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了?還有,采幽呢?她怎沒有跟著回來?」
看來,他是睡昏了頭,把先前所發生的事全都忘得一干二淨,她想。
「怎麼不說話了?我在問你話啊!回答我。」秦子夢命令著。
橫豎他都要面對問題的,所以,趙嬤嬤並不打算欺瞞他,「采幽姑娘讓人抓了去,難道少爺一點印象都沒了嗎?」
是了,這就是他有意忽視,卻又偏偏無法忘掉的事實,他失去了采幽,徹徹底底,完完全全!
此刻,秦子夢的心已經沒有太多的愁苦,只有掩不往的絕望,他居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居然在一夜間就失去了最在乎的女人,這教他如何能不痛心?不傷心欲絕呢?」
「你也不用這麼難過了,所謂姻緣天注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有用,倘若你們兩人就是無緣,再怎麼勉強也是勉強不的。」趙嬤嬤勸道。
「可是,我怎能原諒自己?就是一瞬間的事,我就失去了她。」一想起這是自己的疏乎,他如何能輕易釋懷?
「別這樣,少爺,你這樣怪罪自己也無濟于事,她若知道你這樣對她牽腸掛肚,我想她一定會很安慰的。」
「她不會知道,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的。」事實已經令他心神俱碎。
「也許,哪一天你們又會再度重逢,那也說不定呢!」
此刻的秦子夢是絕望的,他空洞的眼神顯示著,他根本就沒听見趙嬤嬤還在身邊說些什麼。
他已經不敢奢望和采幽會有相見的一天,此去一別,再見恐難。
趙嬤嬤忘了說重點,一時想起,連忙說,「老爺子吩咐的事,我差點就忘了說,他要你一清醒就去找他。
「他找我做什麼?」雖然他和爹關心的都是婚姻大事,卻對像絕不會是同一個女人。
丙不其然,趙嬤嬤一開口便說,「我想可能是要提少爺的婚事吧!听說老爺子已經打听出對方的下落了。
「難道,她不是跟爹同朝的官小姐?」
「應該不是,見老爺那種喜色,像是久未重逢的樣子,不過,是不是官小姐,那就不得而知了。」她催促著,「我看最保險的方法,還中少爺你親自去問一趟不就成了。
這事,秦子夢可沒多大興趣,能拖一天就算一天吧!
他一翻身,「別告訴他我醒了,我還想休息一會,你去忙吧!」
「萬一老爺問起我,那可怎麼辦?」趙嬤嬤自問自答一邊走了出去。
懊問怎麼辦的人是他。
可是又能問誰呢?這份驅不散,扯不清的沉重情愁,壓得他喘不過氣,對采幽的思念之情,已經讓他無力面對自己,他的心忍不住顫抖著。
以她那不算柔順的個性,讓人擄去,也只怕凶多吉少。
這就是令他害怕的原因啊!他就怕她的剛烈,怕她太有自己的想法,怕她如一般女子,把貞操觀念列為第一,而送了性命,這是他最不願預測的未來。
「大人。」說話的是上官無忌。
一听是他的聲音,秦子夢趕緊張開眼,「我正要找你,沒想到你就自動出現,算咱們沒有相交這一場。
上官無忌怕他要算總帳,只好把罪狀說了,「老實說,我不這麼做後果可會很嚴重的,也許會挑起兩族的戰爭這也說不定,所以,我這麼做可是用心良苦哇!大人,不會怪罪于我吧!」
「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怪你嗎?」秦子夢撇撇嘴道。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原以為這輩子都得不到你的諒解了呢!」
「有一件事如果你不幫我,才會一輩子得不到我的寬貸。
上官無忌這下子可弄不懂了,還有什麼事會比讓主子失去一段愛情更嚴重?他正納悶,秦子夢卻馬上給了答案。
「我要你幫我混到邊境去打探采幽的消息,將功折罪。」
「啊?」他沒料到這個將功折罪的方法,跟采幽姑娘月兌不了關系,原來說來說去,他這個主人還是無法對她死心,一定要知道她的下落。
「怎麼?看你很為難的樣子。」秦子夢對著他說。
「大人,不是為難,這事簡直……簡直是有些困難。」上官無忌為難的說。
「怎麼個困難法?那我告訴你,事已至此,就算再困難的事,你也要萬死不辭的去完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當然要由你去完成。」
「我……」上官無忌已經沒有說不的藉口。
「上官侍衛。」強求不成,他總可以動之以情吧,「你也明白,從以前到現在,我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心動過,除了她之外,這點你比誰都清楚,既是如此你又何忍拒我于千里之外?」
上官無忌讓他這麼一懇求,心也軟了,「大人,不是我不幫你,只是你想想看,要救她談何容易?更何況救得了她的人,也未必是當初大人你的采幽姑娘。」
「我不在乎。」
秦子夢認真的表情,讓上官無忌打消了想再勸他的念頭,所有想勸他的話,全都往回吞,這會兒,自己可是真真正正的清楚了主子對采幽姑娘的真心究竟到什麼樣的程度,這也是先前自己所無法猜測的部分。
現在,他可是完全懂了,但是……
「大人可以不在乎,可是老爺子可不是這麼想。」上官無忌又道。
「怎麼?難道你知道爹找我究竟什麼事?」
「怎麼不知道?所有這才先通報大人一聲。」
「他叫我究竟做什麼?」秦子夢挑眉問道。
「老爺子找到了主子未過門的妻子,為了這事,他可是大張旗鼓努力了很久,這才有點眉目,所以,要找采幽姑娘之前,還是先把老爺子這個問題解決了再說。」
他怎會不懂這個道理?只是他的愛,早已隨著采幽而去,他哪里還有任何心力去經營另一段感情?既然勉強,也絕不會有好結果的。
秦子夢遠眺天空的彩雲,不管重山陰隔總會在天涯某處相會,只是佳人何處?為什麼只有自己總與她迢迢相隔?
碧洛兒拿了金人的族人衣服讓蘭采幽換上,卻無奈讓她斷然拒絕。「我不穿。」她很有個性的拒絕。
「這是少王的意思,姐姐不穿,可是會讓我為難的。」
見她那麼為難,可蘭采幽也不願勉強自己,「就這麼吧!倘若你償少工要問起,就說我穿了就成了。」
「可是,他等會就要過來,換了沒有他自然一看就知。」
蘭采幽馬上警戒道︰「他過來做什麼?」
「姐姐不知道?」碧洛兒有些神秘的說,「少王想帶著姐姐回北方五國城呢!」
「你指的可是大宋的京城?」
「唉喲!」碧洛兒可真佩服她的想像力,「怎麼可能嘛,少王是要帶姑娘回我們大金王朝去見他的父王。」
「做什麼?難道他還弄不清楚嗎哦可不會當他的王妃妻妾什麼的,他無權要求我到哪兒去的,更何況我也不可能跟著他走。」
「關于這點,我想就由不得姐姐了,少王的主意既定,便從不曾改變過,更何況姐姐你是萬中選一,就更不用說了。」
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模樣?而所有的一切,原就不是她所能料想得到的啊!命運再怎麼曲折,也不該將她擺在這片異土上,這里的人,這里的一切,原就不該出現在她的生命里,而今她又要讓人帶到離自己家鄉更遠的地方,要她如何不驚惶失措?此時,她再也強悍不起來。
「我不去,你去告訴你們少王,我哪兒也不去,如果他識相的話,就早些送我回大宋去,否則……」
「否則如何?要舉兵進攻不成?」說話的,正是劫至此的頭號敵人——金律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