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味前妻 第2頁

「對,小芃。」他清清嗓子。「她在嗎?」

懊死,她真的在這里工作,紅杏出牆之後,她就干脆豪放起來了嗎?是誰準許她這麼做的?

「她一個小時之後才會來上班耶。」女侍對他曖昧的眨眨眼。「要不要我告訴她,你在等她?」

尉律蹙起眉峰,心中的不高興在擴大。「常有客人等她嗎?」他的語氣可說是陰沉得很。

女侍咯咯咯地笑了。「當然啊,小芃那麼漂亮,身材又辣,想追她的男人很多。」

尉律很沒風度,他有股沖動想告訴女侍,其實白允芃一點都不辣,她是生過一個孩子的媽!

「你要是想請她陪你喝一杯,要事先登記哦,到時只要付三十塊美金的小費給小芃就行了。」女侍好意提點。

聞言,尉律的表情更如寒霜罩頂。「不必了。」

哼,看來她在這里如魚得水嘛,難怪她從不回台灣去看看加恩,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無情的女人。

他喝完了調酒,又叫了一杯。

一個小時變得很漫長,他不時看表,以確認時間過了多久。

不幸的是,常常在他以為過了很久時,卻發現其實才過了五分鐘。

舞台上的鋼管女郎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下了。

一名戴著面紗的女郎在舞台上跳著中東舞蹈,她的衣飾性感華麗,肌膚雪白、的酥胸半露,楚腰迷人,薄紗裙里的長腿一覽無遺,她的一舉手、一投足,盡是勾人風情,看得台下的男客們口水直流。

尉律對這類的表演完全沒興趣,他叫住罷剛那個女侍。「小芃還沒來嗎?你不是說一小時?」

「她來啦。」女侍睨睨舞台之後,狐疑地看著他。「你沒看過小芃的表演嗎?你是第一次來啊,慕名而來的厚?」

「該死!」他拍桌咒罵,女侍有點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嚇到,倒退了三步。

不是女侍,她在這里跳艷舞給那些豬哥看!

他火冒三丈的走向舞台,凌厲氣勢讓整間酒吧頓時陷入危險模式,酒吧里瞬間騷動了起來。

他怒發沖冠,躍上不高的小舞台,來勢洶洶的握住白允芃細瘦的手腕,在她什麼都還來不及搞清楚的情況下,一路把她拖下舞台,頭也不回的把她拉到了酒吧外,砰地一聲甩上酒吧大門。

懊死的天氣!懊死的笨男人!懊死的冷死她了!

白允芃用力甩開拉住她手腕的男人,不惜讓自己折到手骨也不想被他控制。

這個瘋狂粉絲,她真的受夠了!就算他給她再多小費,她也不想忍受他!

「我頂多只能陪你喝一杯……好吧,兩杯,前提是,你馬上讓我回去,大麥克隨時會出來,如果你還不控制自己,你應該知道大麥克不是好惹的,他會把你攆進警局,讓你在那里住上十天半個月!」

她恩威並用地朝眼前的大胡子撂狠話,三年的異鄉生活,她最大的收獲就是學了滿口狠話,人們總在用欺善怕惡那一套,把自己練得狠一點才能生存。

至于大麥克嘛,則是藍絲絨的老板,勢力龐大,沒事搬出他就對了。

「陪我喝一杯?你該死的究竟以為我是誰?」尉律扯下她的面紗,咬牙切齒的瞪視著。「你真該死,白允芃!」

聞言,白允芃震驚地望著他,渾身像被電到了似的。

「你……你到底是誰?」他竟然知道她的全名?而且他說的是中文!

所以,他不是她的瘋狂粉絲?

「我是誰?」尉律沒好氣地說︰「我是你的前夫!」

一陣暈眩的感覺籠罩了她,寒意瞬間從頭頂灌到腳底,白允芃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眸,全身血液立刻凍結。

「前……夫?」她的唇微微顫抖囁嚅著。好陌生的兩個字,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她很刻意的拋諸腦後的兩個字。

可是,在刻意遺忘之外,心口滑過的那道淺痛是什麼?

