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皇子妃 第32頁

書中日︰王氏一門,中心君愛國,以國為大、家為小,父親病重,雖心懸掛念,但為保國土不受外夷所犯,不能回京侍奉父前。

這年底,王丞相病筆,皇帝多方恩賞,以謝王丞相一生為國為民。

三十八年春天,詩敏在後園興建絹花作坊,直到夏末,一整排的屋子才落成,莊戶里的婦人已不夠使用,遂從鄰莊雇來多名婦人,由雲娘領著大家制作各款絹花。

秋天,太子皇甫書的身體微恙,據傳在朝堂上突然暈倒。

這種消息,百姓會當成八卦,卻不會關心太久,但詩敏上了心,她想起和傅競的賭約,只是那人……再無半分消息。

她時常拿著玉佩,想著傅競說過的每句話,想他的睿智與勇敢,也想他眼底有意無意泄漏出來的暖昧,哥哥說,此人必不是凡品,他不願以真面目相交,定然有所顧忌。

她不在乎他的身分地位,卻為他留下的兩個字所困。等他?是真心或只是戲話,她該認真嗎?還是莞爾一笑,置之腦後?

皇宮里,除太子皇甫書以外,還傳出一個大家喜歡拿出來嚼舌根的訊息一流落在外多年的三皇子皇甫靜找到了。

皇上大宴京城百官,封皇甫靜為榮親王,據說榮親王長相俊美且行事果決,入朝短短半年,便獲得皇帝及群臣所倚重,那回百官大宴後,官眷們便時常討論這位榮親王爺,並常有人托媒前往王府。

同樣的秋天,詩敏不像京里多數女子,心里想著那位尚未立妃的王爺,她心里想的是錢、錢、錢。

今年絹花生意大好,不但將蓋作坊的銀子給揮了回來,還有余錢可以盤算在京里買間鋪子,開店做生意。

而讓她最感吃驚的是,橘園尚未開始收成,去年收到橘醬的捕子,已經向他們下了訂單,這讓本打算只生產三成橘醬、送給絹花客戶當年節禮的詩敏,決定把所有的果肉全做成橘醬,銷往各大酒樓。

再加上出斗學制陳皮的小廝和師傅已經回來,今年的陳皮品質大大提升,賣得好價錢。

這一來一往間,今年的莊園收入,進帳將近萬兩,樂得詩敏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

另外,濟慈堂的規模越做越大,儼然成為京里最大的藥堂,詩敏買下隔壁五間鋪子打通後,找來更多的大夫坐堂,說是日進斗金亦不為過。

而莫鈁敏這個官越當越上手,在他與幕僚日夜努力下,晉州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多出近一倍,還讓百姓的倉庫里儲下不少存糧,可應對來年饑茉。

莫鈁敏還聯合晉州商戶,將本地產物運往他州,賺得更多的利潤,而這些商戶中,自然以莫鈁敏的母舅夏家為首,經過一年的齊心合力,晉州百姓日漸富裕,而夏家也逐漸恢復昔日榮景。

康元三十九年。

晉州附近幾個州縣大旱,半粒糧米不產,百姓有挖樹根、啃樹皮之事傳出,朝廷開倉放糧,並在京城募集銀錢下鄉賑災。

濟慈堂的新東家詩敏,每逢月初便在廟里施米義診,她刻意避開上輩子去的普度寺,而來到城南觀音廟。

這回听聞干旱,許多百姓生病,她不但帶頭捐藥,還送兩位坐堂大夫到災區,為百姓看病。

皇帝知訊,御筆一揮,親手給濟慈堂寫新牌區。

晉州附近州縣大旱,晉州卻沒有因為干旱而受到太大的影響。

這是因為莫鈁敏一上任,就開始針對這個問題,找來長年在本地耕作的農夫、仕紳與水利、農事專家們一起討論解決法子。

他們一方面尋找士地開塘蓄水,挖渠、挖並,並決定不種植需要用太多水的干旱植物。

農事專家們到備地尋訪合適的種苗,帶回晉州,進行育苗、試種,去年有所成就之後,今年便廣泛推行。

因此晉州不但不需要朝廷服米,還能如期將賦稅收齊上繳朝廷,此事讓皇帝龍心大悅,特召莫鈁敏回朝,听取他的施政。

君臣在御書房里商談半日之後,皇帝讓莫鈁敏回晉州任原職,繼續完成手邊計劃,並領聖旨,官升一品,賞賜千金,讓附近州縣知府皆听從莫鈁敏之命,改善農田水利、增加百姓農收。

