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更奮力地掘探,深鑿,令她與他都同時喘不過氣,汗水沾染對方身體,就連發絲幾乎都要黏在一起。
太多了,太多了啦……康若華開始啃咬他的脖子,有些懲罰與泄憤的意味。
這男人體力好得驚人,她所以承受的已經超出預期……好累,全身骨頭都像被拆了似的,好痛苦又好滿足。
她知道,他明天要回北京一趟,但是,明明才去幾天而已,有沒有必要把這幾天的分通通用在今晚啊?
「不要了啦……」微帶哭音的語調听來幾乎像在求饒了。
「你不專心。」嚴浩然心疼地吻過她眉眼,卻沒有停止動作。「在想什麼?」
「……」這麼折騰人,竟然是為了她不專心嗎?
對不起,教頭,她錯了!她發誓她只有閃神一下下而已。
「你先出去嘛……結束了……我再告訴你。」食指親昵地畫著他胸膛,大口喘息。雖是談條件,卻又唯恐惹毛了愛記恨的教頭,用的是十足十的撒嬌口吻。
看來有學聰明了一點……男人低低笑了起來。
其實,本來就舍不得折磨她太久,只是,想到接著又有好幾天見不到她,就……咳!這才不是什麼英雄氣短,相思情長。
「究竟在想什麼呢?」余韻過後,嚴浩然抱著她,撥開她黏額的長發,問。
康若華全身軟綿綿地任他要干麼就干麼。
「就,想,想我們的事情能在公司里瞞到什麼時候……」
「就為了這麼無聊的事情?」嚴浩然听起來有些不滿。
「……」不然呢?總不能告訴他,她是在想,婆婆介紹來的那個人,明天就要到職了……她好害怕那個新人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想著想著,不小心就走神了。
她百般復雜的表情令嚴浩然嘆了口氣。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不用刻意隱瞞,但是也沒必要大肆宣揚,辦公室戀情本來就是盡量低調比較好,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有互相合作的關系,要是我們夫妻的身分公開了,到時候,公司內別的開發團隊覺得你銷售我的游戲比較認真或是什麼的,你不是很冤嗎?」
「……」也是啦!康若華點了點頭,「尤其,總監的游戲又特別好賣,別人硬拿這件事說她偏頗,她也沒辦法。
不過,講到這些辦公室內可能會有的蜚短流長,她又想到另一件事,就是當初,總監跟楊致遠說,她是他內人這件事。
本來,她還以為楊致遠那家伙一定會四處張揚的,害她還跟總監說了一堆什麼不娶她不劃算這種蠢話……
沒想到,後來楊致遠對這件事壓根兒連提也沒提,所以,她與嚴浩然的關系在業界里仍然是清清白白的,直到他們兩人現在都已經不清白了,都還是這麼清白。
欸,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又想什麼呢?」嚴浩然忽而用力地擰了下她的臉,她又走神了。
「沒有啦!」康若華想起她和嚴浩然求婚的糗事,突然覺得此刻幸福得不得了,將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里,然後又想起了什麼似地抬起頭來。
「怎麼了?」嚴浩然納悶揚眉。
「我今天從一進房就覺得很奇怪……」正想問,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被他拖上床,害她直到現在才又想起。
「你怎麼會用大紅色的床單?」詭異地拉高了床單一角,竟然連被子都是一套的,上面還有鴛鴦呢!這,這也太驚悚了吧?
呃?嚴浩然模了模鼻子,停頓了會兒,尷尬地說道︰「媽托人送來的,她說,我們正新婚……」
「……」噢,所以,他真的好乖的就鋪了?
明明,當年可以瀟灑地說不讀醫就不讀醫,偷天換日地跑去讀美術,現在收到了媽媽的床單,竟然高興得第一時間就換上了?
對比于那天飯局上婆婆的態度,康若華為嚴浩然感到好心疼好心酸。
他就像個好不容易討到糖吃的孩子,開心得那麼純粹,無法掩飾。
「媽要是知道你換上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康若華笑了笑,最終只能說出如此口不對心的一句。
「真的嗎?」嚴浩然眼中發出奇異的光芒,忽而又翻身下床,就這麼果著身子,走到衣櫃內拿出了件新的酒紅色大衣。
康若華納悶地瞅著他。
「我前幾天听小馬說這牌子的大衣很暖,想說北京比台北冷多了,我媽現在可能也需要常跑北京院所,就買了一件給她,你幫我看看,這顏色會不會太俗氣?店員說沒有下水之前都可以換,如果不會的話,我明天回北京,可以順便帶到分院去給她。」
康若華怔愣了幾秒,才終于從喉嚨里找回聲音。
「媽媽現在在北京嗎?」她問,出口的聲音干澀得不像她的。
「應該是吧,我前兩天本想找她出來吃飯,她的助理說她在北京,要過幾周才會回來。」
「噢,這樣啊。」康若華點頭,又點點頭。婆婆她,昨天才有過電話關切她那位新人何時要就職的事,那個來電顯示,明明就是台北的市內電話……
她笑得很用力,眼眶有點痛。
「這顏色很好,不俗氣,很高雅,不用換,媽媽一定會很喜歡的。」
「那好。」嚴浩然看起來好高興,仔仔細細地將大衣收進防塵袋,放進行李箱里。
他的行李很少,康若華知道,他的衣服也很少,怎麼穿就是那幾件,她更知道,她與他結婚之後,為她添了許多新衣物,他一件自己的衣服都舍不得買……
「媽媽她……也許不是對你那麼好的。」在康若華反應過來之前,她就已經這麼說了。
「什麼意思?」嚴浩然為行李拉上拉鏈的動作一僵,揚眉睞她。
「啊炳哈哈!不是啦,我在說什麼啊?」康若華抬了抬自己的臉,真想掐死自己。「我是說,期待越高越容易受傷害,你們已經疏遠那麼多年了,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補得回……」唉喲,她到底在干什麼啊?
「不是啦!我是說喔,有的父母天生就比較不會愛孩子,不會愛不代表不愛……我的意思是……」糟糕,越說越混亂了。
康若華越描越黑,越想解釋越徒勞無功。
嚴浩然皺著眉頭凝望她。
「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我……」沮喪地垂下肩膀。「我是要說,那個大衣,你下次也買一件給我,只買給媽媽,我會吃醋……」算了,就這樣吧,讓她當個惹人厭的媳婦,也比說婆婆壞話,兜頭潑嚴浩然一桶冰水好。
怎麼會峰回路轉到這個結論?嚴浩然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好,我下次會記得買給你。」他走回床沿,直勾勾地望著她,臉上的表情變換過好多種,最後才鼓起好大的勇氣,一把將康若華橫抱起來,臉上蔓延著不自在的紅暈。
「不用吃醋,我可不會這樣抱我媽去洗澡。」除了難得的浪漫舉措令他極為不舒坦之外,這句話听來更有種莫名的怪異,不舒服……
抱媽媽洗澡?有人會抱媽媽去洗澡的嗎?
嚴浩然甩了甩頭,抖掉一身詭異的雞皮疙瘩。
這個一板一眼的男人試圖在哄她呢……
康若華雙手環住他的頸項,為他的反應失笑,將下巴抵在他肩頭,心情卻怎麼樣也愉快不起來。
去洗澡,真好,她就可以說,她臉上的水珠,其實是洗澡水……
她想哭……
***
想到康若華說她會吃母親的醋,嚴浩然就覺得很想笑。
怎麼會啊,因為一個人讓內心變得如此柔軟,唇角忍不住就要上揚?新婚與熱戀期同時發生,甜蜜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