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薄命 第23頁

「我……」呼吸不覺急促,他的瞳里像有兩國烈火在燒,變得好灼人,好嚇人。心底有微弱的聲音告誡自己這是不妥的,可是她掙不開他撒下的蠱惑!

「我愛你……」

他猛地放下粥碗,長臂攔腰抱起她羽毛般的身子,瞬間已將她放平于床之上,眼里閃爍的意圖明顯不過。

「石崖,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

「我沒忘,可是在你愛我的情況下,我再信守那約言是無謂又愚蠢的,九兒,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你嗎?」自從為她敷藥包扎傷口時見到她半果的春光後,這些日子總會不受控制地一再逍想她柔美容白的身子……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產生這麼強烈的想擁有的念頭,蕭韶九是惟一一個。

「石崖,不要這樣,我是說過心儀你的話,但這與身體的踫觸卻是兩碼事,你明白嗎?」痙攣的感覺幾乎令她無法說好完整的話,他好重,鼻息與她纏繞在一起,和灼熱的身軀一齊點燃了炙熱的火,室溫在上升,幾乎連空氣也在顫抖……

老天!再想下去,她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她的話像一杯冰水淋頭倒下,他的唇硬生生在她的唇上方頓住,表情燃著詫異與失望,低吼道︰「你仍不願我踫你?為什麼?難道有心的依附還不夠嗎?」

她連吸了好幾日氣,努力使自己平靜。艱難開口道︰「石崖,再給我一段時間,我給你我拒絕踫觸的理由好不好?’」

「究竟有什麼原因不可對人言?你說。」

「就當是我在求你!」原諒她貪心地想擁有多一點美好時光,到時就算結局是下半輩子懷著回憶度日,她也甘願。

「你……」他瞪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終于化成一聲挫敗的低吼,「我算是認栽了!」

真是令人煩躁又惱人的狀況呀,也許他該去試試在早春天氣沖冷水浴的滋味,這真是自作孽!偏偏他寵愛這名嬌弱的女人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不願強她做任何事,盡避他可以端起為人夫的尊嚴及權利,或用蠻力征服她,但他不會這樣做的。

他要她,是要她在心甘情願之下。

努力熄滅自己的,他改躺在她身邊,輕輕攬她人懷,她並沒有拒絕。

「今天義父提到了子嗣問題,我惟一想到的便是孕育你與我的孩子,用小女乃娃來打敗冷面公公,這是一個化解義父對你偏見與敵意的好辦法,而私心下,我希望有一名女孩兒,身上流的是你與我的骨血,外表完全承襲你的美麗,讓我一看到她,便想起……你怎麼了?很冷嗎?怎麼連身子都打起顫來了?」

「是呀,冷……」那是發自心底的灰冷。

他說的是多麼令人奢望的美夢呀——有她與他,還有他們一群繞膝的孩子……

這是平凡人最輕易的夢想,卻是她不能做的美夢。永遠也不會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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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柳女敕鶯嬌,正是出游的好時光。難得事務纏身的石崖有陪蕭韶九出游的時間,老實說,主僕幾人呆在府中,真是怕了那種問到無聊的感覺,一听要出游,怎不一個個雀躍了神色。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從一臉敬畏的丫頭手里接過裝著禮佛香紙的籃子,流丹有感而發。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才二個多月而已,原先受盡冷落輕視的主僕三人——不,應該是說主子受寵連帶她們兩名丫頭也「雞犬升天」,一大群奴僕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有點嚇到市從揚州回來的她了。

想以前虞香閣幾乎是整個石府里最乏人問津的地方,可是現在時刻有遞茶送水端點心的丫環們關照那里,幾乎搶光了她們兩人的工作,就是從前那位冷淡矜持的福嬸也會隔三岔五地上虞香閣就府上一些事務詢問蕭韶九的意見,這一些,都來自石崖對小姐的重視。

