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當寬大頭了!
在彈子房混了三年,她多多少少也懂了不少規矩。
「小花!你過來。」羅隻叫過一旁記分的女孩。「你拿這三千元去,壓那個戴眼鏡的,如果贏了我給你吃紅,但絕不能讓人知道是我壓的。」
「OK,阿隻姊。」
小花最愛當她的跑腿了,這阿隻姊來他們場子快二年,每次壓對寶都給她吃紅,上道的很。
「方哥,我壓對方贏。」阿花鑽過人牆,拿了三張鈔票往球一拍。
嘩!……一旁眾人也在此發出一聲噓嘆!
「小花!你又來了,這次是誰要你壓的啊?是你大哥嗎?他不怕輸的精光啊,不過說的也是,他這經營者偶爾也要捧捧人場,這樣場子才會熱絡嘛,對不對啊?」阿方對一旁的人撇撇嘴,滿臉笑譫,這樣一來玩起來就更有勁了。
「沒錯,沒錯!阿方啊!彩金有了,你們快開賽吧!彩金雖不算多,但至少也可以讓我們喝幾瓶啤酒,快比吧。」旁邊的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好!小子,我讓你先開球。」那個阿方大方說著。
「謝謝!」男孩的表情依舊怯生,「啪」的一聲開出了第一球。
說也奇怪,這一局那小子竟猶如神助,手氣順極了,全盤只讓阿方進四球,其余全被他砰!砰!砰!乾淨俐落的收入袋中。直到最後那顆黑球進袋,阿方都不敢相信比賽竟這樣結束了。」承讓了,方哥,這回我運氣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比賽結束,那個像「ㄙㄨㄥ仔」的男孩依舊用他那張憨直的表情,一邊謙虛說著,一邊並將球袋的錢全掏了出來放進口袋。
「媽的,這怎麼可能……我不信邪,小子!再來一盤。」阿方死都不相信這個四眼田雞會贏他。
純粹是運氣好!運氣好!阿方滿腦子順著他剛才的語意想著。
「對不起,方哥,今天不行,我得去補習了。」小阿呆制止他重排球局,露出為難的笑容。
「那明天再來。」他絕不善罷甘休。
「不行!我晚上要打工。」
「小子!你給我听清楚,」見他一再推托,阿方火了!抓過他的前襟大聲吼著。「我一定要跟你再戰一場,听到沒有!」
「好……好……下星期!下星期我一定陪方哥再戰一盤,我只有星期三才有空。」那個可憐的贏家臉色充滿驚慌失措。
「好!就下星期三,一言為定。」得到他點頭,他才甘願放開他的衣襟。
「一言為定。」那男孩推推眼鏡,靦腆的笑笑。
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羅隻,看到這兒真想爆笑出聲,這穿花襯衫的呆子!被設計了還不知道,依她多年的打球經驗,這個裝的「ㄙㄨㄥ巴巴」的不良少年,底子裹明明是個高手,從頭至尾演的都是欲擒故縱的戲碼,利用自己傻蛋的外表,引起那些人輕視的眼光,並引出人性貪小便宜的心理,一下子就釣上了那個花襯衫笨蛋。
真是白痴!她心裹忍不住又一陣竊笑。
等小花將那些贏來的賭金偷偷塞給羅隻,彈子房裹的人也散了不少,那個不良少年當然早就拿錢走人,羅隻分給小紅一千元吃紅,走出彈子房門口時,只來得及見到他騎著腳踏車遠去的背影。
羅隻聳聳肩,無所謂地將剩余的錢放進口袋,叫不叫他無所謂,靠這賺錢還真快!
