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取黑色浪漫 第12頁

咦?不對呀!那她怎麼沒動手呢?這種快速死亡的手法不是……

「徹,走了。」品逸喚著。

「哦。」柳清徹回過神,舉步跟上已在門口等著他的大家,但他心中的謎團一直未散,元易安的怪異舉止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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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株式會社台灣分社

元易安呼吸困難的看著電梯,好似它是吃人的怪物,她握緊發顫的手,說服自己電梯沒什麼的,它只是一個交通工具。

天殺的!該死的!若不是要執行任務,她絕對不會選擇在電梯動手,遇上他,真是她從事這個行業以來最倒楣的一次。

她強自鎮定的朝其他員工們點頭示意。

「直達電梯壞掉還真是糟,平常我都是算準直達電梯比較快,來趕上班時間的。」一名顯然是高級主管的男同事這樣說道。

「听說這部電梯也常出一點小問題,公司怎麼不派人來看一下呢?」

「已經來看過好幾次了,修不好啊!不過公司已經決定換一部。」

「原來如此。」

談話聲離元易安愈來愈遠,就在她的情感快戰勝理智之際,她遠遠的看見柳清徹步上大廳朝這兒走來。

不能在這個時候縮手,元易安再深吸口氣,仿佛要赴絞刑台似的步人電梯。

她怎麼沒動手呢?柳清徹的疑惑一直持續到幾天後,還是沒辦法理解,那時候她是去拆炸彈還是去確認炸彈的呢?

他盯著那張電梯整修的牌子,不疑有他的棄直達十五樓以上的辦公室的電梯,轉搭隔壁的電梯,一邊跟著一同搭電梯卻不認得他的員工打招呼,一邊任思緒飛快的轉著。

在電梯到達十五樓以上的高級主管的樓層,不到幾下子,只剩下他跟一個女性主管,他朝她點下頭,她也朝他點下頭,柳清徹覺得她很面生又很面熟,他聳聳肩,將這個念頭摒除於外,逕自出神凝思。

元易安瞪著他的背影,一邊緩緩取出匕首,欲靠近沉思中的柳清徹時,電梯突然一陣晃動,她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側向他,他則察覺到背後的殺意,一個轉身捉住她的手,兩人一同跌倒在地。

「你來了。」柳清徹沒有一絲驚訝,難怪覺得面熟,原來她利用化妝技巧改變了自己,突然感覺到原本平穩上升的電梯,在一聲巨響後停下來。

元易安的臉色在听到這聲巨響後,白到比紙還白,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她死瞪著柳清徹,找尋自己不知何時逸失的聲音,努力良久之後才擠出一句,「你死……」

話還沒說完,電梯的電燈跟著熄滅,記憶猛然如潮水般直向元易安急涌過來,她拿著匕首的手顫抖得無法拿穩它,雖然沒有尖叫出聲,但是她內心的恐懼正呈等比級數飆到最高點。

「匡!」的一聲,匕首掉到地上,柳清徹在黑暗中感受到壓在身上的重量消失。

「喂!」他緩坐起身叫著元易安,努力睜大眼想看清她跑到哪兒去,但她沒回答他。

不管了,反正在這兒她也逃不到哪兒去,柳清徹打開打火機,整個電梯才沒那麼暗,他先按下求救鈴,才轉向已經縮到一角去的元易安。

她在害怕,而那害怕不是假的。

少了那股濃烈的冷凝寒氣,多了絲楚楚可憐的無助,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看出了她心底的真實感受。

他皺起眉,「你還好吧?」被殺的人竟然問殺手這句話,真是可笑,柳清徹翻翻白眼,但還是說了。

元易安不理他,試圖穩定自己的心情,但是耳邊縈回的踫撞聲、尖叫聲、物體高速落下聲、槍聲、玻璃被震碎的聲音,玻璃插進胸口,心髒由跳動趨於緩慢的聲音……

她已經分不清是事實或者只是她在幻听,她搖搖頭,捂著自己的心髒,感受它仍在跳動的聲音。

「喂!你還好吧?」柳清徹有點擔心的望著元易安,她的臉色差到極點,就算他連續一個月加班趕工,臉色也沒她那樣差。

誰?誰在叫她?元易安茫然的抬頭尋到柳清徹,她眨眨眼。

柳清徹呆了,這……這是她嗎?那個殺手?怎麼她好像是失足掉落在蜘蛛網上垂死掙扎的彩蝶?

霎時,柳清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心中似乎少了什麼東西,有了一個空缺,而那塊空缺……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這種……感受到她內心極度驚駭的回到現實中的元易安看到眼前的人是柳清徹,不禁將電梯故障的過錯全歸咎於他,她失控怒叫,「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不會在這兒,該死的你!該死的電梯!」

「喂,你搞清楚,要殺我的是你耶,怎麼你說的好像變成要殺你的是我?」柳清徹不甘蒙受寬屈,為自己辯解。

「你去死!嗚……」元易安著著,把臉埋進雙掌,竟然像個小女孩般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麼她要再次經歷這種事?她怎麼這麼倒楣?

柳清徹一看她哭了,心一慌,手忙腳亂的拍著她抖動不已的肩膀,「別……別哭了。」

豈料,這一安慰,元易安哭得更大聲。

他這下更加手足無措,「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求求你別哭了好不好?」

「嗚……救……救我……」在元易安飽含懼意的嗚咽中,透著一點不尋常的氣氛,她揪住柳清徹的衣領,抽抽噎噎的哭訴,「我、我不要……不要……救我、救我……電梯……掉下來……好可怕……坡璃、坡璃碎掉了……我來不及、來不及跑……玻璃……」

她放開他,再次把臉埋進掌中,「我的胸口……槍……槍走火……他死了……他死了……躺在我身上,碎玻璃在我的胸口……心、心、心跳沒了……沒了……」

意識到事態嚴重的柳清徹,心髒更痛了,他細聲細語的輕道︰「沒事了,只不過是電梯故障,維修人員很快就會過來的,你……你別害怕了,嗯?」

他低柔的聲音穿進她混亂至極的腦子裏,她抬起埋在掌心的臉,「我……我好怕……好怕……他們……全死了,我……我也死了……」

柳清徹見此,心頭猛一絞緊,覺得心頭那個新的空缺變成一個洞,冷風咻咻的吹過那個洞,害他冷得沒辦法說話,他清清喉嚨,「沒事的,有我在。」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拂遇她滿是淚痕的臉頰,忽然有種她還是那副冷傲的樣子比較適合她的感覺,但眼前脆弱得彷佛一踫就碎的她,卻更吸引他的眼光,他無法移開視線,感同身受,更有一股沖動想抹去她眼底的哀傷。

「有你在?」元易安哽咽著聲音不安的問,她已經無法顧及自己是要殺柳清徹的殺手,滿心已讓惡夢佔滿,渴望一個溫暖懷抱的念頭開始萌芽,且迅速成長茁壯。

「對,有我在。」原本尚對自己為何會吐出這番惡心話語而感到不解的柳清徹,再次出口時不解已經消弭,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踏實,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單手將元易安攬人懷,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背。

她的頭枕著他的胸口,听著他平穩的心跳,元易安逐漸平靜下來,他溫熱的身軀驅走她滿身的寒冷,她不由自主的偎緊他,想擷取包多的溫暖。

一股睡意襲來,元易安覺得好安心、好安心……

「你叫什麼名字?」柳清徹撫著她的發輕問。

「元易安……」最後一股睡意襲來,將元易安帶入深沉睡眠之前,她沒有防備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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