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記得,奴才沒敢忘記。可天下百姓是條命,鈴星姑娘也是一條命。眼看鈴星姑娘一日比一日痛苦虛弱。奴才……奴才……」孫奄癟著嘴,實在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泵且不論人相處久了會有感情,光是看著鈴星姑娘為了大局,一次次的咬牙忍痛,他就算再鐵石心腸,也不禁為她感到心疼啊。
「蟲子就是蟲子,一旦受到驚嚇鑽進了土里,就很難再捉得到,本王絕對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可鈴星姑娘的身子……」
「她會撐到最後的。」軒轅禘嚴厲的瞪了他一眼。
孫童張口欲言,終究還是將所有的話吞回到肚子里去。
他不著痕跡晚了眼床榻上昏迷的鈴星,接著暗暗嘆了口氣,正打算轉身將老大夫領走,誰知灰明忽然無預警現身,嚇得他差點彈了起來。
「灰明大人,您……您有事嗎?」他拍著腳腸,看著眼前高大壯碩,卻總是無聲無息、神出鬼沒的男人。
灰明沒有回答,只是對著床榻邊的軒轅禘報告。
「皇上,邱太醫和張太醫一塊兒出宮了。」
深邃的照眸陡地一亮,軒轅禘瞬間自靛細紫檀凳上啊地起身。
「派人跟著,一旦有其他蟲子也出現,無論是誰,全都給本王拿下!」
「卑職領命。」
話語聲才落,高大的身影便隨即消失在眼前,孫童眨眨眼,愣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的轉過身。
「皇上,難道那兩只蟲子是打算……」
「快把老大夫叫回來,一旦灰明將所有人帶回,就替鈴星解毒。」軒轅禘截斷他的話。
孫童咧開嘴角,樂得彎腰領命。
「是!」
「戶部侍郎、工部侍郎、吏部郎中、前太子太傅、邱太醫、張太醫,祥和殿太監總管、風安殿太監總管……」天牢外,軒轅禘用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細數著灰明帶回來的八個人。「就這八人?」
「是。」灰明低著頭。
「其他小蟲子呢?」
「也一並捉入了牢里,此外卑職已派人到八人府中大肆搜索,只要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便會馬上循線將八人暗中勾結的官吏、富賈、走販一並緝拿。」
軒轅諦看著辦事續密牢靠的灰明,不禁勾起嘴角,繼續道︰「本王還要那些人的眷屬。」他加深笑盒,黑眸卻折射出嗜血的寒光。「一個都不準漏掉。」
「皇上請放心,卑職已將所有人悉數軟禁在各自宅邸,由數十名禁衛監管,宮內太監宮女也嚴禁出宮,擅闖宮門者,一律視為嫌犯逮捕。」
「喔?」軒轅禘笑得更深沉了。「你做得很好,非常好。」他不禁連道了兩聲好,才雙手負後往天牢大門走去。
而灰明自然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看守的衛兵沒敢耽擱,兩人一左一右連忙推開天牢沉重的大門,並斂下手中長刀瞬間往後退三大步。
軒轅禘從容順著石階而下,一步接著一步走進那暗無天日的天牢中。
這座天牢曾經囚禁過南朝的太子,也就是他的兄長。
如今,他底下的蟲子也跟著進了這座天牢,而將來會陸續進來更多。
無聲無息的腳步走過冰冷的青石板。須臾便來到天牢的最深處,牆上火炬將他的身影拉得極長、極大,仿拂像是一頭森冷無情的猛獸。
邱太醫眼尖,很快便發現了他,整個人隨即撲通一產跪到了青石板上,手腳並用的爬到牢門後方。
「皇上冤枉啊,皇上冤枉啊,微臣是被冤枉的啊!」
「是啊,微臣們真的是被冤枉的,這其中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錯還是誤會,請皇上明察秋毫,救救微臣一命吧。」其他七個人也迅速的爬到牢門後方,爭先恐後的攀著牢籠喊冤,就怕自個幾喊慢了。項上人頭就要不保。
