。

「呼……呼……」

他正激動的喘著氣,可見通才的夢有多麼的令他震憾。

「……還好嗎?」雨萍很柔聲,怕嚇著他似的問著。

嚴宇峻緩緩的轉過頭,看向跪在地板上、靠著床緣的雨萍,他的雙眼還有點迷離,不知道究竟是清醒了沒……他看著雨萍,雨萍也那樣注視著他。

眼前的女人很清晰,就是剛剛那個戴著花冠的女人……她身上依舊飄著花香,完整無缺的在他面前……在他面前……她是雨萍,施雨萍……

喝!

雨萍突然顫了一子,開始眨動了眼楮,然後,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再逼近他一點。

「看來你是清醒了。」她在他眼前彈著指,「先躺下來吧……」

「我……做夢了……」嚴宇峻垂下眼眸,感到萬分虛月兌。

「做了噩夢。」雨萍溫柔的看著他,另一只手撫上他的背,「來,慢慢躺下吧……」

還有,他應該先放開她的手,有點兒痛了。雨萍看著貼在他胸膛前的自己的手,發現嚴宇峻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不怎麼想听話的樣子,只是緊閉起眼,像是硬在思索著噩夢里的情景一樣;他又夢見那次的紐約圍殺了……他一直在黑暗里奔跑著,四周全是尖銳的荊棘,路是那麼的艱辛,槍聲大作;深雪、子尉、還有……施雨萍……

嚴宇峻再度看向一旁的雨萍。

注意到嚴宇峻的視線,雨萍也與他的眼神對上;很奇怪的感覺,雨萍在嚴宇峻的瞳孔里見到了自己,就映在他的眼底,他是不是也在她的眼里見著了自己呢?

「那只是一場夢。」雨萍微笑了,「你還是先躺下來吧。」

嚴宇峻低首,看到自己緊握著的柔荑,已被他握成粉紅色;他趕緊放開,雨萍也只是從容的抽回。

「……」嚴宇峻听話的由雨萍拉著緩緩躺回床上,「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他剛剛的確就在回想著夢中的一切,還有夢里那個一直掛著笑容的她……那個飄著花香、自信高傲的她呀……

「你的眼楮告訴我的。」雨萍順手為他覆上被子,「你的眼楮比你的人會說話。」

哦?呵呵呵……嚴宇峻干笑了幾聲,這他還不知道,畢竟當今世上,敢直視他眼楮的人是少之又少。

「呼……」嚴宇峻只手放上前額,重重的吐一口氣,「你究竟是什麼人?」

「施雨萍。」雨萍走到一邊,為他倒著熱開水。

「我很認真的在問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嚴宇峻仰望著天花板,思考著,「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知道對你又沒有好處,何必知道。」雨萍又是一句話,四兩撥千斤,「好奇心殺死貓,听過吧?來,喝水。」

是沒好處。

這只是一種好奇,人都會有的好奇,一個花店老板娘身懷絕技,花店使用的玻璃又全是防彈玻璃,這怎能不教人好奇呢?

只是,他真的就僅止于好奇嗎?對施雨萍這個女人,真的就僅僅的……因為好奇,所以想知道她的一切與過去嗎?

在她面前的雨萍正低著眼眸,將他半扶起身,然後親自喂他喝著杯中熱水;這樣的溫柔其實隨處可見,他的女人們也都是這樣服侍他的,他應該已經習慣這種溫柔,可是……

為什麼她動手就是不一樣,他會覺得很溫暖,而且還是一種莫名的難得……因為難得,所以他不能否認心里多少有點感動吧……

這間屋子比花店更加僻靜,不出聲歡笑的氣氛竟是這麼美好,在身受槍傷的當下,他的心竟然還是如此的平靜……

「我想了解你。」喝畢,嚴宇峻幽幽出口,「我想了解你這個人的……全部。」

要走回廚房的雨萍戛然止步,在她听見嚴宇峻的語句的當時。

她沒有回首,沒有開口,就只是站著不動,像尊雕像似的,不為所動。

「我是說真的。」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想了解一個人。」

「我出去打電話叫蕭昕來。」雨萍突然放下杯子,拎起外套就想要出門,「你應該回去了。」

「雨萍?!」

嚴宇峻猛地從床上坐起,一臉不悅加狐疑的想上前去拉過雨萍。

咦?

他忘記他現在還算是一個病人,盡避血已經輸了進去,但麻醉劑還在生效中,他整個人都無法平衡,才一下床,整個人便直直往前撲。

雨萍一看到嚴宇峻魯莽的行動,就飛快上前,以肩膀及時撐住了嚴宇峻沉重的身軀。

「嘖……」眼前一片黑的嚴宇峻,難過得拼命眨著眼楮。

「你在干什麼,麻醉藥的藥效還沒完全消失。」雨萍用責備的語氣說著,「你這樣冒然下床很危險的。」

「誰叫你無緣無故翻臉,我又沒有說錯什麼?」盡避人不舒服,嚴宇峻的神志還算清楚,「叫蕭昕來只會讓我頭更痛……」

雨萍攙扶嚴宇峻回到床上,只是這次他可不想再躺了,他不喜歡話沒說完的感覺,所以就只是坐在床上,而且另一只手還很不客氣的緊抓住雨萍不放。

「你沒消息太久了,我想蕭昕會擔心。」他不該待那麼久的……不該……「我必須去找他來,把你接回家。」

「要打,你早應該在我昏迷時、去買東西時就打了,不是現在。」嚴宇峻的眼楮正銳利地試探著雨萍,「我想要了解你,是一件會讓你感到害怕的事情嗎?!」

靶……感到害怕?!雨萍咽了一口口水。

他沒有必要了解她,她也不需要被任何人了解,從她當殺手的第一天起,就不需要被人所知、所了解!包何況嚴宇峻是她什麼人,他無緣無故的為何想要一探她的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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