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你是說給我听,還是說服你自己?」她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才會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樣。
盡避鳳懷沙很想問,卻告訴自己不要多事。有些事,一旦被弄清楚了,就表示要一起攪和下去,怎麼也月兌不開身。
「你不這麼覺得嗎,像你這種大少爺脾氣,有幾個人受得了啊?」
她突如其來的嘲笑,讓鳳懷沙忍不住笑開來。
「就這張嘴很刁,還敢嫌我,你的壞性子也是不遑多讓。」
今晚,他倆好似一笑泯恩仇,所有的嫌隙都不翼而飛了。
「洛明明,沖著你有膽識,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就一句話,我鳳懷沙幫你幫到底!」他拍著胸脯,豪氣干雲地說。
「好!」
「老板,來酒!」鳳懷沙手一揚,難得今晚好心情。
「好咧,這就來。」
「今晚不醉不歸!」
「那是當然!」洛明明也不是什麼小家碧玉的女孩家,一點酒量她也是有的。「咱就看誰先倒。」
「我可千杯不醉。」
「那我就叫百杯不倒!」洛明明朝他吐了舌,嘴上逞能不輸人。「喝!」一壺酒,兩只杯,清風拂明月,把酒言歡盡!
而大禍……就在後頭……
第4章(1)
慘烈的尖叫聲,在偌大的房里震蕩開來,劃開清晨的寧靜,也短暫打斷了鳳府里的清幽。
「吵什麼吶……」翻個身,鳳懷沙整顆頭埋進被窩里,到底是哪個該死的人,鬼叫個不停?
洛明明抱著錦被,看著躺在身邊,睡得一臉呆樣的鳳懷沙。不知怎地,她一把火燒了起來︰他們兩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才會造成眼下這可怕的局面啊?
「鳳懷沙,你給我起來!」洛明明槌著他,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不懂怎會短短一夜就風雲變色。
「搞什麼鬼啊,吵吵吵!到底是哪個欠揍的,打擾本少爺的……」鳳懷沙話沒有說完,就被洛明明一把拽著耳朵,自錦被里給拖了起來。
「你……七早八早的,你做什麼啊……啊啊啊,洛明明你在我房里干嘛?」鳳懷沙這才看見自己衣襟半敞,而她的罩紗被月兌在床角,兩人衣衫不整,曖昧至極的躺在同一張床上。
「你真的對我伸出魔爪了?」
洛明明聞言,差點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到底是誰比較吃虧啊?你心里不干不淨的,別誤我清白!」
他坐起身,難得神態嚴肅,定楮一瞧,好在什麼糟糕的事也沒發生,真是萬幸至極。他一點兒也不想要糊里糊涂的和她度夜,至少也要在兩人都清醒的時候……慢慢慢!他究竟是在想什麼?
「今天的事,我們誰都不許說。」他萬萬沒想到有天會與她同床共眠,鳳懷沙這才知道酒這種穿腸毒藥,果真會誤事!
