鷙鷹的獵物 第11頁

「別糗我了,你才是最大的贏家呢?」她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淡淡地說。

李燦微微愣了一下。和她合作四年多,她始終那麼飄匆迷離,精致絕美的臉蛋總有著淡淡的愁悒,像一幅秋天的風景,深深打動他的心。只可惜伊人心如止水,他可以看得出她將自己的心重重的封鎖起來,讓他不禁好奇她到底有著怎樣的一段過去。

「彼此、彼此,我這個最佳導演要不是有你的幫襯,也顯不出威風。這次影展的主辦人要為我們介紹一位財力雄厚的制片,听說也是知名導演,若能獲得他的贊賞,我們下部戲的資金就不用愁了。」

鐘無艷微微點點頭,隨李燦來到一桌酒席旁。影展主辦人張先生一見到他倆隨即站起身,向背對著鐘無艷坐著的男人介紹道︰「關先生,容我為你介紹這次的得獎人──李燦李導演和鐘無艷小姐。」

必先生?鐘無艷的心驀地驚跳了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她緩緩抬起頭,旋即對上關鵬飛那深沉幽黑的雙眼。

他那高傲冷凝的眉眼依舊,五年了,他卻絲毫不見老態,反而更增添幾許成熟的魅力,而他那睥睨她的眼神依然充滿殺傷力,令她的心一陣縮緊、劇烈地刺痛著,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全身的血液仿佛已降至冰點。

此刻的她只想轉身逃離這里,她低垂螓首,冰涼的小手搜尋著李燦溫暖的大手想藉機得到有力的支撐。

誰知李燦已伸出手和關鵬飛互握,而關鵬飛沉凝的瞳眸里泛著一絲微不可辨的敵意。

「鐘小姐,幸會了,這幾年你的名聲已響遍港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關鵬飛那一貫嘲謔的笑語驀地在她耳旁響起,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伸至她面前,等著和她握手。

鐘無艷遲疑了半晌,她不能對他甩頭不理,那會引起旁觀者的猜疑和竊竊私語。硬著頭皮,她緩緩伸出柔若無骨的細白小手。

下一瞬間,她的小手已被包覆在他那結實有力的大掌中,一股強烈的電流經由她的手流竄全身。她驚慌地抬起頭,並亟欲縮回自己的手,但他卻握得更緊。他的黑眸閃過一抹邪挑、狂肆的光芒,緊緊盯著她的小臉,看到她滿臉憤懣羞紅之色,他才滿意地放開她的手。

他那嘲諷、戲謔的態度殘忍地撕開鐘無艷心底的傷疤,傷口再次沁出血水,揪痛著她的和靈魂。

趁著眾人寒喧閑聊之際,她向李燦低聲說了幾句,隨即飛也似地逃至化妝室。

必鵬飛望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薄抿的唇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深邃的眼眸晶亮幽黑,掠過一抹炙熱的精芒。五年了,她仍然一樣美麗,更多股攝人心魂的幽邈韻味,他觀察她很久了,自他進入會場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目光便再也無法栘開。

他可以感覺到她和從前有些不同,倔傲的神采雖然仍在,但眉宇間卻彌漫著一抹淡淡的愁緒,原本靈活嬌媚的眼眸如今變得深幽沉凝、微漾著薄霧,仿彿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那瓷般無瑕的肌膚在如雲秀發的襯托下,更顯晶瑩、脆弱。

從頭至尾,她只是安靜地站著,偶爾有人靠近攀談,她也只是微笑以對,冷淡而有禮地虛應了事。唯獨那個李燦竟能讓她露出真誠溫暖的笑容,這個認知令他不悅地緊蹙起濃眉,眼神也陰暗了下來。

只要一想起她存心的隱瞞,他的怒氣就更盛了。要不是若晴無意中說溜嘴,到現在他仍然不曉得自己有了兒子。她明明知道他對家庭與孩子的重視,竟還瞞他,並且讓他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其實,這些年來他根本無法忘記她。他和若晴的婚姻已名存實亡,但他對若晴仍有著深深的歉疚感,因此雖然二人早已分居,卻從未對外公開。他曾向她承諾過,在她未尋獲自己幸福的歸宿之前,他不會和她離婚,依然會好好地照顧她。

「不知道關先生對于合作的計畫可有意思?」李燦的聲音突地在他耳旁響起,打斷他的思緒。

必鵬飛沉吟半晌,幽邃的黑眸陡地掠過一絲狡黠。「我的確很感興趣,可否請李先生明早十點來我的辦公室一趟?」他遞給李燦一張名片,上面有他位于台北辦公室的地址。

李燦聞言欣喜地接過名片,「明天早上十點,我一定準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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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無艷一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看著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不得不對自己的膽小靶到無奈。曾幾何時,她變得這麼懦弱和畏縮?她總不能一直躲在化妝室里吧!

牙一咬,她毅然走出化妝室,卻在樓梯轉角的陰暗處被一雙堅硬如鐵的長臂攫住縴腰,下一秒,她柔軟的身軀隨即撞上一堵厚實的胸膛。

鐘無艷驚呼一聲,亟欲掙月兌這如鐵般的束縛,但對方顯然是一個高大結實的男子,猿臂輕輕一收,便將她牢牢困在懷里。

「別動!」一聲低沉醇厚的嗓音喝止了她的劇烈掙扎。

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如鬼魅般糾纏了她整整五年。

鐘無艷霍然轉過身子,藉著窗外幽微的月光照耀下,她清楚地認出那如刀刻般的冷峻五宮是屬于何人所有。

「是你!?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她勉強抑住竄過全身的震顫,以一副冷然的口吻問。

必鵬飛竭力控制自己狠狠將她揉進體內的,粗啞地嘲笑道︰「我還以為你一整晚都要待在化妝室呢。」

他的嘲弄讓鐘無艷的雙頰倏地緋紅,心里又羞又惱。「你最好趕快放開我,否則我要叫人了!」

誰知,他竟低笑數聲,那佣懶富磁性的笑聲對她仍具有莫大的影響力,讓她沉寂已久的心微微騷動起來。

「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外面有好多媒體記者,讓他們撞見我們這副模樣,你這個「最佳女主角」可真就名副其實了。」

鐘無艷又氣又急,卻又無計可施。「你到底想要怎樣,我們之間早巳無話可說了。」

她的話讓他的身體驀然繃緊,呼吸灼熱了起來。「我可不這麼認為,畢竟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欠你?我不認為自己虧欠你什麼。」她迅速反擊,淚水也迅捷地盈滿她的眼眶。

必鵬飛不置一語,結實的雙臂猛地握住她的縴腰,將她攬向自己,使得兩人的身體完全緊緊貼靠在一起,她甚至可以清晰地聞到屬于他男性的溫熱氣息,以及他有力的心跳聲。

「你敢否認你從我這里偷走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道,深沉的眸光陰騺得駭人。

有好半晌,鐘無艷無法反應地呆愣著,她根本不明白他所指為何。但驀地她腦海里靈光一閃,他指的該不會是小遠吧?「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決定裝聾作啞,一問三不知,兒子是她現在唯一僅有的,她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他,即使是他的親生父親也不可以。

她的回答顯然讓他很不滿意,他將怒氣勃發的臉湊近她,粗濁的鼻息噴至她臉上。「很好,你不說我也有辦法查得出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念舊情、采取強硬的手段!」語畢,他一把松開她,讓她頓時失去重心,微微踉艙了幾步。

「你用不著威脅我,你不怕讓尊夫人知道嗎?」看著他發青的臉色,鐘無艷心里郁積的怒氣頓時紓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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