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女皇(下) 第8頁

他愣了下。「為什麼?」

「因為我從樹上掉下來時,你非但不幫我,甚至還推開我,真的很過份耶!」不得不承認,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心眼。

沒料到她是記仇那件事,他不禁失笑。「原來如此,放心吧,再有下次,我會緊緊抱住你。」

「才不要有下次呢。」她趴在他身邊,玩著他的發。「還有呢,憑著手鐲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記得鳳凰樓,說書人說著攝政王的故事?」

她用力點點頭。

「我試探你,你的表情讓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他摟著她縴細的背。「平德皇的暗詔里有提到,李家後代必回朝,只是沒點明在何時,所以太上皇當年即位得知此事後,尋回李家後代便幾乎成了他的終身矢志。」

「可是,已經有皇帝在了啊。」她就是想不通這一點。

「平德皇沒有子嗣。」他突道。

舒雪尹愣了下,吶吶開口,「平德皇李雋沒有子嗣?那他有沒有娶男妃?」故事中的李雋呀,外公的佷子,听說他……呵呵,真想知道,到最後他有沒有有情人終成眷屬。

李弼勾笑。「史冊上沒有記載,不過可以確定他沒有子嗣,于是他向國師上官一派旁支借了個孩子撫養﹐成了第一代非李姓皇帝。」

上官羿的執著,也有一部分來自于此。

他不甘心上官家世代為皇朝賣力,卻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于是盡力服侍的心慢慢變質,被另一種情愫吞噬,而他早在多年前便已發現,只是事不關己,他不會多說。

她眨了眨眼。「所以說……現在的皇帝是上官氏?」

他點頭。「李鳳雛帶著冉太後離開,而李雋沒有子嗣,李氏皇族徹底殞滅,可李雋也留下暗詔,告知後代皇帝等待李鳳雛的子孫還朝。」

舒雪尹心頭震了下。「可是我母親說,我到金雀只是為了尋找命定之人,沒跟我說皇朝有什麼事啊。」真是的,要是母親真的懂很多的話,怎麼不把話說清楚些,好讓她有點防備呀。

第13章(2)

「你可有手足?」

「沒有,怎麼這麼問?」

「若你有手足,就可以找其他手足來繼承皇位了。」這也是一個方法,只可惜似乎行不通了。

「就算我有手足也沒用。」

「為何?」

「因為……」水眸轉了一圈,她想了下,決定坦白。「王爺,我來自未來。」

他蹙眉。「未來?」

「就是千年之後吧,你知道那里多關于歷代朝中之事,不知道攝政王最後帶著冉太後進入一座宮殿,走過一扇門嗎?」

「我只知道冉太後染急病,于攝政王帶著她離開金雀……」毫無理由的,李弼心里竟生出不安。

「不是急病,她是因為空間問題才造成急速老化,畢竟她不屬于金雀,她和我一樣都是來自未來。」瞧他表情僵硬,她隨即又呵呵笑了。「我不會跟她一樣,因為我是領命而歸,來找命定之人的。」

「是這樣子嗎……」他抱緊她,用溫熱暖膩的身子安撫急遽的心跳。

「你知道我為什麼老是爬樹嗎?」

「看星星?」他閉上眼,不安仍舊在心底發芽。

「對,我在找彗星。」她在他頸間磨蹭。「因為我是坐著彗星來的,所以要是彗星來了,大概就可以帶我回家。」

她猜想,鳳餃月環和彗星都是她穿越時空的關鍵,缺一不可。

李弼感覺心跳陡止,好半晌才吐出低啞的聲音。「……你想回家?」

「那時候啦,現在不想了,因為現在有你呀!」她愛嬌地啄著他依舊偏紫的唇。「如果我們真的生個孩子,太上皇就真的不會再逼我登基?」

「嗯。」他緊繃的心緩緩恢復跳動。

「那等你好了,我們再來生個孩子。」她嘿嘿笑著,粉顏羞紅。

「何不現在?」他反身將她壓下,黑潤的長發如夜幕般將她罩住。

她心跳加快,羞怯無措。「不行啦~你傷口還沒好,不可以。」

驀地,一只大手強硬地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眼,舒雪尹看見一雙在夜色里飛濺著怒焰火花的魅眸。

