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听不懂,但確實很有趣。」歐陽炵愈听愈好笑,更感欣慰她特地為他錄音的舉動。
「啊!對了,我還有張台語囡仔歌的CD,有帶動唱喔!」她馬上換張CD,開始拍手打節拍,載歌載舞,試圖娛樂他。
「火雞在叫是咕嚕咕咕咕咕,雞公在叫是咕咕咕,鴨咪仔在叫是呱呱呱,這是阿公的門口埕。」
她撅著嘴,學動物的叫聲惟妙惟肖,令坐躺在床上听著、看著的歐陽炵,不禁笑了出來。
「透早起床就听到鳥仔聲,日時大人無閑,囡仔就養嘁喳,暗時阿公講古,阿媽念歌,充滿快樂的門口埕。咕咕咕咕、呱呱呱……」見他大笑,寧靜海拋開形象,表演得更賣力了。
「哈哈哈,有趣!」歐陽炵笑不停。這是他車禍住院兩個禮拜以來,神情最放松的一刻。
「怎麼樣?歐陽同學,要不要跟老師一起唱,很快就能學會閩南語喔。」見他笑得開心,她厚著臉皮,裝小孩娛樂他,也算值得了。
「小靜,你真的很適合當小學老師。」她可以裝小,輕易跟孩子歡樂相處。
他並不覺得她這樣做是刻意做作,即使她已是成人,但本質上仍是從前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妹妹。
杜璃萍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病房內歡樂怪異的景象。
寧靜海動作幼稚的擺動手腳,病房里響著嘈雜的音樂,而病床上的歐陽炵一臉神情愉快,她莫名感到不舒坦。
「這什麼低俗的音樂?」她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呃?」見到突然闖入的杜璃萍,寧靜海一臉尷尬的頓住手腳,忙轉身將音樂關掉。「杜小姐晚安。」
被美艷的她撞見自己的帶動唱,她感到羞窘。
她不介意在炵大哥面前表演,和他分享教學樂趣,但面對氣質高雅的杜璃萍,頓覺自己矮了一大截。
「璃萍,小靜是在教我閩南語的童謠,很有趣。」歐陽炵試著解釋,他不喜歡未婚妻臉上露出的嫌棄神情。
「歐聖集團的未來總裁需要學閩南語?你又不是要競選總統。」杜璃萍頗不以為然,語氣中略帶嘲諷。
「閩南語是台灣人的母語之一,現在政府都已推動小學生學習了,杜小姐沒興趣也不該看輕、鄙夷它。」她的鄙視令寧靜海不悅,向來溫和的她不禁開口反駁。
「寧小姐,我只是認為事業忙碌的炵,沒時間去學沒用處的語言,可沒有看輕、鄙夷你的母語。」杜璃萍為自己辯解後就不再理會寧靜海,手中提著一只高級禮盒,走向病床的歐陽炵,語氣變得嬌滴滴。
「炵,這是我讓經紀人代訂的限量西北白櫻桃,這可是‘西北櫻桃之後’,果肉甜美、香氣獨特,甜度比紅櫻桃甜上兩、三倍!」她看見床頭櫃上已有一盤紅櫻桃,猜想是寧靜海帶過來的,她原本對她沒什麼敵意,但她探病太過勤快,令她不禁要懷疑她的動機不單純。
「炵大哥,你們慢聊,我先回去了。」將CD片收進包包里,寧靜海背起側背包,急著要離開。
她明顯感覺到,最近兩、三次遇見杜璃萍,對方的語氣愈來愈不客氣。
「小靜,要不要帶些白櫻桃回去?這一大盒我也吃不完。」歐陽炵有些不滿未婚妻的態度,卻又不便當面指責。
「不用,謝謝。」她不想看見杜璃萍瞪視她的神情,忙轉身開門離去。
「炵,我特地為你帶來的頂級白櫻桃,你自己都沒嘗過,就輕易要借花獻佛送給別人。」杜璃萍不滿地抱怨。
「璃萍,你最近是怎麼了?對小靜這麼不客氣。」歐陽炵忍不住輕斥她。
「炵,我知道我工作忙,無法天天來看你,你一定心生不滿,反觀那個寧靜海卻是天天下班就往你病房跑,孤男寡女的,我能不多想嗎?」麗顏上頓時充滿委屈酸楚。