「小姐算是找到歸宿了嗎?」看著相偕而出的身影,她哺哺自語。

旁邊的敲冰有抹憂慮,遲疑地說︰「這些日子來小姐變得可真多,看得出她與姑爺在一起是真的開心,可私底下……我撞見好幾次小姐在發呆嘆氣,听她口風,明明已作好離開姑爺的準備,偏偏令人不解地放任自己沉溺……」

「你知道小姐這無疑在自尋煩惱,為什麼不阻止她?」

「我……阻止不了,也不忍心。」

「長痛不如短痛!你不忍心,我可要試一試,總好過到時看著小姐倒下了,再來鬼哭神號的。」

白馬寺位于洛陽城西,是中國最早的佛寺,也是歷來香火最盛的寺院之一,中秋節已過,前來禮佛齋戒的善男信女依然絡繹不絕。

誠心禮佛過後,一干人在寺里用了齋飯,然後在禪房听禪師頒經講佛,不知不覺已近傍晚時分。「想不到,你相當有慧根。」老禪師所講的高深奧妙佛法,平常人听懂已是不易,她居然還能偶爾插上一二句自己的見解,令老禪師側目了好幾回呢。

「我自小便習讀修心養性,摒絕焦思憂慮一類的書,也許這與佛家所倡的靈台清靜之類有關吧。佛法所講的雖都是出世之理,可就算是佛祖也曾有百年幾身,世事看得透了,世情看得淡了,誰說平凡人所感受的便不是佛禪呢?」

「我不愛听你這離世的口吻。」不自禁地,石崖緊摟她,一晃而過的惶然,仿似她下一刻會飛走似的。

寺中不留宿女客,倒是後寺隔著荷池有一排精舍可供禮佛男女租用,蕭韶九特別鐘愛四周雅致的美景,由于靠近寺院,寺中僧侶早晚課的鐘鼓聲,誦經聲歷歷在耳,顯得一切祥和而莊重清寧。

荷池之中枝葉稀蔬,春天並不是它的盛季,因而盛綻的蘭花搶佔了它的風情,幽香的花氣在黃昏中沁人心脾。

但寧靜很快被打擾,「蘭花相當美麗。」突兀的女聲驚擾到正對花人神的她,蕭韶九詫異地抬眼,看到旁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名白衣女子,女子的眼光正漫不經心地落在蘭花之間。

斑傲的搭訕形式,那麼她是否可以理解成這是女子在自語呢,

蕭韶九回應一笑,決意當這女子是陌生的賞花客。

但顯然對方沒那麼容易干休,正當蕭韶九想退出這方天地讓她獨佔美景時,女子將眼光調轉在她身上,帶著直勾勾的打量與探索,「你非常沉得住氣,但你難道不好奇我是誰?」

「我只知道我不認識你。」朝兩名匆匆趕過來的丫環遞了個安撫的眼神,心下暗暗猜測這名奇怪女子的來意。

「夫人!」遠遠地,一臉緊張的項武從屋子飛了出來。

「我一個弱女子,身邊甚至連個丫鬢都沒有,不必這麼草木皆兵吧?」女子開口嘲諷。

項武耳尖,尷尬地停下步子搔了搔頭,終于站在了十步之外。

「你是誰?要干什麼?」一旁的流丹忍不住開口喝問。

「我叫封煙水,石崖為了我,曾連續三夜宿在楊喜國,相信你听過我的名字。」仿佛是有意挑釁似的,說完細看蕭部九的反應。

封煙水的大名如雷貫耳,也果真如傳說般的高傲美麗,不過她所來為何?令人費解,這麼挑釁地說著她與石崖的瓜瓜葛葛,是想看她發狂吃醋的嘴臉嗎?「石崖並不在這里,你想找他,可能要等到稍晚一些。」石崖應邀與老禪師對奕去了。

「封姑娘,你還是快離開吧!爺知道你來會不高興的!」項武急急地說,只希望封煙水別說出什麼讓夫人不開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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