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財小娘子 第27頁

「你的臉面都還在,我怕什麼丟臉,听說你撿我的舊鞋穿,穿得舒不舒服?」可惜沒腳氣病,傳給她多好啊。

「什麼舊鞋,我穿的全是剛做的新鞋,我們季家是體面人,從不穿舊鞋。」腦子里不長腦的季月如听不出她的諷刺,自鳴得意的炫耀她一身新衣、新鐲子,完全不知剛被羞辱了一番。

她話一出,一旁有人掩唇笑了,那人是謝家的女兒謝昭,她本來與季小薇交好,早已認定季小薇是她嫂子,但是謝家的退婚讓人措手不及,她覺得對不起季小薇才斷了往來。

可是換了個新嫂子她更是一百個不願意,那根本是只會咯咯笑的蠢婦,和她走在一起會被人笑沒格調。

偏偏她娘喜歡,她大哥也喜歡,他們看中的是季月如大胸脯、大能生,逼得她不得不和新嫂子親近,不時相約出游。

「你笑什麼?」面對未來的小泵,季月如留有三分薄面,不敢和她直接翻臉。

「她說的舊鞋指的是我大哥,她先跟我大哥有婚約,而你撿了她的未婚夫,她問你姊妹倆同穿一雙鞋,你穿起來別不別扭。」真是有夠蠢的,這麼淺顯譏諷也不懂。

她一解釋季月如就明白了,霎時滿臉通紅,「季小薇……你怎麼敢嘲笑我?!明明是昌隆扮哥不要你了,讓你原轎退回,你憑什麼說我撿你的舊鞋,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一听到真心相愛,季薇就想笑,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真愛。「你在孝期訂親便是大不敬,我爹尸骨未寒呢!」

季月如忽地打了個冷顫。「你……你別唬我,我只需守一年孝,過了半年便可議親,我們還有半年才成親。」

「喔!那你在心虛什麼,我們二房才從本家分出不久,你們便和打季家臉的謝家議親,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妹妹年幼讓姊姊代嫁,可誰不曉得是謝家侮婚,一腳踩上季家的臉面,你們大房還給臉不要臉的貼上人家,要說沒私情誰相信啊,說不定你們兩人早就暗通款曲了。」

季薇毫不客氣的攻訐,她是在為死去的季小薇出口氣。

雖說是氣憤之語,卻也有七分真實性,若不是謝家先允諾了季大爺好處,悔婚這事是極傷顏面的,他怎麼可能不上門討回公道。

「誰……誰有私情,我們之前根本沒見過面。」季月如語帶遲疑、眼神閃爍,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

「你敢用你全家的命賭咒?」她恥笑的嗤哼。

怕咒誓應驗,季月如惱羞成怒的推了她一下。「我為什麼要做這麼無聊的事,沒有就沒有還怕人說呀!倒是你,分了家之後越來越猖狂了,居然不顧名聲的和個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推她?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季薇反手給她一巴掌,巴掌聲十分響亮。「我跟誰走在一塊關你鳥事,既然分家了,你一個隔房的堂姊還沒資格教訓我。」

「你……你竟敢打我……」季月如錯愕的瞠大眼,還沒想到要哭。

應該是被打傻了,難以置信在本家時一向循規蹈矩的堂妹會動手打人,她是驚到忘了反應。

「沒感覺是吧,我不介意再補上一巴掌,看在你撿了我不要的爛男人的分上,我可以成全你成為豬頭的願望。」她很久沒發威了,都快忘了揍人有多痛快了。

「你說誰是爛男人,分明是你要不到才酸言酸語,昌隆扮哥雙眼明亮得很,他知道我才是他的良緣,很果斷的退掉你這門喪門親!」她是不祥的,敗家又喪門。

季薇被「喪門親」三個字刺激到了,原本她還想口下留德,留謝家一條生路,可季月如的話讓她明了到兩家早已合謀,他們彼此知道底細,只除了季小薇一人。

「平安鎮上有多少喪父孤女,難道她們都克父嗎?我父死百日內入門是兩家通過氣、謝家點過頭的,又何來克父之說,若懼刑克為何又派花轎上門迎娶,早該以此為由取消婚禮,各自婚嫁。