「我還沒有那麼不濟。」他微惱。

「我不是說你不濟,是怕你的傷口又裂開──」還沒說完,嬌軟女圭女圭音立即慘遭「滅口」。

李弼吻得輕柔,汲取她唇腔內的甜美,半點調情之意皆無,反像是粉落細雨,軟柔地灑滿在她的眉間唇瓣。

這個吻舒服得教她閉上眼,早已累癱的她因為他的親吻而一路朝夢里跌去。

好半晌,李弼才結束了吻,看著她勾彎的唇角和緊閉的眼,不舍地又吻了吻她的頰。

這丫頭,只知道怎麼照顧別人,卻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不押著你睡,你還真以為自己成了鐵人了?」他暗罵,滿是心憐,又親了親她的唇。

「王爺,晚膳準備好了!」黎少秦無預警的推門沖入房內。

說時遲那時快,李弼翻身扯被,瞬間將懷中人護得妥當,再起身將他一腳踹出。

「啊~」黎少秦被踹得朝明外疾飛,跟在後頭的公孫燕閃避不及,也只能使力擋下他,卻擋不住他被踹飛的力量,狼狽地與他一並跌落地,同時,他的唇吻上她的。

時間突地靜止,只見一雙桃花眼興奮激動,清麗水眸則暗掩殺氣。

「去死!」公孫燕轉眼化身母夜叉,先給他一拳,再給他一腳踹開。

寢房的門早已掩上,李弼反身回床榻,確定舒雪尹睡得極為安穩,才緩步走出房。

「少秦呢?」

「在那頭。」公孫燕粉頰羞紅,指著還趴在地上的人。

李弼不以為意地掃了眼,便說︰「本王今天要在這亭子里用膳。」

鮑孫燕雖不解,但還是應聲而去。

他走進寢房外的一座架空亭子,兩方有未綻的牡丹叢,而左手邊則餃接曲楀,可欣賞湖泊上的荷葉。

一會,下人進涼亭布菜,就連黎少秦也抱著肚子踏進亭內,面有痛苦,偏又咧嘴笑得很開心。

「你笑得挺樂的?」李弼上下打量他。「下次要進門,先敲過。」

「屬下遵命。」偷了一次香,夠他回味很久了。

黎少秦笑嘻嘻地走到他身後,眼見心上人走來,不斷朝她擠眉弄眼,卻換得她一記殺氣騰騰的瞪視,讓他又哀怨地扁起嘴。

待亭內石桌已布滿菜,暫住在王爺府的御醫也跟著踏進亭內。

「王爺,用膳之前請先喝藥。」

李弼垂眼看了下,勾起邪魅的笑。「御醫如何稱呼?」

「下官歐致生。」

「歐御醫,本王近來老覺得身乏無力,你道,這是怎麼了?」他聲輕如魅,懶倚在石柱上睇著他。

歐致生想也不想地道︰「王爺受了重傷,雖未傷及心脈,但毒性攻心,可能是余毒未清所致。」

「喔?歐御醫連把脈都不用,就能猜得如此準確?」他的笑聲邪氣,尤其當他在試探人時。

黎少秦和公孫燕都曉得,于是在瞬間戒備起來。

歐致生頓時冷汗直流。「王爺昏迷時,下官已經探過王爺脈象,猜想應該是如此。」

「那何不再為本王把一次脈,看本王的身子恢復得如何?」李弼笑得懶洋洋,鳥瞳卻冷若寒月。

猶豫了下,歐致生走向前,探手為他把脈。

自傷重以來,李弼不曾再戴上手套,這時他反手扣上歐致生的手,屬于他的過去瞬間如流水般滑進腦海。

「王爺?」歐致生驚惶失措地看著他,想抽手卻又不敢。

「歐致生,你好大膽子,竟敢與後宮盧昭允有染,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殺頭大罪嗎?」李弼語輕字重,凜目生威,扣上的指幾乎要掐入他的骨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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