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秘書 第5頁

這或許就是她的命。是呀!自己不是早就已經認命了嗎?再苦再難的事,不都一遇

上、一一克服了嗎?何以今天的愁苦,自己就無法面對了呢?

猶記得媽媽在她耳邊縈繞的話語——

「晴晴,你是媽媽最心疼的小寶貝,我要你永遠快樂無憂。」

八歲的小戴晴是快樂無憂的小天使;爸爸戴正豐成功的事業,讓她擁有最優渥的生

活環境;媽媽寵溺她,陪她上學、陪她練琴、陪她跳舞、陪她游戲……只因她是家中惟

一的寶貝。八歲的小戴晴從不曾獨眠,總在媽媽暖暖的懷中安睡到天明。

然而……她九成,媽媽死了。

戴晴永遠記得那一幕情景,媽媽躺在染滿鮮紅血污的床上一動也不動。

那天,剛好是戴晴九歲的生日,所有同班的小朋友都要到家里的別墅為她慶祝。但

是,小戴晴卻等不到媽媽來接她,回到家,媽媽已經割開兩只手腕,鮮血流盡而死,而

她听見的,只是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尖叫聲。

沒多久,戴正豐就娶了新太太賀子玲進門。

看到新媽媽挺著肚子進門,小戴晴恍然明白媽媽的死,為的就是眼前那微凸的小骯,

她發誓要恨爸爸一輩子,並且詛咒他們今生今世永不得安寧,無論要她付出多少的代價。

而詛咒也果真靈驗了,兩個月後的某個午後,賀子玲爬上高處拿東西,轉身時赫然

見到小戴晴的一雙怒目,驚嚇的從高凳上跌落。一場急救後,命總算撿回來了,卻從此

再也無法生育。

面對妻子的指控,戴正豐再也不能掩飾自己內心積壓多年的憤恨,而小戴晴不願認

錯的倔強,終使他爆發最嚴厲的怒火,而戴晴也萬萬想不到爸爸會因此而腦溢血,從此

半身不遂。

戴晴每每想起,都會禁不住冷顫,耳里縈繞的盡是爸爸的痛陳,手臂上還能隱約的

靶受到疼痛……對!那天戴正豐像發了瘋一般,緊緊揪住她的雙臂,瞪大的雙眼充滿了

血絲,對著她狂吼︰「你已經搶走你母親對我所有的愛,為何還要毀壞我僅有的快樂呢?

她為了你,不願再為我生個孩子,而你又扼殺了我的孩子,難道我前世是欠了你們母女

倆,所以今生得如此背負這樣的罪……」

她終于明白爸爸面對她時,為何總有著歉疚和怨恨與冷漠的復雜表情;她終于明白

爸爸為何會有外遇,媽媽為何選擇自殺結束生命,而這一切都因為她——戴晴。

因為有她的存在,使一對原本甜蜜的夫妻失和、使一個原本和諧的家庭破裂、使一

名力求補償的男人再度心碎、使一名做爸爸的人得恨自己的親生女兒……

一切都因為她,全是她的錯,她根本就不該在這世上出現,然而她卻依然存在,而

所有悲劇也一一衍生,眼前癱瘓的爸爸,不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一旁的賀子玲拚命哭喊︰「唉喲!我真是命苦呀!原以為從此好命可以享受,誰知

