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你成為我的女人,現在卻想離開我的世界?」沙爾罕隱忍怒火,因為她輕易就提結束而心痛難當。
「不管你是否同意,我已經決定離開,除非你想再用奴隸的字眼扣住我。」她抬眸看見他沈眸里的抑郁,心里一陣難受。
「如果,我說我會一直專寵你,立你于所有妻子之首?」沙爾罕試圖挽留,但方羽羽卻搖搖頭,澀然一笑。
他還是無法體會她的心情,她更不敢奢望他為她改變。
「沙爾罕,謝謝你,我會永遠記得你。」她含著淚對他露出一抹笑容。她會小心翼翼地把他藏在心底,然後回到現實社會繼續原有的生活。
「我知道了,你走吧!」閉上眼,難掩失望的痛苦,他不願再多說什麼,在他的思想里沒有哀求女人留下的行為,而他方才已經表達最大的讓步了。
對她他總是比其他女人呢還包容溺愛,但她卻是得寸進尺,沒有感動眷戀,竟輕易便把他的感情舍棄。
他轉身叫來隨扈護送她前往機場,並交代把一些東西交給她。
看著他的背影,方羽羽心里一陣酸楚,眼眶盈滿淚液,她很想奔上前摟住他的腰際說願意留下來。
但她卻只能硬著心腸,握緊粉拳,轉身離去。
走出大門,她忍不住回頭,看著拱形的巍巍大門掩上,她的心揪扯著酸疼不已,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紛飛而下。
兩名隨扈開車護送她前往機場,一路上她視線一直望著窗外,腦中卻是一幕幕沙爾罕的身影,只要想到自己正逐漸遠離他,她心里就好難受,幾度想要求隨扈返回,卻只能蜷在後座不斷啜泣。
不能回頭,她早知道會有離開的一天,只是她以為可以跟他好好道別,會是他親自目送她離開,卻沒料到最後不歡而散。
結束一個月的旅行,歷經長途旅行,方羽羽終于返回了台灣。
回國後的她身心疲憊,精神萎靡,嗜睡了兩天才懶洋洋的開始整理行李。
離開摩洛哥時,隨扈交給她兩只行李箱,說是沙爾罕交代的,她猶豫著只能收下,卻不太敢檢查內容物,怕心情更難過。
此刻她打開行李箱,看見里面琳瑯滿目的物品,銀飾、皮飾、銅盤、陶瓷、地毯、拖鞋、假化石、動物骨頭……
她邊翻著邊納悶不已。為什麼沙爾罕要給她這堆不相干的東西?
然後她翻到一大包香料,她驀地一愣。是番紅花香料!
她想起這是第一次跟沙爾罕逛市集時,他買下的頂級香料,還有一堆她當時隨手拿起來看的東西也全被他買下了。
也許,他一開始就沒把她當奴隸,仔細回想,她知道他其實對她很好。
坐在地上,捧著針織地毯發呆,她想念沙爾罕,好想好想再見到他。
只是他是否會惦記她?或者為了婚事忙碌不已?她僅是他生命中一個短暫的過客?
