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女舍情 第12頁

兩人皆沉默著,誰也沒有勇氣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

嬰兒的哭聲讓傅鈺敏先回神,她想起了剛被隻兒抱回的嬰孩。

「隻兒,把小小姐抱來給我。」

哭鬧中的嬰孩快讓隻兒招架不住,一听到傅鈺敏想抱小孩,她樂得將孩子交給她。

「乖,不哭了,沒有壞人會欺負你了……乖喔……」她搖著懷中的嬰孩,還不時地哄著她。

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浮彼著嬰孩而忽略了自己扭傷的腳。

「隻兒,去向總管要些藥酒,說是少夫人扭傷了腳,他就知道該拿什麼給你。」他命令地說。

「啊……是……」忽然收到他的命令,她怔愣了一會兒。

隻兒覺得今天的康峻崴好反常,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小姐的態度也好多了,不再是冷言冷語的對待。縱使有滿月復的懷疑,她也不敢多加躊躇,趕緊應聲出門。

看她只顧著逗弄孩子,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里,他心中頗不是滋味。

想他不但是個翩翩美男子,又是康家的單脈傳人,多少青樓的名妓天天倚門等待他的駕臨、多少的名門閨秀盼得他的青睞。在這麼多的女人中就只有她不將他放在眼里,還無視于他的存在。

一想到這兒,莫名的怒火在他心中焚燒,一氣之下搶過她懷中的嬰孩。

「你做什麼?」他無聲無息地搶走孩子引起她的訝異。

「我抱我女兒也要你同意嗎?」她吼著問,他也吼著回答。

「你小聲點,別吵醒孩子。」她好不容易才哄睡了孩子,要是讓他的吼聲給吵醒就前功盡棄。

「放心,她睡沉了。」他低頭看手上的幼兒,見她仍緊閉雙眼,顯然沒被方才的吼聲吵醒。

女兒是他的,她無權干涉他想抱、想看、還是想吵醒她。

以前兩人一見面不是爭吵就是冷嘲熱諷,從沒有過像現在這麼平和的時刻,因此,傅鈺敏不知該如何開口和他說話,也怕自己一開口就會破壞目前的平和,她索性閉上嘴不再多說一句話。

和女人在一起大多都在床上度過,除了那檔事之外,他根本沒費心找話題和她們聊過天。現在對象換成了傅鈺敏,他也不知該開口和她說什麼,再加上之前和她交惡的情況,讓他更加拉不下臉和她說話。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動,直到隻兒回來後才打破這令人難以忍受的尷尬。

「姑爺,我拿藥酒來了。」

「幫她的腳擦上藥酒,順便推拿一下,她的腳明天就不會疼了。」這種藥酒對于治療扭傷、刀傷很有用,化血去瘀的功效極佳。

「是。」

隻兒褪去傅鈺敏的鞋襪,倒了些藥酒在她腳上,就在她扭傷處輕推。

「痛——隻兒,輕一點!」天啊!方才還不覺得疼,可是,一經隻兒的推拿後,卻痛得她直縮回腳。

「小姐,我已經盡量放輕手勁,你就忍一忍吧!」

「我盡量忍一忍,不過,你一定要再小力點。」

隻兒拉回傅鈺敏的腳,以更輕的力道推拿。

這麼輕的推拿哪有功效可言?

「隻兒,換我來,你抱著小小姐回房去。」康峻崴接手隻兒的工作,還將她趕出房間。

「你……」

不讓傅鈺敏開口說話,他使勁在她的腳踝處一推,惹得她尖叫連連。

「啊——痛——啊——」

暗鈺敏想縮回腳卻無法如願,因為,他像是早就知道她的意圖似的,將她的腳握得死緊。

听見她痛得發出尖叫聲,康峻崴也相當舍不得,不過,為了她好,他還是狠下心來用力推拿。

她不知他的用心,還以為他是乘機欺負她。

「痛——啊——」她痛得涕泗縱橫。

「好了!」康峻崴放下傅鈺敏的腳。

腳一得到自由,傅鈺敏連忙將腳縮回,退離他遠遠的。

看到她含淚的眼,他伸手想拭去她掛在臉上的淚水,卻讓傅鈺敏又往後退,不讓他的手踫到她的人。

懸在空中的手無奈地放下,他在心中大嘆了一口氣。她會對他產生懼怕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康峻崴不發一言地轉身。

暗鈺敏以為他要離去,松了一口氣,也放下戒備。過了一會兒後,她听見了關門聲,卻發現他不但沒有離去,反而還走到床邊。

他開始褪上的外衣。

「你想做什麼?」他異常的行為讓傅鈺敏大吃一驚,立即防備地問。

「月兌衣服啊!」

「我當然知道你在月兌衣服,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要月兌衣服?」

「當然是準備睡覺。」

「你回你的房間去睡!」她不歡迎他在她房里過夜。

「這兒不是我的房間嗎?」要是他記得沒錯,這兒應該是他和她的房間,而不是她一個人的房間。

「當然不是你的房間!」自他們成親以來,夜夜都只有她獨眠,是他放棄了和她共有這個房間的權利。

真是令人傷心的答案啊!

「你錯了!這兒原本就是我的房間,只是我好久沒來而已。」和她成親那夜起,他就搬到了另一間房,將原本屬于他的床讓給她。

「弄錯的人是你!你自己找一找,這房間有哪一樣東西是屬于你的?」他的東西早在成親的隔天就搬個精光。

環顧四周,康峻崴果真找不到屬于他的東西,原本該擺他東西的地方全換成她的物品。

「謝謝你的提醒,我明天就命人將我的衣物全搬回房。」

他到底想怎樣?和她搶房間很有趣嗎?

「你要這個房間,我讓給你,明天就搬走。」話一說完,傅鈺敏便想下床,她決定今夜要去和隻兒擠一張床。

她的腳還沒落地,人就被康峻崴拉住。

「我的意思是——我從今晚起要搬回來和你一起住。」他要的不是這間房、這張床,而是要和她在一起。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想和她在一起嗎?他接受她了嗎?

乍听時,她的心中有著無限歡喜,以為自己的等待有了結果,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愛他,不用在心中偷偷地戀著他。

不!不可能!暗鈺敏,你別自作多情了,他逃離你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想和你在一起?他一定是要戲弄你。

「別戲弄我了,我不會上當的!」要騙人手段也該高明一點。

這個女人!竟然誤解他的意思!

「我是說真的,我沒有戲弄你的意思。」他捺著性子解釋。「我們是夫妻,原本就該同床共眠才是。」

從成親到現在,他有哪一次把她當妻子看待?

他對她的厭惡從揭開喜帕那一刻起就產生,甚至以納妾來羞辱她,還出言嘲諷她……這些情景歷歷在目,她這一生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對于這樁婚姻,她早已絕望。

今日他用這種惡劣的手段來撩撥她平靜的心湖,真是太卑鄙了!

「現在才說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可笑了嗎?時時刻刻想休離我的人是誰?恨不得永遠不見我的人是誰?不屑與我同進同出的人是誰?不承認我在康府地位的人又是誰?」別把她當傻瓜!

「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我可是用八人大轎將你抬進門,又和你拜過天地、祖先的,你能說我們不是夫妻嗎?」

她當然記得那時的情形,就是因為和他拜堂成親,她才會陷入泥淖而無法月兌身。

「我們拜過堂又如何?你有因為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去試著了解我嗎?」原本她還懷有一絲絲的期盼,希望她的良人不會膚淺得只看表面,能夠用心去了解她;結果,她的希望破滅,他竟是個只看外表容貌的人。

「我……」他無法反駁她的話,因為,他確實冷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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