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品紅伶 第3頁

莫非也有人同她一般,喜愛在屋頂賞月嗎?

她轉頭一瞧,見兩條黑影近身相斗,而其中一名高瘦男子顯然勝出對手許多。

「你行竊被我遇到算你倒楣。飛天神偷,你這名號今晚我要替你摘了它。」

斑瘦男人低沉的聲音不大,杜銀箏听得一清二楚。

原來那個略矮的男子就是有名的飛天神偷!她日前曾听人說過,這家伙是個大壞胚,只要被他光顧,不管是貧是富,全都會洗劫得干干淨淨,完全不考慮那被偷的人家是不是背了債,明兒個是不是有米下鍋。

下意識的,杜銀箏的心已經傾向那名高瘦男子,努力的祈禱他能打敗那壞蛋,將他丟進官府里。

「呸!你有多大本事?竟敢口出狂言!想捉我的話就試試看吧!」飛天神偷說著又向前欺近,兩人再度展開一場惡斗

杜銀箏在一旁看傻了眼,不小心動了動腳,意外地踢響了一塊瓦片。

兩個男人一听見聲響,同時轉過頭來望向她。

呃……發現了。

「沒事,我只是在這兒看看而已,不會礙事的,你們繼續打,別理我。」她真希望他們能听進她的建議,不過看他們的神情恐怕有些困難。

「你是什麼人?」荊御弦兩只眼炯亮的望著她,讓她有些無措。

「尋常百姓罷了。」名歌妓杜銀箏已經沒了,她現在只是個平凡的老百姓。

飛天神偷可不這麼想,他兩眼直盯著杜銀箏。「好個大美人,你不會是麝月樓的杜銀箏吧?老子偷遍京城可還沒見過比你漂亮的美人!自從上一回見過你一眼,我就對你念念不忘。你等著,等我把他料理掉之後,我就帶你到處去玩玩!」

飛天神偷一雙眼色迷迷的,只顧盯著杜銀箏美艷的臉蛋,完全忘了自己正跟人交手著。

「這位姑娘也許不會想陪你去蹲大牢。」荊御弦冷笑一聲,反手將兩人互擒的雙手月兌開,迅速的點了飛天神偷的麻穴,再隨手自身後掏出了一條繩子將他綁牢。「真是個笑話!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未戰而敗。」

眼看他料理妥當,轉身就要離開,杜銀箏腦中倏地閃過一個念頭,急忙開口喚他︰「請留步——哇!」她急忙想起身,已經麻掉的雙腿卻站不穩,眼看就要掉落大街,她不禁開口驚呼。

結果她卻跌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里,撞得她鼻頭有些疼,不過總比摔死好得多。

「謝謝你。」杜銀箏離開他數寸。「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再見。」他連听都不想听就打算轉身離開。

「听听看嘛!也許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呢!」她知道那不可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但不這麼說的話,他絕對不會肯听。「我是想,你的功夫挺俊的,能不能請你送我出北京城?」先提出這個小要求,待他答應後,她就可以再更進一步地說出她的最終目的。

「現在?」他挑起眉,凝視著她秀美而熱切的神情。

她的確是個美人,但實在有些沒規矩。哪家的閨女會在三更半夜爬上屋頂來?

「城門沒開,我也只好等著;但是瞧你武功不錯,應該能帶我跳出城牆外吧?」杜銀箏討好的問道,並善用自己嬌甜的聲音。

「就這樣?」她眼中的企圖可沒有那麼薄弱。

「呃,其實我打算去揚州……噢,你別擔心,我可以付你銀子。」

荊御弦推她站好,自己則一臉嚴峻。「我的價碼你可付不起。」他有沒有听錯?原本送她出城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她竟還要他送她到揚州!

「那麼,請你送我到揚州好了。」

「你沒搞錯吧?我都說我的價碼你付不起了。」

「我知道。不過既然出城我也付不起,到揚州我也付不起,那麼我不如選擇後者,反正都付不起嘛!干脆先讓我到了揚州再想辦法還給你。」

杜銀箏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氣煞了荊御弦。她……她到底在想什麼?

