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挽回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或許受夠過去自己不敢追求她的懦弱吧,現在不管要用什麼方法,他都會勇于嘗試。
安汶芝靜默著,沒有吭聲。
雖然最初追求她時,冀唯宸也常對她說些甜言蜜語,但現在出自他口中的好听話,似乎多了點平實的誠懇,讓她有點迷惑了……
難道,最近不斷涌入她耳中,那些關于他改變的傳聞,都是真的?
「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這麼做?」
範可書將雙手輕柔的放在她肩上,深情的瞅著她,好像永遠看不夠似的。
「你干麼這樣看我?」那黑眸底處有種她未曾看過的醇厚情感,不同于以前曾經有過的瘋狂愛戀,而是更深沉濃郁的感情,讓她死寂的心突然悍然悸動了下。
他沒有回答,只是舉起手輕輕撫過了安汶芝細致的臉龐。
從車禍昏迷中蘇醒之後,他還沒有機會這樣細細的欣賞她。
印象中的臉頰比現在豐潤些,眉宇間也沒有現在的淡淡郁色,燦亮的瞳眸失去了當初的純真無憂,蒙上了層黯淡的郁色。
「干麼這樣看我?」她的聲音不由得輕顫了起來,他的視線仿佛帶著熾熱的高溫,燙得她好熱,心髒也揪得緊緊的,幾乎無法喘氣。
「我愛你。」好久好久,他才開口,像在虔誠的宣誓般。
安汶芝心中一震,這句話他曾神態熱切的說過,交往時也常常這麼說,到車禍前是帶著輕挑敷衍的語氣,從沒像此時此刻這般慎重真摯,讓她的心不听使喚的猛烈跳動了起來。
懊死,安汶芝,你是怎麼回事?竟然還會為這個外遇不斷的男人動心?!
「這句話你對很多女人說過了,省省吧,你的愛太廉價,我不需要。」她用頭轉身,將他拋在後頭,但心跳卻沒有減速的跡象,擾亂了她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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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前陣子常常在下班後,帶著伴手禮到她娘家登門賠罪?
安汶芝在掛斷跟弟弟的和解電話之後,整個人還處在沉思的狀態中——
「其實我們一開始也是對姊夫很不諒解,爸還把他轟出門好幾次,媽也沒給他好臉色看過,我這個弟弟當然更是替你打抱不平的狠狠罵了他一頓,就差沒揍他。
「可是姊……姊夫就這樣每天上門,進不了門就跪在門外,你能想象嗎?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冀總裁耶,他竟然願意忍辱負重——呃,我不是在夸姊夫喔,只是他的所作所為真的讓我們驚訝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後來爸媽也心軟了,才解禁讓姊夫進門。
「姊,我覺得姊夫這次真的很有誠意耶,他變得對爸媽很恭敬,不像你們婚後沒多久就露出真面目那樣,眼楮長在頭頂上。
「還有……昨天是因為有個學長一直找我麻煩,硬是要灌我酒,我只好call姊夫幫我解圍,後來發現原來學長的爸爸在姊夫公司上班,學長一知道姊夫是總裁,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轉變,還說以後都會照顧我。
「姊,其實我發現姊夫好像還挺不錯的,你、你就考慮考慮,再給他一次機會看看吧。」
安汶芝的耳邊似乎還縈繞著弟弟剛才自話筒傳來的聲音,一字一句都敲痛了她的腦袋。
好吧,她承認昨晚是自己誤會他了,以為他帶著弟弟去花天酒地,沾染他的荒唐習性。
不過,就算是這樣,比起這段婚姻過程中他帶給她的痛苦,那點誤會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微不足道的過失罷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怪父母跟弟弟這麼輕易就重新接納這前科累累的女婿、姊夫,畢竟,家人雖然疼情她,但父母總不希望子女離婚,那是不得已的最後一步啊。