「對,前夫,尉律!」尉律額冒青筋地爆出幾句咆哮,現在她是不是要告訴他,她已經忘了她有個前夫這回事?

「你怎麼變成這樣?」她喃喃地看著他。「發生什麼事了?」

受到的震撼太大,她完全無法把尉律跟眼前的叢林猛男聯想在一起。

她記憶里的尉律總是西裝筆挺、儀容整齊,頭發兩星期修剪一次,西裝只穿亞曼尼,走的是富家大少的貴公子路線。

但瞧瞧這個人,滿臉落腮胡,眼里充滿了血絲,加上凌亂過長的發,衣著就像剛從亞馬遜雨林探險回來似的,臉上風塵僕僕的像沒睡好,一雙利眼卻瞪得如斗牛場的悍牛。

她毫不懷疑他衣服里藏著一把手槍,因為他好像正要去阿富汗打仗。

「托你的福,我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很好,只不過沒時間刮胡子而已,倒是你——有穿跟沒穿一樣的在這里跳舞,成何體統?」

他沉著臉,狠狠的瞪著她大片勝雪肌膚的誘人胸口,那道深溝在在挑戰著他的忍耐底線。

「哈,成何體統?」白允芃嘲弄著,揚起了秀眉。「我跟你一樣,托你的福,什麼事都沒發生,只不過很敬業的穿著表演時必須穿的衣服在這里養家餬口罷了,有妨礙到你嗎?」

沒錯,他是尉律,雖然他現在「面目全非」,但這下她確定了。

她是從「成何體統」四個字認出他來的,因為她的前任公公——尉榮,老愛把這句話掛嘴上,動不動就說她成何體統,顯然兒子也遺傳到了老爸。

當尉律把她帶回家,宣布他要娶她的消息後,他爸爸在第一時間氣急敗壞的跳起來,說的正是這四個字——成何體統。

她跟尉律,一個典型的麻雀變鳳凰故事,只不過,鳳凰後來不小心又摔下樹枝跌死罷了。

想到這里,他給她的傷害和痛楚開始源源不絕的冒出來,她的表情變得冷硬和嚴厲。

「你確實妨礙到我了,你令我的眼楮非常不舒服。」尉律死命瞪著她,眼中怒火熊熊燃燒,表情危險之至。

她同樣不甘示弱的看著他,彼此的眼光卻在瞬間交織成一片,過往的愛恨歷歷浮現,清楚在兩人眼中涌起。

好一會兒,他們對視著,是她先察覺氣氛太過曖昧,回過神來。

「不舒服啊?」她故意閑涼地挑挑秀眉。「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啊,我可沒時間陪尉少爺你窮蘑菇,客人還在等我回去表演呢。」

說完,她打了個寒顫,忍不住環住雙臂取暖。好冷,好像就快下雪了。

「該死!」他詛咒一聲,月兌下自己的飛行夾克丟給她,沒好氣地命令。「穿上。」

她也不跟他客氣,立即穿上他的夾克。

一瞬間,他的男性氣息包圍了她,有熟悉的煙草味,是他抽的煙,但少了他慣用的古龍水,他換牌子了嗎?還是不用那個牌子了?

想到這里,她心中有如小鹿亂撞。

好,沒錯,承認留戀前夫不是可恥的事,所以她就承認了吧,雖然她努力要忘了他,但一直辦不到,就這樣。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她傷神地看著他。「一定是有事才會來吧?你不是那麼閑的人。」

想到自己已是他的下堂妻,她意興闌珊,忽然不想再跟他針鋒相對了,還涌上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乏味。

「我們要站在這里談嗎?」他揚起眉梢,示意她看看四周,天空降下了細雪。

「好美……」她贊嘆著,她向來喜愛黑夜里的雪景,有種迷離感,現在正有她愛的迷離感。

一開始,她最不能適應的就是紐約的冬季,現在則變成了她的最愛。

「白、允、芃!」他咬牙,她還是一樣容易偏離主題。

「好,我知道,你要跟我談事情,而我又離題了。」她仰著臉看他。「不過,你也犯不著一下子就氣急攻心吧?時間沒教會你修身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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