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親手串好它的?」齊若馨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審視著他那張充滿誠懇與信心的臉龐。
「當然,我還請了工匠幫忙,將珠花再固定到發簪上。」他帶著笑意的眼里也是一抹深情。「希望有一天,我會有機會將它再送給你,雖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會來搶婚,不過也許……在心底深處,我一直不曾忘記自己對你的承諾,不曾忘記一分一毫我對你的感情。」
「雷利覺,你這個膽小表!」她眼里突然狂涌而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知道嗎?如果你要搶婚的話,可是要經歷生死考驗的。」
「這樣才公平,你為了我,經歷了生死的考驗,我作為男人,可不能再落于你的身後了!」他看著她顫抖手心里的發簪,輕柔低語。「我可以幫你把發簪再次戴上了嗎?」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答應你……」
「那麼就先把發簪留在你那里。」雷利覺手腕一抖,輕而易舉卻又深情無比的將她整個拉進了他的懷抱。
「現在,你不需要答應,等我向你證明了我的愛,你再讓我為你戴上,我已經做好準備,什麼生死考驗我都不怕,因為我擁有你的愛。」
「自大狂!誰說愛你了……」雖然還是在掙扎,然而她的身體卻有了自己的意志,靠緊了他結實的身軀。
「你這麼自說自話,實在是有夠討厭的。」眼淚不斷淌下,可是她原本晦暗的心卻在漸漸放晴。
「那你就討厭我吧,恨我吧,我任憑處置,好不好?」擁緊了她縴細的身體,他溫柔的語氣也不禁有些哽咽。「只是,我再也不會讓你哭泣了,我用燕雲寨,用我師傅的名聲,用我的自尊與驕傲向你發誓。」
「誰知道你的師傅是誰啊……」齊若馨伸出手去,回抱住他壯碩的身軀,「以為這樣我就會信任你嗎?從今往後,我絕對不會再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話。」
「你不必相信我,我會做給你看,用一輩子的時間。」雷利覺內心狂喜無比,更是充滿了感激與對她的滿滿愛意。
差一點,他就真的失去她了……想到這里,他就恨不得將她擁進自己的身體里。
「好吧,雷利覺,你剛才不是說要我懲罰你嗎?我想到了最好的懲罰方式,就是讓你用一輩子的時間,證明你對我的愛,如果你再敢欺負我分毫,我就判你大敬之罪,要你好看!」
齊若馨投降了,向她自己心底對他那無法割舍的愛意投降。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運,誰讓她一貫頤指氣使,誰讓她一貫橫行霸道……才會栽在這個惡劣男人手里。
他們相抱的模樣嚇壞了一旁的皇親國戚,文武百官,神殿祭祀,宦官女官,宮女侍衛……全都瞪大雙眸,額冒冷汗,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听,可是皇上不走,他們又怎麼能先走?
但這樣的場面也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哪朝哪代,會有這樣駭人听聞的事發生?
鮑主出嫁的祈福儀式,公主卻與另一個男子,在祭壇前忘乎所以的親密擁抱!
這根本就是朝廷里最大的災難……可是,他們那偉大的君主可並不是這樣想的,眨動他那雙邪肆詭譎的雙眸,看得津津有味,興致十足。
「看來,公主答應了你的請求,那……」突然間,龍御天帶著壞心的笑容,打斷了情人間溫馨的場面。
雷利覺和齊若馨暫時從他們的世界里抬起頭,看向那個主導一切的男子。
「剛才所說的生死考驗——」龍御天無辜的揚起層,「皇姐,朕想到一絕妙的點子,你看怎麼樣?」
齊若馨抬眼掃過自己心愛的男子,巧笑著噘起嘴角,「但憑皇上做主。」讓她那麼傷心難過,當然還是需要一些懲罰的咯,她好歹也是皇家公主不是嗎?而且她相信,她的這個皇帝弟弟,絕對會以她的幸福為第一考量,不然她也不會答應假意嫁給宇文浩,再在神殿上試探雷利覺的心意。
雖然,她當時並不是那麼的有自信,認為他一定會出來搶婚就是了……
「不管是怎樣的生死考驗,屬下都甘願接受,請皇上下旨!」雷利覺灑月兌地說出這句話,目光里滿是自信與銳氣。
那一刻,齊若馨仿佛看到了一年多前,她被困山谷時,那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黑衣男子。
雷利覺,他雖然渾身上下都是缺點,但也有過讓她心動的時刻啊!