「可是花轎到了門口才閉門不開,克父之說只為掩飾他們見不得人的卑劣,實則是謝昌隆早已和你勾搭上了,謝家乃陰險小人,毫無君子之風,背信負義、無情無義,實為人畜……」

他們謝家竟是這樣……想通某些事的謝昭眼前一黑,臉色發白。

「你……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旁人看她的眼神充滿鄙夷?她並沒有做錯事,只是想嫁給自己心愛的昌隆扮哥而已。

「不是叫你安分點,不要到處招搖惹事嗎?你怎麼又全無記性,招惹上她?!」

一名氣急敗壞的男子忽地沖了過來,拉了季月如就要走,一見妹妹還愣在原地,又轉回身拉人。

「昌隆扮哥……」你要幫我出氣。季月如嬌嗲的聲音還未出口,就先迎來一頓痛罵。

謝昌隆氣得口不擇言,「蠢貨!你要毀了我們謝家是不是?叫你這段時間要低調、低頭做人,千萬不可以再提回頭轎一事,你不但不听還四處宣揚,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罷剛丫頭回報,說是季月如和季小薇在街上吵起來了,還說到回頭轎一事,氣得他趕過來,他剛走近就听到季小薇說的那番話,心下忍不住一驚。

「可是我……」她只是太高興了,所以才逢人便稱自己是謝家長媳。

「閉嘴!我要被你害死了,當初我怎麼會听信你爹的話,說你是旺夫的福星,我才是被騙的那個人!」真是舍了珠玉拾礫石。

是季大爺先找上謝家,策劃了這場新郎官拒娶的鬧劇,用意是毀了季家二房在外的好名聲,使其孤立無援,這才方便他堂而皇之的謀奪二房家產。

一旁的季薇和方開明則是無視謝昌隆難看的臉色,徑自離開。

第八章小別重逢勝新婚(1)

山溝村山青水綠,鳥兒在林間跳躍,田里頭,早熟的稻穗已經垂地了,黃中帶青,粒粒飽實,再在日頭底下曬上半個月,結實系概的穗兒便轉成金黃色,到時就要一家老小總動員,割稻收谷了。

但在這之前,家家戶戶的孩子、老人忙著趕雀,漫天密密麻麻的麻雀趕來搶食,農戶的桌上也多了一盤炒雀肉。

你吃我們的糧食,我吃你們的肉,兩不相欠。

「大姊,我背完千字文了,可不可以去找小虎子玩?」福哥兒一臉希冀的雙手托腮,好不逗人。

一個月前,季家老宅沒用到的舊屋子還是推倒了,重新改建成屋頂能當曬谷場的平房,屋側搭了木梯直通屋頂,日後曬谷子往自家屋頂一曬就成,還能兼做曬衣場。

要蓋就一口氣蓋大,季薇蓋了門字型的三合院,正廳向南,兩側各有兩間屋子,左側住了周玉娘和福哥兒,一人一間屋子,右側是廚房和用膳的地方,以及有個小窗的浴房。

另外東西兩廂房各有三間房,一邊未住人,先空著,另一邊則是規劃成季薇的臥室、起居室,以及與弟弟共享的書房。

浴房往外隔出去是獨立的茅廁,它不是一間,而是兩間,分男用和女用,里頭的地上全鋪上青石板,蹲式的四方坑口則加砌青磚增高,底下有個排水的斜道,茅廁內放置一紅水,一用完後便舀水排出,干淨且無異味。

季薇嘗試做抽水式馬桶,但試了幾回都沒成功,結果還是很認命的用蹲的,為此她郁悶了好幾天,頭一回遭受到打擊。

不過她這人是打不死的小強,很快就打起精神來,在看到山上移栽下來的紫藍果果樹八棵活了七棵,她又快活的多吃一碗飯,嚷著要采收椰子,做更多的椰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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