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俠侶 第17頁

一年前,三哥將自己和阮姑娘之間所發生的事情據實以告,讓她知道兩人已有夫妻之實,也知道為何兩人會分離的原因,因此出動東方府所有可以利用的關系,為的就是要幫三哥找到阮香吟。

現在有了阮香吟的下落,她實在是難掩好奇,決定親自來會會這個能令三哥在她重傷時丟下她、牽掛自責一年的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可今日在破廟一見,雖為她以笛音治病的醫術所折服,但也見識到她的冷漠難以親近,雖不至于見死不救,但仍令她大失所望。以三哥這樣一個謙厚溫文的君子,又怎會喜歡上這樣冷冰冰的女子?實在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香吟是個外冷內熱的好姑娘。」

東方堂憐惜地輕撫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不舍地看著她因耗損過多內力而陷入昏迷的模樣。

一年未見,她身上的冰冷疏離比一年前更甚;他知道這都是他害的。凝視著這張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嬌顏,黑眸底的濃情再也掩藏不了。

「三哥,我原本還在想你打算隱藏行蹤多久才會現身,結果你卻捱到阮姑娘昏倒,倒是馬上跑了出來。」東方海遙毫不客氣地揶揄。

半個月前,東方傲雖沒見到她紗帽底下的容顏,卻已猜到她的身份,于是立即通知所有人,從那時起,三哥便隱藏行蹤跟在沉香吟後頭。

「現在的她,不會想見我的。」

東方堂苦笑。他非常想念她,但又十分了解她,知道心懷怨恨的她,怕是已打定主意要與他斬斷關系,否則不會躲了他一年。

「解鈴還須系鈴人。」

東方海遙也只能這樣安慰他,不敢對他說出自己在破廟里故意拭探沉香吟的話,以及她事不關己的回答,只怕這個阮香吟會令三哥吃足苦頭。

叩叩。

此時房門外傳來敲門聲,東方海遙親自上前開門,站在門外的一封男女,正是江坤和甜兒。

「我們是特地前來道謝,並且告別的。」江坤真誠感激地說。

兩人在路上遇到東方堂,但東方堂在看過甜兒的狀況後,並未言明身份,只告訴他們往哪個方向去,甜兒才有一線生機,當時他們還以為他知道神醫東方堂的下落。

兩人依照他的指引來到破廟避雨,直到甜兒解去蠱毒後,這才恍然明白,原來指引他們前來的正是東方堂,還有,救甜兒的姑娘,竟是他的妻子。

「甜兒姑娘的身子尚弱,切記路上別太勞累。」東方堂含笑交代,並未起身相迎。

若非知道甜兒身上的蠱毒短時間內唯有香吟能解,他也不會願意讓香吟冒著內力受損、有昏迷危險的替她解蠱毒。

親眼見到她再次在他眼前昏過去,他的胸口如針刺般難受。

「甜兒萬分感激你們夫妻的大恩大德,來世必當結草餃環以報。」

第7章(1)

在兩人輪流道謝離開後,東方海遙重新關上房門,這才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三哥,甜兒身陷的那間百花樓還有很多身受蠱毒迫害的姑娘,我打算聯絡師兄前去一探究竟,若是有需要--」

「小妹,接下來的事情,你若是要插手,盡可和成剛聯手破案,但是不準再麻煩到香吟。」

東方海遙說到一半的話被打斷,東方堂難得板起臉孔來,嚴詞厲色地先行警告。一次就夠了,他無法再忍受香吟為了救人而做出傷身的事情來。

他很清楚她並非如外表那般冰冷無情,若是知道了情況,一定會幫這個忙的;小妹大可和成剛用盡任何手段逼出解藥來,就是不準再動香吟的腦筋。

東方海遙驚愕地看著難得變臉的三哥,看來她這個未來的三嫂,在三哥心中的地位果然極其重要。話又說回來了,似乎只要牽扯到兄長心愛的女人身上,這三兄弟就會忘了他們向來疼愛的小妹,大哥是這樣,現在連三哥也這樣!

唉!她還是識相一點,先行離開的好。

「知道了。我先離開,不打擾你們了。」

東方海遙模模鼻子,不敢再多吭聲,識趣地先行離開,留給兩人獨處。

「香吟……」

大掌輕撫她細致的小臉,柔聲輕喚。想到清醒後的她,若是見到他,不知會做何反應,他相信絕對不會是開心相迎。

無論如何,哪怕遭她冷臉以對,他也不想再和她分離了。

阮香吟清醒之後,發現守在她床畔的男人時,似乎沒有多大的驚訝;或許早在她救了他二嫂時,就已猜到這一天很快就會來臨。

「東方堂,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即使多少猜到事情始末,但她仍想證實自己的臆測。

一直注視著她的東方堂注意到她一醒來,在見著他時,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冷淡的模樣,並無喜悅,也無怒氣,淡然的態度猶如對待陌生人般。

她的反應令他暗自心驚,他寧可她對他發怒,也勝過她現在的淡然,強忍住見到她的激動情緒,他溫和道︰「香吟,謝謝你救了我二嫂。」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東方傲識破了我的身份。那位身著黃衫的姑娘又是誰?」證實自己的猜測後,想起了另一個可疑的人來。,若是她沒猜錯,這黃衫姑娘必與他有所關聯。

「是我小妹東方海遙,當今的靖王妃。」

東方堂坦白相告,知道這會兒她心底必是對他更加不滿了。

「很好。」她掀起身上的錦被,不顧他阻止,逕自下床,背對著他冷

道︰「東方堂,我希望到此為止。你找了我一年,而我躲了你一年,我們就在這里把話說清楚。我希望你今後別再做出令我困擾的事來,我們之間從此各不相干。」

她絕裂的話如一把利刃狠狠刺向他胸口,令他臉色倏地刷白,望著她不願正視他的漠然身影,苦澀地低問︰

「你當真那麼恨我?」

背對著他的阮香吟水眸中掠過一抹黯然。他飽含痛楚的問話令她嬌軀微晃,氣自己不該對他還有感覺。

「東方堂,早在你伸手先救劉姑娘時,就已斷了我們之間的情分。你或許是個人人欽敬的好大夫,卻非我要的良人;我要的是獨一無二、眼中只有我的感情,而你的胸襟太大,能容天下人,若是天下人皆有難時,你先舍棄的必是我;所以與其說我恨你,倒不如說我己看清了。既然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那就請你別再糾纏我了。」

這一年來,她想得十分透徹,若是日後劉采蓮的事件再重演,她寧可死,也不願做被拋下的那一個。愛上這樣的男人很累,這種痛經歷之州立就足夠。想來平淡無憂的山野生活才適合她。

「不!」

東方堂大叫,身形一閃,來到她面前,雙手緊握住她的細肩,黑眸里有著深刻的痛苦,看著這張令他牽掛自責的清雅小臉,激動的傾訴︰

「你錯了!這一年來,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後悔錯判情勢,害你落入大海里生死未卜。就算我是個受人景仰的大夫又如何,如果背負這個光環的代價,是要我失去我今生所愛的人,那我寧可丟棄,我最想要的人是你啊!」

說到最後,他激動地在她耳畔低吼。

對他而言,失去了她,縱使得到了皇上及所有百姓的愛戴,也沒有任何意義;她難道不知道,她對他有多麼重要?

阮香吟注視著面前這張激動痛楚的臉,印象中的他一向是溫文含笑的,他現在這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猶如野獸喪失伴侶、痛苦的低咆,剎那間,心底有一陣遲疑,但她仍然是……

「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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