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上官玦假裝咳嗽,想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他們立刻停下動作,將頭轉向門口,一看到門口擠了那麼多人,兩人都非常吃驚。
上官跧立即轉身面對他們,而彭迎春則躲在上官跧背後,用他的身子遮住自己。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這是他們都沒料想到的情況。
「快把衣服穿上!」上官跧提醒她。
「別催了,我已經在穿了。」彭迎春慌忙地穿衣,但由于太過著急了,帶子竟老是綁不好。「怎麼辦?我的帶子綁不起來!」她向他求救。
上官跧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轉身,替她將衣帶整理好。
兩人的耳邊細語和動作更加深了眾人的誤解。
看來上官公子和春嬤嬤的好事近了!
穿妥了衣服,彭迎春才敢出來見人。
「你們……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彭迎春羞慚地開口詢問,打破了滿室的沉默,解除了大家瞪著他們看的尷尬。
「看什麼看?還不滾下去!」上官跧惱羞成怒地咆哮著還在看戲的眾人。
被上官跧這麼一吼,他們原本恐懼地要退下,可看到上官玦一動也不動,他們又壯起了膽子留下,反正前面還有個靠山。
「你們準備近日內完婚!」上官玦在眾人面前宣布他先前的決定,算是給彭迎春一個交代。
「我不要!」她才不想嫁給他呢!
「我不要!」他才不想娶她呢!
上官跧和彭迎春異口同聲地反對,根本就不想和對方變成夫妻。
「沒得商量!」上官玦的態度強硬,一點商量的余地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要她和一個古人結婚?
事情已離了譜,完全月兌離了彭迎春先前的計劃,這一切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第九章
不管上官跧和彭迎春如何解釋、反對、澄清,他們還是被眾人強押著拜堂。
婚禮是在江南春的花廳完成的。
彭迎春因為只身掉落在時光的洪流中,所以沒有任何親戚朋友,而且因為婚禮過于倉促,她也來不及通知賈府的人。
上官跧則因為早就被逐出家門,所以除了上官玦之外,上官家的人是一個也沒有出席。
這樣的婚禮著實有些寒愴,可他們一點也不以為意,因為他們根本不想成親。
枯坐在喜床前,彭迎春還听得到筵席上的喧嘩聲。
她將那一塊礙事的紅頭蓋給掀了開來,環視著這間冷冷清清的喜房。
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古代結婚,還嫁給一個她完全沒有感覺的男人,甚至可以說她一點也不喜歡他。
會穿上這身嫁衣完全是趕鴨子上架,被人強迫的。
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彭迎春萬分苦惱地皺著眉。
泵且先不談愛不愛的事,光是朝代背景不同,就已經是一條大鴻溝了,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姻緣存在。
再來,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要是在古代結婚生子,那有一天能回去自己的時代時,她不就要拋夫棄子,當個負心女子?
她絕不可能做這種事,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真的要等上官跧回房和她洞房花燭嗎?她不想,相信他也不想。
他對自己的厭惡她不是毫無感覺、毫不知情,只是裝作不知道,和他瞎鬧下去罷了。
互不喜歡對方的兩人被送作堆,那不成了一對怨偶?
不行!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離開吧!她並不是離開上官跧就會活不下去的人,要是真的無法生存下去,她頂多是厚著臉皮回去大觀園。
若不離開,她再繼續和上官跧胡鬧下去,她依然還是找不到回家的方法。
一打定主意,彭迎春想趁著百般不情願的新郎回房前行動。
她月兌下沉重的鳳冠,慌忙地收抬著行李,尤其是銀兩,更是不可或缺的,要是沒有錢,那可就萬萬不能了。
原本還想要換上那刺眼的大紅嫁衣,可听到遠處傳來了嚷嚷的聲音,其中不悅咆哮的人正是上官跧。她顧不及身上的衣服趕緊拎起包袱,趁人還沒到之前偷偷地溜走。
這樣的決定也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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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回房!」上官跧大聲地怒吼。
被人給左右架著,就這樣從筵席上給架了出來,直直朝喜房的方向走去,他太了解他們的意圖了。
被迫和彭迎春拜堂已經夠委屈了,他才不要和她過什麼洞房花燭夜哩!
「今晚你是一定要回房陪迎春的!」上官玦走在後頭,斬釘截鐵地告訴上官跧,要他死了不回房的心。
「放開我!」他不停地掙扎。
自從遇上彭迎春後,他就被她給整慘了,要是再娶她為妻,那她大概會爬到他頭頂上一輩子了。
「二哥,我和她真的什麼事也沒有,你要相信我。」他努力做垂死的掙扎。
「我才不相信你!」上官玦的心擺明了偏向彭迎春,「你要是真的和她沒什麼,她一個女人會衣衫不整地和你共處一室?再來,若她只是為了污陷你,這樣破壞自己的貞節和清白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為什麼他寧願去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弟弟呢?這是上官跧一直想不透的事。
「她有什麼值得你這麼相信她?」上官跧不顧自己被人拖著走,固執地想問個清楚。
「至少她比你真!」上官玦簡短地回答了他的疑惑。
真?她那個滿嘴謊話的人會真?要不是上官玦瞎了眼就是天要下紅雨了,才會發生這種奇跡。
她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大家都被蒙蔽,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一段路就在上官跧的掙扎、拖延下,費了比平常多的時間才來到房門口。
「今晚是你的大好日子,你就好好地享受吧!」上官玦說著就打開房門,使了個眼神,要眾人把上官跧推進去。
推力令上官跧站不穩,幸好他眼明手快地用手撐在地上,否則就要跌了個狗吃屎了。
「搞什麼!」他怒沖沖地想破口大罵。
在上官跧還搞不清楚狀況時,門已被關上,還由外頭落了鎖。
「祝你新婚愉快!」上官玦說了祝賀的話後,拿著鑰匙就想揚長而去。
「別走!快把門打開!」他敲著門板,要上官玦放了自己。
「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燭夜,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知曉自己是無法向上官玦討得到情,上官跧把主意動到彭迎春身上,希望她能開口說句話。
他不是笨蛋,當然能感覺到彭迎春也不願意成親的想法,可偏偏這整件事的決定權不在他們身上,他們只能任由別人擺布。
「喂,你也說句話啊!」他催促著彭迎春。
響應上官跧的是滿室的沉默。
這個可惡的女人,連開口說個話也不肯!
「你……」上官跧想發脾氣責問她,可當他一轉過身,頓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整個房間內空蕩蕩的,只剩下一頂鳳冠,根本就沒看見她的人。
她人呢?該不會跑了吧?
好耶!她逃跑了也好,省得他還要為她去和二哥爭論;現下,她既然已經自動消失,那他就能高枕無憂了。
上官跧不打算大聲嚷嚷她逃跑的事,因為他很怕她會被人追回來。
就多給她一點時間跑遠一點,這樣就沒有人能找得回她了。
上官跧褪上可笑的大紅喜服,吹熄了蠟燭,整個人輕松無比地躺在床上,打算睡個好覺來彌補前些日子因為輾轉難眠而損失的睡眠。
閉上眼楮的他,嘴角還噙著一抹愉悅的淺笑。
外頭的人見燭火熄了,終于放下心中的大石,以為他們漸入佳境,不需要他們再為兩人操心了,卻不知里頭的人是形單影只,新娘子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