竟是嫁了個短命鬼,你死了倒也一了百了,這樣半死不活的豈不折騰人……」

冷不防,賀子玲一把拉住戴晴的長辮,便把她拖到戴正豐的眼前,「你瞧!瞧瞧你

的好女兒,她不但讓我做了活寡婦,就連想改嫁也給我斷了路,有誰會要一個不能生育

的女人呀!」

她一陣怒吼又是一陣哭泣,「好!你不說話沒關系,戴正豐你不會管教女兒,我替

你管教。」

小戴晴瑟縮在一角,任憑她扭捏打罵,一句話也不吭,心里認定這一切就是她所必

須付出的代價。

戴晴倚在窗邊,手不自覺地伸向左額,觸模隱藏在那里的一道不太漂亮的疤痕。雖

然,昏死過去的她差點因此喪命,卻始終堅稱身上所有的傷是跌倒所致,但是從此她也

清楚的知道,她再世不欠賀子玲什麼了。

慶幸的是,戴正豐龐大的事業沒有使她破散的家面臨絕境,一切的醫療費、復健費

和平日生活等等龐大開支,都能正常支應不虞匱乏。只是,戴正豐愈來愈消沉,復健堡

作又無任何進展,躺在床上的時間也就愈來愈長,然而,戴晴從不放棄任何挽救父親的

機會,無奈戴正豐對她的態度日趨冷淡,加上繼母三不五時的冷嘲熱諷,父女倆的關系

包加惡化。

何其不幸的是,財務危機終于出現在戴晴十八歲那年。營運向來正常的公司,突然

間出現財務危機,緊接著就宣布破產,戴晴不明了問題出在哪兒,對危機也絲毫幫不上

忙。眼看著公司結束,偌大的家業被查封拍賣,她惟一能引以為傲的家世,忽然間從她

的生命中剝離消失。

包可悲的是,她還來不及悲悼自己所失去的,就必須面臨經濟生活的窘迫問題,當

時她只不過是名高三的學生,龐大的醫療費和生活費頓時成為沉重的天文數字,壓迫得

令她難以喘息。

結果,她在毫無選擇的情況下,依從了賀子玲的計畫,和有錢的男人交往,說的明

白些,就是做男人的——情婦。

喔!不!她答應過自己,要將那段過往徹底的忘記。那一段曾經使她沉淪、麻木活

餅每個明天的日子,更是使爸爸二度中風的導因……戴晴慌亂的搖頭,像是要將腦海中

的記憶拋甩開……

自己早已遠離那段日子了,不是嗎?自從六年前遇上費雲翔,她就不再是渾渾噩噩

餅日子的小酒女……噢!是的,是他拯救了她,幫助她月兌離撒旦的魔掌,令她得以新生……

※※※

怎會遇上費雲翔的呢?

那天,他是和生意上有往來的客戶一同到酒廊來的……對!就是這樣,沒錯!她還

記得當所有男人被酒精麻醉、為女人迷惑時,他卻正襟危坐不踫酒更不踫女人,像是惟

恐酒廊糜爛的「空氣」污損他高雅的「正氣」。

戴晴很慶幸坐在這樣「不苟言笑」的男人身旁,最起碼她確知今晚已逃過男人對她

「上下其手」的麻煩。

然而,他卻在此時,對她問了句很好笑的話,他說︰「你為什麼要在這兒上班呢?」

他十分突兀的冒出這句話。她原本認定他為了自己的「清高」,除了生意上的應對

外,他寧願做個旁觀的「啞巴」,這樣正經八百的大男人,怎麼會對她——一名小酒女,

輕易的張開他的「尊口」呢?

于是,戴晴不認為他是對自己說話,所以疑慮的問他︰「先生,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只見費雲翔欠了欠身,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在這紙醉金迷的當口,她卻信他的音量只讓她听見︰

「Sandy。」她回答。

「SanSandy」他極不自然的叫喚,然後微傾身再次問她︰「你為什

麼在這種地方上班?」

戴晴有些訝異,望向他,只見他蹙眉不解的模樣……他這是什麼意思?一副她無可

救藥的模樣,這又算是哪門子的話題?就像是電影上的對白,他想干麼?扮演善心人士,

同情她、關懷她……噢!不必了,這些對她毫無幫助,她早看慣男人的手法,如果他也

想和其它沉迷于色的男人一樣,他大可直來直往,不需要搞這種「同情」把戲。

她拿起酒杯假裝沒听見費雲翔的話,很干脆的舉杯一仰而盡,然後很大聲的說︰

「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她的舉動引起其它人的鼓噪。

「雲翔,干一杯、干一杯……」

「是呀!人家這麼大方干脆,可別讓這些妞小看我們做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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