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麻煩,執行長只是想讓你學習怎麼使用團隊的力量,分工合作力量大,你懂不懂?」
「嗄?」他的惡行里頭包裹著這麼善意的內餡嗎?非艷對他的評價也太高了點。
「執行長一定喜歡你。」趙非艷突道。
這一次,單薇雅完全怔愣得說不出話。
為什麼非艷會感覺到,而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沒發現嗎?你在美國享受的是特權耶!雖然執行長在工作上對你相當要求,可是你自己想,這是一位工作者莫大的榮耀,不是嗎?可以這樣被要求,可以自由調派團隊資源去做這麼大的案子,那是你有能力,而他又想給你機會,如果純粹只是欣賞你的能力,他給的權限不會這麼多。」趙非艷雙手輕捏好友粉女敕的頰。
「我很羨慕你呢。」
「……可是,一般人,對喜歡的人會這麼嚴厲嗎?」她還是不很懂。
雖然說,打開她的戀愛史還頗像一回事的,可是其實每次戀愛,都是別人提出交往和分手,最短的一次戀愛只維持了三天,答案還是那句該死的「當朋友比較好」。
所以學長的態度,讓她不由得猜想,自己是不是要破紀錄了。
「你認為公私不分好嗎?」單薇雅怔愣,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對厚,她怎麼可以用私下的相處來對應工作上的態度?
原來,公私不分的人是她。
她有點臉紅,覺得自己很丟臉,才被告白就昏了頭,搞不清楚狀況,確實該好好反省。
所以——「吃飯了。」
「學長,我正在忙,你不用理我。」當天晚上,埋首在電腦前的單薇雅眼也不抬地說。
站在她房門口的季成灝看了一眼,隨即定往客廳,沒一會,夾來一碟各式的菜和一盤炒飯,再配上她餐餐必備的湯。
「張口。」單薇雅忙著上網找資料,听見他的聲音,下意識地張開口,發覺塞在口中的竟是一只酥女敕的迷迭香雞腿,不由得驚呼。
「哇,好厲害,連迷迭香雞腿都會做!」她豪氣地咬了一大口,才發現他竟是抓著整只雞腿由著她啃。
「學長,我自己來好了。」
「你忙吧。」他很堅持。
「……不然,你幫我把雞腿撕成絲狀好了。」就這樣讓他服侍,未免太高規格了一點,她怕自己八字不夠重,承受不了。
「你不覺得雞腿就是要拿整只啃比較過癮?」
「欸,學長,你的想法跟我一樣耶!以前我爺爺幫我買雞腿,貼心地要店家切成三段,我還氣得不肯吃呢。」哎呀,知己呀。
「所以,吃吧。」他又把雞腿再塞進她嘴里。
單薇雅順從地咬了一口,感動得唇角彎彎。
「學長,不要對我太好,你會把我寵壞。」好好吃啊,簡直就是人間極品,給他藍帶五顆星!
「這樣就寵壞?」他低笑。
「對啊。你在家里對我太好,我會沒有辦法接受你在公司對我那麼沒人性。」他丟她企財時,她真的覺得有點受傷。
沒有一個女孩會討厭被告白,何況告白的人是個天之驕子,不能否認,她心里有著微微的得意,可同時也有不安。
每次戀愛都是別人主動,說是交往,但也不是每一次她都來得及投進感情,除此之外,她也怕交往了之後才發覺自己其實無法喜歡對方,或者是喜歡了,結果又是分手這樣的事。
戀愛,真的好麻煩,還是工作來得簡單點。
「沒人性?」他輕哼,站在她身旁,舀起一匙三色炒飯,吹涼些再送進她嘴里,照顧她的模式簡直媲美呵護雛鳥。
「我追求完美,不想在公事上放水,要是讓你胡亂充數,丟臉的可是我,你想讓我丟臉嗎?」于麼遣詞用字非得這麼犀利?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要不要中庸一點,態度統一一點,不要落差那麼大?」搞得她很難適應,說不定就是因為如此,她才還未萌生愛情。
「我要是連在家里都搬出公司那一套,你認為你會喜歡我嗎?」
「……不會。」她非常肯定。
「那就對了。」換句話說,她還要繼續接受他的折磨?