她險些抬起腳來用力踹過去。「我是發顛才會自找麻煩。」洛明明槌著鳳懷沙的肩頭。「走開,你壓到我的裙角了。」
「走就走,你凶啥凶,被佔便宜我也有份啊,講得自己多委屈……」
鳳懷沙話還沒說完,一陣腳步聲自外頭傳來,緊接著就是有人交頭接耳的細碎聲響,顯然是對鳳懷沙房里傳來的尖叫聲頗有議論,嚇得兩人頭皮一悚,渾身戒備了起來。「是春生。」鳳懷沙顯得相當緊張,趕緊找個能藏住她的地方。「如果讓他看到,我們兩個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都是你啦,什麼狗屁的千杯不醉,如果弄臭我的名聲,害我嫁不出去,你這家伙就等著瞧!」洛明明又往他的心口槌上一拳。「快點讓我走,閃!」
她急忙忙地準備要翻下床,沒想到遠處的腳步聲又更近了,就在他倆同時看到門上映著淡薄人影時,鳳懷沙二話不說,將她給拖進懷中緊緊抱住,並且翻身拉高錦被躺回床榻,背對著房門口,籍以掩飾她單薄的身形。
這熟悉的喊聲響起時,縮在鳳懷沙懷里的洛明明也僵直了身,心虛地往他心口上再縮進去,緊緊地偎著他,一雙軟軟的小手貼在他赤果的胸膛上,嚇得臉色都白了。「咦,人沒醒?那剛剛听到淒厲的喊聲,到底是從哪里傳來的?」
春生的話,讓洛明明又不由自主地往鳳懷沙的身上再鑽入些,恨不得他心口上有個洞,把自己埋深進去好不被察覺。
這該死的洛明明!鳳懷沙鐵青著臉,閉上眼裝睡,可懷里那條毛蟲扭個不停,扭得他身體突然變得很躁熱,開始上火了。
他下由得收緊雙臂,將她箍得更緊,以防她再做出什麼舉動,讓自己一些不該出現的反應,會突然克制不住的全給生出來。
可此舉競讓洛明明更加不自在,她很小力的掙扎,然而兩人貼得是如此緊密,一點點的動作對彼此來說都是莫大的撩撥,尤其是對鳳懷沙來說,無疑是有把烈火在身底下燒,令他渾身發燙難熬。
他抬腳一壓,將洛明明這條小毛蟲纏得更緊,將她往自己的懷中按壓得更深,不願她再扭得更激烈。
洛明明一張小臉貼在鳳懷沙的心口上,溫熱的鼻息熨燙了鳳懷沙的理智,令他感到體內好像有個不知名的東西炸開來,他咬緊牙關強撐下去,後悔自己當初沒有一腳將她給踢到床角,結果造成自己此刻兩難的局勢。
而躲在鳳懷沙懷里的洛明明顯然也不怎麼好過,她忍不住刷紅了臉,鼻間滿是他陽剛的氣息,她頭一回發現男人的身上也有這麼好聞又安定的味兒,渾身熱燙燙的,不知道是被悶暈的,還是讓他的體溫給熨昏的。
真怪,昨夜兩人都喝了酒,可他的身上半點酒臭味兒也沒有,倒是夾雜著平日他出入慣的鋪子,和里頭一樣有著淡淡的香料氣味。
對了,鳳懷沙他這人身上都佩著清香的香包,听說是專門調配的,就是為了除掉平常沾染上市井的各種氣味,若不這麼做,會影響他經手的香料原有的味道,許是香包發揮作用,所以他半點酒臭也沒給沾上。
「少爺,日上三竿啦!您快醒醒,別貪睡了。」春生替他自小癟里拿出新袍,忙得不開可交,自然沒見到床榻上有對糾纏不清的身影。
「嗯……我的頭好重……春生,讓我多睡會兒……」鳳懷沙不止一次升起掐死春生的念頭,可此刻還在他懷里掙扎的洛明明,更讓人想要掐死。
「少爺您病啦?那還是趕緊梳洗一番,小的請大夫來替少爺瞧瞧。」
「春生,讓我躺一下就好。」鳳懷沙如此說道時,還掐了洛明明的腰一把,這只小蟲怎麼就是不安分,老是挑戰他的耐性。「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是。」不知怎地,少爺的聲音听起來真啞,好似在強忍著什麼。春生沒有多說話,默默地退到房門外。
直到門被合上,規律的腳步聲消失之後,床上一對交疊的身影才真正地放下心中的大石。
鳳懷沙輕吐一口氣,渾身松懈下來之際,冷不防胸膛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痛得他叫起來。「洛明明,你瘋了啊!」
她七手八腳地坐起身,瞅圓了杏眼忍不住想罵。「你……你這可惡的家伙,趁人之危。」
哀著被咬了一圈牙印的心口,鳳懷沙面目睜獰。「我沒有嫌你趁火打劫,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坐在床榻上,洛明明羞紅臉,奸歹她也是個薄臉皮的姑娘家,他將她抱得那麼緊,不是佔人便宜是什麼?
「你、你……你真以為我就那麼隨便鳴?」她氣極敗壞,他說的還是人話嗎?惱得洛明明紅了一雙眼。
「你……你千嘛?」她的模樣分明是要哭給他看嗎?「你別用這招,對我不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