「你想到哪里去了?小靜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我們認識十多年,你又不是不知情。」她莫名吃起飛醋,令他納悶。「更何況這里是醫院病房,隨時都有看護、護士出入,又不是飯店房間,這樣你也能吃醋?」對她的無理取鬧,他不禁有種無力感。
「我相信你只當她是妹妹,但誰知道她安什麼心?趁你受傷住院,勤勞探訪獻殷勤,說不定想趁機取代我。」杜璃隻坐在床邊,偎靠著他的肩頭撒嬌。
「你呀!什麼時候變成這種愛吃醋的小女人?」歐陽炵伸手輕捏她秀鼻,語氣中有一抹寵溺。「小靜只是把我當大哥在關懷,她媽媽照顧我多年也很擔憂我的傷勢,才會不時準備養生補品讓她送來。」他進一步解釋。
得知未婚妻對寧靜海的不滿,只是因沒來由的吃醋作崇,這表示她對他的在意,讓原本想訓斥她的歐陽炵,反倒感到好笑。
「嘴里叫大哥,但她的關懷未免過了頭,連護士們看到都覺得你們的關系不尋常,她天天跟你相處,對你噓寒問暖的,難保時間一久,你就被她的溫情暖意給感動,產生男女情愫。」杜璃隻貼靠他更緊,一雙手有意無意撫模他胸口。
「別人的八卦閑語我懶得管,但如果連你都要空穴來風,我真的會不高興,我跟小靜之間清清白白,絕不可能跨越兄妹情誼。」他微繃俊容,神情嚴肅。
「那……如果她喜歡你,試圖勾引你呢?」她柔夷探入他衣襟,貼上他胸膛的結實肌理。
「不可能。」歐陽炵斬釘截鐵否決。「小靜不是那種女人。」他比任何人更不希望一直被他視為妹妹疼愛的她,成為覬覦他身份地位的膚淺女人。
「你發誓。」即使他如此篤定,杜璃隻仍要他給確切的承諾。
「這種事不需要發誓,你也別再對小靜吃無謂的飛醋,她不可能成為你的情敵。還有,現在能勾引我的女人,除了你,沒有別人。」他右手捉住探入他衣襟向下游移的柔夷,阻止她繼續撩撥他。
「炵,你對我有反應嗎?」杜璃隻嬌媚的望著他,粉色的舌尖輕輕舌忝過性感唇瓣,模樣十足撩人。
「你是我所愛的女人,即將娶過門的未婚妻,怎麼可能對你沒反應?就算雙腿不能動,我的生理仍是健康正常的男人。」俊眸睞她一眼,他神情有些無奈。
璃隻在熒幕前是氣質高雅的玉女,然而私下和他相處,卻表現出性感嬌艷的一面,經常令他無法坐懷不亂。
她可以高貴、可以清雅,亦可以風騷;對長輩應對謙恭得體,偶爾對他撒嬌任性,既成熟獨立又可以很小女人,除了了解流行,也能和他談論財經,是他曾交往的幾位女友中,最面面俱到的一個。
他深愛著她,迷戀她的風情萬種,才會交往一年便決定訂婚,認定她是將來的伴侶。
之前曾心存一絲疑慮的那起緋聞事件,經過十多日沒察覺她的異樣後,他已逐漸淡忘,也無心追究。
「炵,我愛你,雖然不能天天見你,但你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腦海里。」杜璃隻仰起臉蛋,美目深情地凝視他。
「我知道,我們都是成熟理智的人,不需靠著時刻黏膩在一起才能維系感情。」歐陽炵低頭和她額頭相抵。
雖然她兩、三天才來探一次病,有時來了又匆匆離開,但他不介意她以喜歡的事業為重。
「炵,後天晚上有一場服裝發表會晚宴,原本要請你陪我出席,當我的護花使者,可現在你無法參與,經紀公司要為我另外安排男伴。」她有些無奈的道。
「這有什麼關系?你以前跟那麼多男模走秀,我也沒說過什麼。」他不是個不明事理亂吃醋的男人,而她怕自己誤會,先行報備的謹慎行為,讓他更認為先前的八卦只是子虛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