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金陵了,人不在這兒。」彭迎春說謊騙他,「現在江南春由我當家做主,你若有什麼事,找我也一樣。」
她想知道這個男人和上官跧是什麼關系。
上官玦盯著她瞧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問︰「你和上官跧是什麼關系?」
這樣的女子,若以外貌來說,她是配得上上官家的人,可是偏偏她是個青樓女子,還是個老鴇,她若是上官跧的女人,他絕對不會讓她進上官家的大門。
「我和他啊……」彭迎春想著要如何自我介紹。
躲在暗處的上官跧覺得此刻是不錯的現身機會,于是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大聲回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
當上官跧的話一出日,不只彭迎春感到錯愕,就連上官玦也震驚得呆愣住了。
「你在說什麼?」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胡說。
「害羞什麼?把這喜訊告訴二哥也是早晚的事。」上官跧將彭迎春摟進懷里。
二哥!彭迎春很訝異那人的身份。
見他們二人之間暗潮洶涌,彭迎春很識相地乖乖閉上嘴,不去反駁上官跧的話,反正等會兒她有的是時間逼他把話說清楚。
第八章
「那個男人是你二哥啊?」在上官玦氣得拂袖離去後,彭迎春跟著上官跧到了書房,忍不住好奇地一古腦兒將心中的問題全問了出來。「你還真是奇怪耶!竟然將妓院開在你二哥宅邸對面,你到底有什麼用意啊?」
她來到古代當「老娼」,這要是讓她家人知道,準把她罵得狗血淋頭,所以她要是回去未來的世界,絕不能提起在古代的事。
連她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怕被家人知道了,而他卻很反常地把放院開在哥哥家對面,實在是勇氣可嘉啊!
上官跧靜默,不回答她的問話。
「喂,快把話說清楚!」她拉著他的衣袖,想知道所有實情。
他側首看了她一會兒,才冷冷地開口︰「不關你的事!」
什麼叫不關她的事?他的回答令彭迎春很火大。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她是氣得笑里藏刀。
要是他仍打算隱瞞她到底,她鐵定會給他好看。
「那是假的!」他不耐地吼著。
配合那時的情況,他才會隨口胡謅,就算全天下的女人全死光了,他也不會將就娶她的。
他上輩子鐵定有燒好香,才不會娶到她這樣的妻子。
「可你當著眾人的面前這麼說,已經毀了我的名節、清白,你要我以後怎麼嫁人啊?」彭迎春裝可憐地泣訴著,淚水還很正好地掉了兩滴。
她在電視上看過,古代女人最重名節了,她想,她使出了這一招,他一定會投降的。
「哼!名節?」上官跧覺得她根本是在說笑話,「你現在可是江南春的老鴇、春嬤嬤,你以為你還有什麼名節可言?」
一個青樓女子和人談名節、清白,這未免太可笑了。
彭迎春一時語塞,忘了自己是遠近馳名的春嬤嬤。
唉!原本想騙他,結果反而被他譏笑,真是有夠失敗。
比起在大觀園時,他現在可是聰明多了,想不到才區區幾日,他就聰明得令人刮目相看。
「我委屈自己來當老鴇,這已經夠犧牲了,想我也是氣質非凡的黃花大閨女,卻被你這樣輕視、笑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我倒不如死了算了!」彭迎春還作勢要去撞柱子。
她記得戲中的女人只要一這麼演,就會有人拉住她,不讓她自盡。
「你是禍害遺千年,死不了的。」上官跧不但沒有阻攔她,反而還譏諷她。
在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也宣告無效後,彭迎春決心不演了,她恢復正常地坐在他面前。
「騙你二哥說我是你的未婚妻,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只要能讓他的家人氣個半死就是好處。
上官跧的答案只在心中想著,一點也沒有想告訴她的。
見他打死不回答的模樣,彭迎春也火了。
「好!你既然什麼都不說,那我這就出去敲鑼打鼓,說你和我根本沒有婚約,這一切都是騙人的。」
「你敢!」上官跧認為她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女兒家的臉皮薄,他就不相信她會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你要不要試試看啊?」只要她想做,沒有什麼敢不敢的。
「你最好不要胡來,否則我就把你踢出江南春!」她還要靠他生活,他就不信她離得開江南春。
「你敢!」
彭迎春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出要趕自己走的話,想她現在可是江南春的當家老鴇,他怎麼可能趕她走,白白損失那麼多銀兩?
「你要不要試試看啊?」他用她的話來堵她。
「你……」
彭迎春氣得怒瞪著上官跧,而他也不甘示弱地目瞪。
一時,兩人之間擦出的不是愛的火花,而是憤怒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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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坐在上官玦家的大廳上,彭迎春不停地哭著。
既然上官跧已經學聰明不吃她那幾套把戲了,她就轉移目標,對沒領教過她的上官玦下手。
「你今日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她一進門就是哭,哭得他的心好煩。
「我……啊——」她哭得更大聲了。
上官跧竟然威脅她,她現在就要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別哭了。有話好好說嘛!」她要是再哭下去,他的宅邸就要淹大水了。
見自己已經博取了上官玦的同情,彭迎春抽抽噎噎地止住淚水,以可憐的眼神瞅著他,邊拭著淚邊娓娓道來。
「我懷了跧的孩子!」她一開口就是一句非常爆炸性的話。
迸人最重貞節,未婚有孕是一件多麼不光彩的事,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敢大咧咧地對人說,而且還是個只見了兩次面的男人。
「你有喜了?」上官玦對這個消息雖不怎麼訝異,可卻也高興不起來。
他們上官家可是書香世家,有個開青樓的後代子孫已經夠丟人現眼了,現在要是再多個老鴇媳婦和一個鴇兒生的孩子,那上官家真是要顏面無光、在世人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我和跧早已有婚約,會有喜一點也不奇怪,可是他、他竟然狠心地不要孩子,還逼我將孩子打掉!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你們上官家,也知道跧在顧慮些什麼,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他有權利活下來,不該代我受這種罪。」
彭迎春再度使出落淚的伎倆,令上官玦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我要求的也不多,只是想給孩子一個名分罷了,可是他最近竟然嫌棄我是個老鴇,說我不配當他孩子的娘。想我原本也是個名門閨秀、黃花大閨女,卻被他強擄出府,還好聲哄我去當老鴇;我會走上這條路也是他的杰作,可他現在竟然不認賬,還嫌棄我。啊——我要是被他拋棄了,我也不想活了!孩子的二伯,我求你替我和孩子做主啊!」
哭訴完畢,彭迎春立即朝上官玦跪下。
既然要演戲就要演得逼真一點,要是顧著面子,就無法令人信服了。
「你快起來,別這樣!」她這樣實在讓他很為難。
基于仁義,他理當幫她,可自私一點,他根本希望沒有這個弟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二伯,你願意幫我了嗎?」她抬起頭問。
「我……」他還在猶豫不決。
「要是二伯不肯幫我,那我只好自己先找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再抱著孩子到衙門求縣太爺做主,來一場滴血認親。」
這滴血認親的把戲她可是從電視劇里學來的,只要他們是父子,那麼兩人的血滴在水里就會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