鷙鷹的獵物 第12頁

「我勸你不必白費心力了,我這里沒有一樣屬于你的東西,而且,我真的真的──很不願意再見到你!」最後一句她故意加強語氣,並且擺出一副高傲不屑的態度,唯獨閃閃發光的晶亮冰眸泄漏她此刻的心情。

她以為她的話能讓關鵬飛知難而退、不再追究,沒想到他卻不怒反笑,露出一口白牙,雙眸掠過一絲詭光,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狂佞的笑。

「哦!會的,我們絕對會再踫面的,到時候我一定會向你索回你從我這里偷走的東西。咱們後會有期。」他的語音輕柔如絲,卻透著一股危險的寒意。

語畢,他輕挑起眉微微一笑,然後神色從容地步入宴客大廳,留下一臉怔愕、惶惶不安的鐘無艷呆立于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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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听了關鵬飛撂下的話之後,鐘無艷過了好幾天心驚膽跳的日子。

她原本想帶著孩子遷居他處,但她心里很清楚這絕不是一個好主意,她不能永遠躲著關鵬飛。也許是她太多慮,他可能只是懷疑罷了,在這段日子里,或許先將小遠寄居他處,過一陣子他查不到什麼自然便會放棄。只是這幾天小遠正在長水痘,她根本不放心讓他離開自己身邊。

鐘無艷煩躁地嘆口氣,這幾天來她根本無心工作,手邊的劇本仍未完成。也許讓他們父子相認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孩子需要父親;但她就是無法冒著失去孩子的危險!據她所知,關鵬飛和若晴結婚五年仍未有一男半女,有關他們分居的傳聞甚囂塵上,但她知道關鵬飛不是那種背棄婚姻的人。

她不明白關鵬飛為何在五年後才懷疑起小孩存在的可能性,難道有人暗示他?更奇怪的是,這一年來她的伯母常寫信給她,一直要她回香港發展,並頭一次破天荒地表示她很想念她。

不要再想了!這一切都是她太過杞人憂天罷了,她得做些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則她會發瘋。于是,她打開電腦,準備繼續完成手邊正在進行的劇本。

正當她好不容易集中心思時,門鈴忽地響起,她略感不耐地上前開門。

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是關鵬飛,他高大黝黑,依然是自信、令人猜不透的眼神。

鐘無艷站得直挺挺的,但她知道自己幾乎要暈眩了。「你……你怎麼會知道這里?」

「你伯母給我的地址。」他冷淡地說。

可惡的伯母,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五年前堅持要她離開香港、消失蹤影的人是她,如今又想來破壞她已平靜自得的生活。

她勉強鎮定自己,但內心委實緊張,像上緊的發條,她恨不得關鵬飛馬上離開這里,離她遠遠的,尤其小遠正在樓上睡午覺!

「不請我進去坐嗎?」他嘲謔地笑問。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令她不安,她局促地領著他走進客廳。「我不明白你來這里做什麼?我們早已經是不相干的人了。」她旋過身滿臉戒備地說。

必鵬飛寬闊的肩膀聳了聳,並不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逕自四處觀望著布置得典雅溫馨的房子,最後才把目光停在她臉上,「我說過,我會來索回你從我這里偷走的東西!」

鐘無艷稍微慌了一下,隨即挺起肩膀,寒霜罩上她細致的俏臉。「我想你大概弄錯了,我從不偷別人的東西。」

「哦?如果我說的是我的兒子呢?」他輕聲問道,凌厲沉凝的黑眸將他此刻的情緒表露無遺。

鐘無艷頓覺自己的心漏跳好幾拍。「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硬著頭皮死不認帳,並且在心里不斷地祈禱小遠別在此刻醒過來。

必鵬飛將她的表情全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在說謊,但他並不急著拆穿她,反正她早已是他的囊中物。「你伯母希望你能回香港。」他倏地轉移話題,隨意地說道。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轉移話題,但她仍然回答︰「我知道,這幾天我收到她的信,不過我沒打算回去。」

「你真的不願意回去?」他狀似無所謂地問,心底卻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不悅。

對于伯母的居心,她實在無法理解。「我已經在這兒開創屬于自己的新生活,我不想回去。」

「有了男朋友了?」她的回答使他不安。「當然,什麼時候你會缺少男朋友了;是那個李燦嗎?」

「我的私生活不用你關心。」她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怒氣和傷痛。

「他比你的伯母還重要嗎?比那位從小哀養你長大、而且把你當作自己女兒看待的人重要嗎?」

鐘無艷冷哼一聲。「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如果你自己的母親要你回美國去,你會回去嗎?」

「我不會。但我和你不同,我母親並不需要我,而且我結婚了,你卻還沒有。」他的黑眸緊盯著她,令她無法逃避。「或者你也要結婚了?你和他訂婚了嗎?」

「沒有!」鐘無艷難掩憤懣地說。

「我想也是。」他淡淡地說,心底卻有松一口氣的感覺。

鐘無艷聳聳肩,一時無語。一時,兩人都陷入回憶里,最後他平板地說︰「如果我知道你會自我放逐到這兒來,當初我就不會對你那麼殘酷,我不知道你自尊心那麼強。」

「真感謝你賜給我自尊,我還以為你把我當作一個低賤的女人呢!」她痛苦地嘲諷,塵封的往事再次刺痛她的心。

「別傻了,我最欣賞你的一點就是你毫不矯揉做作的性情,敢于表現自我,直接而坦率。」

「你實在太不了解我了。」她平靜的回嘴。「事實上,我之所以離開有好幾個原因,其中之一就是伯母擺明我走對大家都好,而且我的存在對你也是個絆腳石。不過,畢竟一切都過去,和我現在不想回去也沒有關系。」

必鵬飛輕哼一聲,臉上滿是不耐,「終究你就是不想回去!」

鐘無艷點點頭。「很抱歉。」語氣雖客氣但卻很堅決。

「你不必擔心會常踫到我。」他語氣帶譏誚地說。

「五年不是一段短時間。」她回答,勉強一笑,在他的逼視下不由自主地撒了謊︰「你的存在和我不回去毫無關系,我已經對你毫不在意了。」

她滿意地想,這句話該是一句有力的反擊吧!

必鵬飛微笑地迎向她的挑戰,像獵人發現獵物般敏捷地起身竄至她面前,大手緊鉗住她的雙臂,輕蔑地將她攬進自己懷里。

「你……」她急急地喊道,但之後的話卻被他粗暴的唇堵住。她拼命掙扎,把嘴閉得緊緊的,使他不能得逞,但他的雙手此時卻蠻橫又狡猾地攫住她腰部的曲線。

鐘無艷猛地倒吸一口氣,駭然發現體內那股蟄伏已久的竟如火山般騷動起來,雖然她還是奮力抵抗,但她的唇卻在他猛烈的攻勢下開啟。他抬起頭來望著她,笑容里帶著得意的揶揄。

「你該死!」她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咒罵。

然而,關鵬飛只是深沉地笑著,

鐘無艷心中充滿羞慚、憤怒和懼怕,她深知只要她稍一軟弱,便立即成為他的獵物了!她撫著自己痛楚的上唇,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氣。「別以為這樣就能證明什麼!」

必鵬飛眯著眼瞧她,在他臉上閃動,他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眼中射出勝利的光芒。「我們之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可惡的自大豬,他竟敢將她對他的愛貶成如此低廉的肉欲關系!「別忘了你是個有婦之夫,難道不怕我向若晴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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