而關在其他牢籠的小蟲子更不敢疏忽,也連忙跪地嗑頭求饒︰「請皇上明察秋毫,請皇上明察秋毫。」
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喊叫,讓原本死氣沉沉的天牢頓時變得有些雞犬不寧。
掌管天牢的獄更見狀,就要出口斥喝,卻讓軒轅禘出手給阻止了。
他始終面帶笑意,看著牢里那有些熟悉、有些不熟悉的面孔,將這些人的嘴臉暗暗記下,就等著看所有人能演到什麼時候。
丙然,他才緘默不久,所有人便驚覺不對,紛紛住了嘴。
天牢里頭再次變得死氣沉沉,靜到連根針落到地上都會嚇壞人,他這才慢條斯理的撢了撢了袖角,懶笑看向那最恨不得他死的八個人。
「且說說看,你們是怎麼被冤桿的?又是怎麼被捉入這天牢的?」就連他說話的語氣,也是慢條斯理。
「這……」八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想不出,該如何將彼此聚在一起的事自圓其說。
「怎麼不回話,是不好說?無法說?還是……」他神色陡地一變,凌厲看向牢中的八人,語氣也在瞬間變得森冷。「還是不敢說?嗯?」
「不、不……不是的……」
八個人著實嚇壞了,只能使勁的搖頭,全身抖個不停。
「既然不是,那就說說看。本王還等著看你們如何垂死掙扎呢。」他冷笑。
垂死掙扎?
這、這、這……這什麼意思?
八人不敢置信的抬起頭,臉色瞬間變得比死人還要蒼白。
「你們遲遲不說,那本王索性就替你們說了。」軒瓖楠不動如山,冷厲眸睨著他們驚駭的嘴臉。「因為你們圖謀不軌打算謀害本王,甚至想將本王拉下王位,所以本王就派人將你們給捉到了天牢。」
沒料到軒轅禘一字一句都是針針見血,不只八個人狠狠倒抽了口氣,就連其他小蟲子也睜大了眼,嚇得險些屁滾尿流。
听軒轅禘說話的語氣,他似乎--似乎--似乎全都知情了!
倘若這時他們再不想個辦法扭轉千坤,那麼他們真的會全死在這兒。
「冤枉啊!皇上乃是我朝一國之君,微臣……微臣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有絲毫的謀害之心,這事……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想要擾亂朝綱、陷害微臣!」
「是啊,微臣冤枉哪。謀害一說全是無中生有,微臣對皇上的忠誠天地可表,日月可鑒,絕無半點虛假,還請皇上明察--」
「本王有沒有冤枉你們,你們心里有數。」軒轅禘厲聲斷了所有的聲音。
「不,我們真的是被冤枉的……真的是被冤枉的……」所有人繼續求饒。
「那好。」軒轅諦又笑了,笑得既森冷捐邪,也不懷好意,迅速自袖袋拿出兩瓶藥扔進牢籠里,藥瓶落地瞬間掉個粉碎,里頭的藥粉因此四散。「這兩種藥你們應該不陌生,倘若你們真對本王忠心不移,就將地上的藥粉拿來吞下。」
所有人瞼色大變,尤其邱太醫和張太醫更是連忙用袖擺掩住口鼻,瞬間往後退了三大步。
那藥粉是、是是是是……是毒藥啊!
而且正好就是他們用來控制鈴星,和打算用在軒轅禘身上的毒藥!軒轅禘果然全都知道了,他甚至連他們的手法也都一清二楚。
眼看邱太醫、張太醫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其他人也不禁迅速捂住口鼻起身逃離,可下一瞬間,所有人卻是驚愕的望向軒轅禘,並露出萬事休矣的表情。
糟!軒轅禘並沒說那兩瓶藥是毒藥。
除非他們作賊心虛!
「誅殺帝王是唯一死罪,甚至要株連九族。」軒轅禘對上那一雙雙絕望恐恨的眸子,笑得更殘酷了。「你們既然有膽謀害本王,想必早已做好家破人亡的準備,本王是孽王,從不在乎雙手沾滿血腥,只可憐了那些因你們而死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