下星期三再來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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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電影盛會——金馬獎頒獎典禮剛剛落幕,所有絢爛並沒因頒獎典禮落幕而歸於平淡,因為各大電影公司事後為那群得獎人辦的慶功宴,才是熱鬧重點。
今年所有媒體的注目焦點,全放在剛出爐的最佳女演員與最佳導演身上,先別說其他,光說今年這兩項大獎的得主都是美的過火的女人,就足以令人側目好久了,更不用說這兩名美女便是近幾年走紅國際影壇的華裔兩大才女。
其中,尤其那個被公認集美麗與智慧於一身的駱煒,更是挾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導演的頭餃攻下台灣影壇最高榮譽。
她與最佳女主角韋箴箴合作的幾部片子在歐美市場都打出漂亮的戰績,其中今年得獎的一部片子,描寫發生在二次大戰時一段纏綿悱惻的異國戀「南柯夢醒」,更是將她們倆推上全球十大票房的寶座。
「駱導演,恭喜你了,『南柯夢醒』的確叫好又叫座。」人潮中此起彼落的道賀聲不絕於耳。
「駱導演,你的手法真是巧奪天工。」
「駱導演……」
一連串的贊美繞著駱樟身旁直繞。
「謝謝你們。」駱煒一直保持笑容,只有她知道自己道謝的話說的嘴巴都快爛了。
不知何時她的眼前突然又擁上一堆攝影記者。
「駱導,跟你片中的最佳女主角合影一張吧!」其中有人提議著。
「好啊!謝謝你們。」當駱煒看到被簇擁著到她身旁的最佳女演員韋箴箴身邊,她才知道今晚嘴皮快僵掉的人,不只她一個。
「嗨!阿駱!」韋箴箴剛從一堆媒體與朋友的祝福中月兌逃出來,嘴都快笑歪了,看見狀況不比她好到哪裏去的駱煒,她扮了下鬼臉。
「別鬧了,箴!」駱煒輕拍她一下,兩個女人同時露出無奈又會心的一笑,隨即轉向前方的鎂光燈繼續扮著職業笑容。
好不容易兩個快被揉碎的女人,找到個空檔躲進化妝室內,尋求難得的清靜。
「累死我了!」韋箴箴拍拍臉頰,便在沙發椅上坐了下來,一雙鞋馬上被她踢飛老遠,揉揉腳踝,一臉快累斃了的表情。
駱煒真想學她,但她只好意思癱在沙發上嘆氣,她今天穿著一雙靴子,根本踢不掉。
「我又何嘗不是,在美國折騰過一次,現在又一次,全身細胞都快死光了,現在只想趕快回飯店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上一覺。」
駱煒是旅美華人,這次是純粹回來參加金馬獎盛會。
听她提起回家,韋箴箴的表情突然由剛才的熱烈轉而落寞。「阿駱!今晚我到你那兒過夜好不好?」
「好啊!但,為什麼呢?你家的按摩浴白比起我房間的還大,裝潢比飯店更舒適,干嘛舍近求遠?」
「我不喜歡面對熱鬧後的寂寥。」韋箴箴叼著一根菸淡淡地說著。
「怎麼不回韋媽家呢?!也可以看看小雪球跟迎農啊,他們一定會以你的成就為榮。」她記得韋箴箴在拍片時一直惦念著那兩個小孩,現在回國了,理應回去看他們才對。
「我不敢奢望,何況,迎農帶著雪球搬到外頭去住了。」她緩緩吐出一口煙,淡寞說著。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什麼時候的事?」駱煒驚訝地問著,那兩個小孩竟然自己搬出去住,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在丹麥拍片時發生的事,我媽打電話給我,告訴我迎農想獨力扶養迎縴,所以就搬出去了。」
「這孩子,他才多大,怎麼能照顧一個十歲的女孩呢?」她記得迎農應該還不滿二十歲吧!
「可能是我大嫂又讓迎農難堪了吧。」她知道那小孩個性既敏感又自傲,從小寄人籬下,加上舅媽長期的冷嘲熱諷讓他非常不平衡。
駱煒像想起什麼事,突然問了句。「龐上堯呢?他知道嗎?身為孩子的父親,他也應該出面勸阻啊,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男孩帶一個十多歲的女孩……這怎麼生活啊?」
「他知道能有什麼用,迎農恨他跟恨我一樣入骨,你又不是不知道。」韋箴箴面露苦澀,臉上難掩傷心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