「這是訂金,你先收下罷。」她小心的掏出一張銀票,抬起他緊握的手,硬是將銀票塞進他手中。「你已經收了,不能反悔!」

他瞪著手中的銀票,內心氣得直想掐死她。但是一抬頭看見她的淺笑,他卻又莫名其妙的拒絕不了她。

揚州……反正他的確是順路。

「到時候還不了債,要你一輩子當我的下人!」

「沒問題、沒問題!」哈哈,到時候再來煩惱那些吧,「對了,請問大俠尊姓大名?」

他想。這個奇怪的女人似乎是挑起他的興趣了。「荊御弦。」

第二章

「你到底是什麼人?」在往揚州的途中,荊御弦第十八次這麼問。

真是太奇怪了。中秋夜甫見她時,他已經對她在不應該的時間里出現在不應該在的地方有了極大的疑問;出了京城,她凡事快樂淡泊的個性更是讓他莫名的困擾。

「我?我是杜銀箏啊!」

笑笑的望著他有些僵硬的表情,杜銀箏的笑容顯得相當興奮。她好高興,原來京城里還有男人不識得麝月樓的杜銀箏。

就是這個笑容和這個答案讓荊御弦幾乎無法招架她異于常人的思想。

「我問的不是名字,而是你的身分。比如說你是哪家的姑娘,你爹是以什麼營生的。」看她身上的衣裳,那上好的衣料並不是尋常人家負擔得起的;而京里的富貴人家,他多少有些印象,就是沒听說過有姓杜的。

杜銀箏沉吟著,思考著一個最貼切的答案。

「呃,我說過了,我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就像你平常遇到的那些;至于我爹嘛,誰曉得他在哪兒?我娘說打從我出生,她就獨自一人帶著我到處跑,所以我從來就沒見過我爹。」

他平常見的可都不是尋常百姓,而是些貝勒、格格的。荊御弦諷刺的淺笑著。

「你覺得我說的話很有趣嗎?」在他轉回頭去時,杜銀箏突然瞥見他唇邊的笑紋,原本坐在馬車後座的她不由得爬近他一些,好奇的打量著他。

這個人有點怪怪的,平常該笑的時候死板著一張臉,她覺得沒什麼好笑的時候,又看到他自己在偷笑。

荊御弦再次轉過頭,卻望進一雙秋水般的瞳眸。「沒……我只是對你感到好奇,畢竟你和我以前認識的女子完全不同。」

這可不是第一次有人對杜銀箏這麼說。

到麝月樓來的一大票男人全都捧著大把的銀票、珠寶奉到她面前,然後再用甜得不得了的嗓音對她說,她是他們見過最特別的女子,讓她總是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是,這位荊大俠的話卻沒有令她感到不舒服,反而讓她臉上泛出一朵微笑。「是嗎?那可見你看的女人還不夠多。」她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

荊御弦瞥了她的如花笑靨一眼,不禁覺得好笑。听她說的是什麼話!「你就見過很多男人?」

「沒上萬,也有千百個。」兩年來,她在麝月樓里確實見了不少世面,也識得了不少人。「有好些人說他們是貝子、統領的,不過見過的雖不少,記得的可不多。」她記性不好嘛!更何況惦著那些爺們有啥用?

她竟認得當朝官吏?

荊御弦臉一沉,旋即勒住馬韁。

「做什麼停下馬車?咱們不是在趕路嗎?」因為馬車乍停而往前傾的杜銀箏連忙扯住荊御弦的衣裳,狼狽的趴在他腿上。

她連忙坐起身,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丟死人了!

「一個尋常百姓竟會識得貴族官吏?你最好趁早說清你的身分,否則別怪我把你丟在這兒。」

他可沒興趣和一個神秘又不知有無害處的女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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