況且,雖然他們都為她在這段婚姻中的不堪遭遇感到憤怒與痛心,但實際上承受的還是她,誰能百分百了解另一個人的心情?當然冀唯宸多道歉個幾次,就心軟接受了。
只是他們一直強調他是真心……
第5章(2)
唉,算了,再想下去她頭真的要爆炸了。安汶芝抬眼望向窗外。
今天的天氣不錯,艷陽高掛,枝頭的小鳥輕快的啼叫著,好像在提醒她,不要浪費這麼美好的時光去煩惱無聊的瑣事。換了身衣服,她決定出門一趟。
壓下依然有些紊亂的思緒,開著車的安汶芝振作起精神,長吐了口氣,將視線放在車外的明媚風光上。
每次當她開車駛入這條蜿蜓山路,朝著「張媽媽狗園」前進,想象著等等會受到那些小家伙的熱烈歡迎,她就什麼煩惱都沒了,只迫不及待的想去瞧瞧那一只只即使遭受過虐待,卻依然純真可愛的狗狗。
在看到狗園大門時,安汶芝原本輕鎖的眉頭微微松開,唇角也緩緩揚起。
她將車駛入狗園停妥,躍下了車,打開了後車箱,朝狗園里頭喊道︰「張姊,胡姊,小和,我來了。」
听到她的叫喚,狗園里的狗同時發出了熱烈的歡迎吠叫聲——這也是狗園為何要選在偏僻的荒郊野外中,否則肯定被抗議的。
「汶芝,你來啦?」張長菁自屋內走出來,笑咪咪的招呼她,「又帶了些什麼好料的?瞧我們這群狗兒女這麼興奮。」
「我帶了一些保健品還有蚤不到、犬新寶,上次來胡姊說有點缺了。」安汶芝邊說邊自後車箱搬下一箱箱的補給品。
「真是多虧你了,張姊替這些狗狗謝謝你。」張長菁感激的道謝。
「欸,張姊,你這樣說就讓我太汗顏了,比起你們,我做的實在是太少了。」她佩服這群出錢出力的人,在動保這條路上,她頂多只是個小角色而已。
要負責一個狗園,讓狗園不會淪落成疾病苞吸血蟲肆虐的樂園,實在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龐大的飼養跟醫藥費用,就壓得張姊快喘不過氣來,更別說狗園的維護與人手的聘用了。
「只要有心,絕對不嫌少。」張長菁微微一笑,曬黑的肌膚布滿了皺紋,是勞心勞力的印記。
「張姊,有困難一定要跟我開口。」安汶芝握住她粗糙的雙手,真摯的說。
「我會的,不找你找誰?」她爽朗的笑笑,「多虧你,我們狗園的經費才有了著落,不用擔心募款不足,狗狗生病沒錢治或餓肚子了。」
「張姊,我哪有這麼大的能耐,你別取笑我了。」安汶芝尷尬的紅了臉頰。
雖然她美其名是奇達集團的總裁夫人,但是她丈夫並不支持她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他願意做的慈善事業都是要能登上媒體版面的,救這些畜生對企業形象不會有什麼太大幫助。
況且,冀唯宸本來就不是個愛護小動物的人——她後來才知道,婚前和剛結婚時他願意陪她上山看狗狗,全都是在演戲,難怪每次都只願意在門口等,說什麼還得在車上處理些公事,無法陪她進狗園。
所以,等他露出真面目,要丈夫拿錢給她援助流浪狗,門兒都沒有,她每次帶來的東西,都是從公婆給的家用里偷偷扣下錢來買的。
「汶芝,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也不用跟我客氣,若不是你,你老公怎麼做得到這種地步?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說服他的。」張長菁笑得眼楮都彎了,看得出來心情很愉悅。
「我老公?」安汶芝愣了愣。怎麼回事?冀唯宸什麼時候也滲透進她的最後一塊淨土了?!
「汶芝姊,老天爺,你真是會藏,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嫁了一個這麼完美的好老公。」小和邊嚷嚷邊跑了出來。
她一頭霧水的看著神色興奮的兩人,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