「雷利覺,在你有生之年,都要對平陽公主不離不棄,生死與共。」龍御天站在皇座上,朗聲說道,「這個考驗的期限是一生一世,直到你生命終結的那一刻,才算完結。」
龍御天笑得得意洋洋,如此這般的生死考驗,也只有他這樣的英明君王才能想得出,雖然有點便宜雷利覺……不過,他似乎也有將情況搞得復雜與驚險的嫌疑。既隱瞞了李瀚的死訊,其實也沒必要一定要在如此隆重盛大的場合,試探雷利覺的真心……所以,就這麼便宜了這小子。誰讓他那個對任何男子都非常不屑的皇姐,偏偏就喜歡上了這小子呢?
尾聲
洛安城外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緩緩地行駛著,駕車的是個年輕男子,一身黑衣,頭戴斗笠,悠閑地哼著小曲。
「相公,城門就要關了,你能不能加快速度?」車簾掀開後,一位英姿颯爽的美貌婦人,露出一臉不耐,看向正在駕車的男子。
「娘子,就算城門關閉,又有何妨?」男子回頭對著妻子粲然一笑,斗笠下的一雙深邃的眼眸熠熠生輝。「上一次,我們不也是城門緊閉的時刻一起入城的?」
「還提上一次?那也算一起?我跟你後面那麼久,你竟然都不曾發現我的存在!」這對年輕夫妻,竟是新婚不久的雷利覺與齊若馨,他們不在璘陽城里享受榮華富貴,也不在燕雲寨里過著愜意生活,跑來洛安城干什麼?
「只怪娘子你的隱身術如此了得,也只怪當時我失魂落魄,思念著娘子,卻不知道思念之人,其實就在身邊。」雷利覺抬起斗笠,露出了他深刻剛毅的面容。
「那時就算被你發現了又怎麼樣?你還不是會顧忌著我的公主身份,而離我遠遠的,如果不是你那麼迂腐的想法,我們也不會白白各自傷心了那麼久!」齊若馨嘟起嘴角。「想當時,我替你擋掉了多少巫蠱的攻擊,可是你卻渾然未覺。」兩年前攻佔洛安城一役,她瞞著雷利覺暗中保護他,直到戰事結束,才悄然離開。
雷利覺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到身旁。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身邊半步。」他坦然接受她的指責,也坦然說出他的誓言。
齊若馨笑容得意的來到他身旁。「怕李瀚會對我不利?還是堅持要為你那個結拜的叛賊哥哥報仇?說好了,這次如果真的找到李瀚那奸賊,一定要讓我和他好好的干上一架!」
「娘子,你好久不用巫蠱之術,確定沒有手生?」雷利覺一手握住韁繩,一手摟住她的肩膀,咧嘴一笑,「不過我恐怕這次要讓你失望了,我有沒有告訴你,一個月前我接到師傅的消息,說是李瀚這個大魔頭,在一年多前便身染一種惡疾,不治身亡了。」
「什麼?那皇上怎麼會說,得到了李瀚在洛安出沒的消息?你干嘛還同我一起偷溜出宮?」齊若馨的臉頰倏地一紅,卻還是乖乖地靠緊夫君的懷抱里,但立刻又瞪大杏眸睨著他。「你師傅是誰,他的消息難道比朝廷的還可靠?如若李瀚已死,我那個皇帝弟弟為何還要通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