莫鈁敏回去後,皇帝也下令召見莫歷升。

莫歷升已經多年不曾進宮面聖,如今再見,心底的激動豈是幾個字能書得?皇帝看著他,半天不說話,只是目光深幽,臉上合笑。

莫歷升被看得冷汗冉冉,不解皇帝態度,唯能低眉斂目,注視著自己已磨出里襯的皂靴。

好半晌,皇帝終于開口,他說︰「想當年,還是朕親手點你為狀元的,沒想到,竟是朕看走了眼。」

乍聞此言,他連忙俯身跪地,送聲道︰「臣惶恐。」

「你是該惶恐,棄貴兒佳女于不顧,放任他們孤苦伶汀,如今他們小有成就,竟沒或忘過你這個老父親,唉……你啊,該打。

「臣不懂,還望皇上提點。」汗水流進莫歷升眼里,一陣刺痛。

「莫鈁敏官譽清廉、政績良好,我召他入宮,百姓以為朕要他回京任職,馬上有百姓聯名,求朕為晉州留下一個好官,朕要為莫鈁敏升品級,他卻不願意,說是官品壓過父親是為不孝。

「莫詩敏時時濟貧、義診,百姓喊她慈眉觀音,這個名號朕听過,一問,才曉得是你的女兒,那名號也有人封過你的嫡妻,是不?」

「回皇上,是。」他不知道詩敏還在服濟貧民,宛娘死後,嫁妝不是都沒了嗎?難道是舅夫人的主意?

「夏宛娘果然是好家教,朕派人問你女兒要什麼賞賜,猜猜,她怎麼回朕的?」想起那丫頭的回話,皇帝忍不住揚起眉毛,看一眼莫歷升,真想瑞他幾腳,這個不知變通的窮酸儒,竟能得此兒女。

「臣不知。」

「莫詩敏什麼都不要,她說娘親教她做好事並非為求回報,她只想積得功德,求上蒼讓她的母親來世投身無愁無憂歡喜家,求父親、哥哥平安康泰,仕途順遂。

朕又看人問︰『你爹兩袖清風,你怎不周濟周濟自己的親爹爹,反而去救別人。』再猜猜,她是怎麼說的?」

「臣惶恐。」被皇帝一句句指責,莫歷升嚇得兩腿發軟,背上厚厚一層濕粘粘的,全是汗水。

「她說爹爹的棒銀不少,好好算計自然能過上舒心日子,你女兒沒說明白,朕豈能不懂?她啊,她是擔心把銀子送回家里,又有人要惹是生非,說不準,又有良家女子受害,你心底明白是誰?」

莫歷升自然知道皇帝所指何事。

前陣子,鑫敏看上一個賣花女,居然將人給搶進門、壞了人家的清白,那女子是有媒聘在身的,自然不依不饒,他不得不向同擠借銀子,把此事抹平,沒想到,家丑不可外揚,事情居然捅到皇帝跟前,是詩敏那丫頭說的嗎?

看著他的臉色,皇帝豈不明白他的心思。

皇帝緩聲道︰「你也別怨你家閨女,話不是她說的,對爹爹、對母親,她半句話毀批評都沒有。」

他半信半疑,卻不敢抬頭。

見他那副固執模樣,不敲打敲打還真不行。

「你啊,你到底明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自己有幾分才干,這些年朕硬是把你晾在一邊?你當真不知道,莫鑫敏不長進,還帶累了陳將軍的獨子,以及一票權貴的子孫,人家是打心底把你給恨上了,我要是用你,不讓他們給我扯胡子才怪。」

驚雷轟頂,莫歷升總算明白,這些年的仕途不順,竟然是那個孽子所為?家門不幸啊!

他一揖伏地,硬吧道︰「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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