第4章
當單薇雅沒日沒夜地投入工作,找到最適合亞洲人膚質的研究主材後,想要隨手撈起擱在腳邊的資料書,卻模了老半天還找不到東西。垂眼一看——哇,白色的瓷磚上頭原來有著淡黃色的花紋呢。
再回頭一點,視野所及的地板,半點障礙物皆無,她隨手扔的衣服不見了、習慣性放置的書整齊地擱在農櫥旁的小書架上……
「學長!」說了幾百遍,不要動她房里的東西嘛!
屋里空蕩蕩的,沒有回應,她索性推門定出去,沒有電視的聲音。更沒有他準備晚餐的切菜聲,她呆立了一下,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鐘。
今天是星期六,學長居然沒告知她一聲就外出了。
她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抓了瓶葡萄汁,晃到沙發上享受。
冰箱里的飲料只有兩款,彈珠汽水和葡萄汁,所有的食材全都是她的最愛,她發現和學長之間有太多共通點。
不過,他們這樣真的算是在交往嗎?
靶覺好像只是多了個室友,一個很擅長家務和廚藝的室友而已,他除了吻了她兩次,再沒有腧矩的動作,至于上班時……呵呵,能夠不要再丟她的企劃,就阿彌陀佛了。
正付著,她听見開門聲,看向玄關,就見他抱著幾個花盆和一包培養土進來。
「學長,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她有備份給他嗎?
「這種東西,我會自己處理。」
「……你偷打備份?」
「既然是備份,怎麼會是偷打?」他好笑的反問一句。拿起報紙在地上鋪好,然後開始整理花盆,堆入培養土。
歪理!單薇雅懶得跟他爭,反正注定贏不了。
「學長,你要種花?」
「你不覺得你的屋于很無趣?」
「屋子是拿來住的,住得舒適就好了,跟無趣什麼關系?」她咕噥著,突地想到重點。
「對了。學長,你怎麼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又幫我整理房間?我不是跟你說不要亂動嗎?你這樣子會影響我的工作進度。」
「我有跟你說。」
「哪有?我怎麼不知道?」瞧他倒出花耔,她好奇的離開沙發,蹲到他身邊,用手指搓著培養土,感覺上壤的溫度和觸感。
「我還偷偷親你一下。」他抬眼,朝她笑得暖昧。
單薇雅瞪大眼,驀地發現兩人靠得很近,近到她可以看見他烏瞳里的自己。
「怎、怎麼可能?」
「因為你太專注了。」他說得很像一回事,真假難分。說時,又不斷逼近她,眼看就快要觸及她的唇。
「怎麼可能?」她粉頰燒燙,連忙又退到沙發里,找著遙控器,假裝很忙碌。
季成顛不以為意地種著花,順便種下他的思念,期待發芽的時候,她也能萌生愛情。
單薇雅看著電視,卻不斷以眼角余光偷瞥他,瞧他似乎已經完工,拿著花盆定進她的房里,她又待不住了,跟了進去。
「學長,花要放在我房問?」
「有沒有听過一個故事?」他爬上她的床,打開窗戶,把花盆擱在窗台上。
「什麼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懶人,懶到連吃都懶得吃,結果有天他的朋友看不過去,于是想了個辦法。送他一束花,那是一束非常聖潔的白百合,擺在骯髒雜亂的屋子顯得非常格格不入,所以他開始動手整理桌面,然後——」
「覺得桌面干淨了,但背景還是很亂,所以到最後,懶人因為一束花而把屋子打掃得干干淨淨。」單薇雅沒好氣地接完,橫眼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