她憂戚的嘆了口氣,眼眶再度酸澀朦朧。
她用力眨了眨眼,阻止欲泛出的淚液。她必須振作精神,明天要開始工作了,不能再為感情的事沮喪難過。
「羽羽,你這次的美食報導非常精闢,把摩洛哥的料理描寫得讓人垂涎三尺,還有附加詳盡的摩洛哥文化風情。這一期雜志發行後,合作的旅行社說詢問摩洛哥行程的人突然暴增,預計出團的人數至少成長兩成,我們雜志社員工也直接受惠,前往摩洛哥五折優待。」同事張佳君開心的對她說道。
「喔,是嗎?」方羽羽意興闌珊地望同事一眼。
她花了幾天時間認真評寫在摩洛哥吃過的種種美食,更額外的加寫一篇摩洛哥風情游記,其中一部分是真實記事,卻完全未提及她和沙爾罕的戀情。
以前的她對于所寫的文章得到贊賞,會開心的大笑,然而此刻卻完全沒有半點喜悅。
她覺得完成這篇報導時,似乎也等同于摩洛哥的一切畫上句點了。
「羽羽,摩洛哥真的很贊吧!沒想到你會比預定行程多停留半個月,幸好主編給你的時間很有彈性,你應該有興趣再去一次吧!既然旅行社提供超值優惠,要不要考慮陪我去一趟?」看了羽羽寫的文章,她也對原本陌生的北非摩洛哥充滿美麗情懷。
「我暫時沒精力出遠門了。」懶洋洋的拒絕,就算提供免費機票,她也不能去摩洛哥,否則,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去見沙爾罕。
然而現在的他卻不再是單身貴族,已經迎娶三個妻子了。
方羽羽一整天垂頭喪氣,便是因為數算出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如果她沒有離開,也會在今天成為他的妻子。
「羽羽,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回來上班之後,氣壓都有些低迷。」早感覺她不像以往那麼活潑開朗,特別今天一整天,她頭上仿佛都有烏雲罩著。
「旅行很累人的。」方羽羽隱藏低落的情緒,打哈哈道。
「可是你的游歷寫得很精彩、很快樂呀!」對于她此刻的表現跟文字的落差,張佳君感到納悶。
「快樂後通常伴著痛苦。」她不禁意有所指。
「呃?」張佳君一臉困惑。
「沒事,我只是需要多補眠,下班了。」看到牆上的鐘指向五點半,她收拾桌上的東西便想離開了。
「要趕約會嗎?你以前很少準時下班。」
「沒有,只是想回家休息。」她伸伸懶腰,表示疲憊。
「那要不要先去吃個飯?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張佳君提議。羽羽前幾日忙著撰稿,她回來後她們還沒機會輕松的吃頓飯。
「明天好了,我現在只想倒進我的床鋪。」對同事揮揮手,方羽羽拿起包包轉身離開公司。
回到家,方羽羽仰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心里再度泛疼,盯著米白色天花板,出神。
她拿起頸子上的一條鏈飾,墜子是顆小型的懷表,打開精致雕花的表蓋,里面藏了張小紙條。
她攤開紙條,看著上面兩行阿拉伯文,想著沙爾罕寫下這串文字的情景。
那是他第二次要帶她出門前往市集的前一晚——
「你不懂阿拉伯文沒關系,但至少要背下這句話。」沙爾罕寫了張字條給她,上面還用羅馬拼音做注記。
「這是什麼意思?感覺好像是人名?」看著不懂得語言,她試著用羅馬拼音生澀的念著。
「我是沙爾罕‧伊德里斯‧穆罕默德‧阿拉維的女人。」沙爾罕念出一長串阿拉伯語,然後用中文解釋道。
「欸?」方羽羽驚愣地看著他,雙頰驀地泛紅。
「為避免出門再走失,這句話你好好記著,就算你不小心迷路到埃及,只要懂阿拉伯文的人就一定會把你送回我身邊。」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雖然願意帶她出門,但他真怕再度跟她失散。
「你的名字這麼長?」低頭看著紙條,她念得既生澀又拗口,卻因為這句話耳根紅透了,就算記起來,她也不敢對任何人說出。
「這個懷表給你,上面有伊德里斯家族的徽章圖紋,只要展現出來,沒有一個男人敢動你一根寒毛。」說完,沙爾罕從床頭櫃取出一只懷表,直接掛在她的脖子上。
「沙爾罕……」她再度抬眸看他。
「好了,這樣明天就可以安心帶你出門了。」他薄唇揚起一抹笑,然後傾身吻住她的唇瓣,將她壓點在床鋪上,廝磨繾綣一夜。
靶覺眼角淌下淚水,方羽羽眨了眨眼,眼淚卻再度凝聚,控制不住的一顆顆滾落。
她視線模糊的看著懷表、紙條。她曾經是他的女人,但今晚他卻要跟好幾個女人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