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的全盛時代 第3頁

望著她的背影,溫又笑捏緊了手機——她的手機號就在他手心里,他卻撥不出去。

已經和老板說好了,雇主不接受保全。

明明已經斷掉的聯系,明明不該再見的兩個人,可他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把車開到了她實驗室的門口。

不知道為什麼,甚至不是想再看她一眼。他只是坐在車里,想象著那堵牆的後面有她的身影。

在最靠近她的日子里,他松開了手。在她重新回來的這一天,他只能隔著一道牆遠遠地看著她。

溫又笑發愣的當口,季孫迤邐的車已經駛出了實驗室。來不及細想,溫又笑就發動車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溫又笑隔著兩輛車跟在她的後面,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想做些什麼。只是跟著,慢慢的、遠遠的、順著車流跟著。

她的車拐過彎往市區方向去,她要去的地方是……警局?!

溫又笑的腦子里一時間千回百轉,先是警局找私人助理公司來保護迤邐的安全,現在她又自己開車去警局。莫不是她卷入什麼麻煩之中了吧!

下意識地踩住油門,過了彎道,他準備抄到她前邊,一定攔下她的車問個究竟。

沒等他的車超過她的,另一輛車已經搶先一步擦過她的車身——這個司機是個冒失鬼,還是醉酒駕車?

接下來的事已經不是一個醉酒駕車的司機在做的了,那輛車一直貼著迤邐的車行駛,逼著她一點點靠近牆角。眼看著在下一個四岔路口,迤邐的車就會被逼到車流中,眼看著不幸的事即將發生。

迤邐忙著轉動方向盤,已經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隔著車,溫又笑沖她大喊︰「停下來,快點停下來。」下一個路口,車流湍急,她這樣被那輛車一直逼一直逼,一定會卷進車輪下的。

「迤邐,快把車停下來。」

不行,她被那輛車逼得停不下來。溫又笑急中生智,變換車道,開到那輛肇事車的後面,猛踩油門,他撞上前面的車,撞得它不得不加快速度,離迤邐的車遠一點,再遠一點。

拿己命換她命,這是保全守則第一條,也是他七年前對她的承諾。

這諾言在分開的這七年里,從未曾改變。

肇事車被溫又笑的勇猛逼得無計可施,只得變換車道開出去,遠離他們的視線。溫又笑馬上停車,奔向一旁的迤邐。

「怎麼樣?迤邐,你怎麼樣?」

她的車門已經被撞得變了形,任他再怎麼用力也打不開。溫又笑折過身,從自己的車里拿出撬棍,硬生生地將車門撬開,長臂一撈將她從車里打橫抱了出去。

她的前額在流血。

將她抱到自己的車里,替她系上安全帶,他不住地沖她吶喊︰「你不可以有事,迤邐,你不可以有事。听見了沒有?你給我好好振作起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我不允許你有事,你懂不懂?不準睡!你不準給我睡過去!」

他的耳旁是她悠悠的嘆息聲,「我額頭上的傷是閉合性顱腦損傷中最輕的一種,一般稱做腦震蕩——死不了的啦!」

還能說出這麼學術的話,果然是死不了啊!

第2章(1)

收到季孫迤邐博士從醫院打來的電話,李克金立刻趕了過來,可還是遲了些許。鑒證科的人已經對迤邐的車進行勘察,收集證據。

身為法醫的李克金也幫不上什麼忙,先去病房看看迤邐。「怎麼樣?傷得重不重?」他看了看她的瞳孔對光的反應,點了點頭,「還不錯,輕微腦震蕩,觀察一晚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他說的跟她的主治醫生說得一模一樣,原來法醫和醫生同宗啊!

迤邐模模腦門是貼的紗布,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在出車禍前是要去你們警局的。」

「有事?」

她將打印好的報告遞給他,「就是要給你這個。」

李克金翻了幾頁頓時蹙緊眉頭,「這是……」

「就是那具尸骨啊!」之前她忘了跟他說了,「在尸骨被偷之前,我已經拿了一小塊骨頭去做毒理檢測。」

李克金臉色微僵,「這麼說尸骨並沒有被完全偷走,博士還保存了一部分?」

「就一小塊,不過足夠做毒理檢測和DNA測試了。」頭還是有點痛,她正想找個枕頭支撐一下,溫又笑已經先一步替她拉來枕頭墊好了。

李克金望著她提供的毒理報告,搖擺不定的樣子好生奇怪。「先前尸骨被盜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你還留下了一小塊骨頭呢?」

實話就是——

「我忘了。」

「你忘了?」

這個解釋要李克金怎麼相信?可在迤邐看來就是如此啊!

「人的腦容量是有定額的,雖然說人腦還有很多未經開發的區域,可是現代進化論驗證人的腦容量只能記住定額的數據。就像一個箱子,放了太多東西就會裝不下,為了裝下新的東西,只能舍棄舊的東西。作為一名人類學家,我需要記住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只好把一些不重要的東西舍棄。」

「不重要的東西?」李克金盯著她直翻白眼,「這份報告可是那具尸骨留下來的最後線索了,你居然說它是不重要的東西?」他真懷疑,是不是每個修煉到博士級別的女人都像她一樣古怪。

還現代白骨精?他看她是滅絕師太才對。太恐怖了,實在是太恐怖了。

「毒理報告怎麼說?」李克金仔細看了看,「沒檢查出置人于死地的毒物?」

「是沒有檢查出有毒物質,但是胰島素含量在土里分解了三年後依然是常人的兩百五十倍。」

胰島素?溫又笑雖然不是醫學博士也不是人類學博士,可身為保全人員一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過量使用胰島素可以致使人昏迷,有的凶手會先讓受害者昏迷,再動手將其殺害。」

「我也是這樣想的。」迤邐拿溫又笑當道具,「死者是三十歲左右的成年男性,體力應該還不錯。想對一個成年男子下手,並且精準地刺進腦髓的確比較困難。如果事先讓受害人昏迷就不一樣了,凶手便可以為所欲為。」

不過現在說這些顯然已經太晚了。

「我已經做了DNA測試,只是缺乏比對DNA的對象,無法得知尸骨的身份。如果頭顱能找回,我還可以利用頭骨做頭像復原,確定被害者身份。可現在尸骨被偷走了,我也無能為力,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李克金點點頭收了她的報告,「你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警方吧!」

她確是累了,闔上眼躺在那里,嘴里還在嘀咕,「胰島素作為人體自身會產生的物質之一,我先前沒有特別做檢查,所以才沒查出結果,沒告訴李法醫啊!像我這樣的白領、骨干加精英,怎麼可能會因為健忘而遺失報告——無腦。」

「你很專業啊!」

他忽然出聲,讓迤邐驚覺溫又笑還在病房里。赫然瞪圓雙眼,她有點莫名地瞅著他,「你怎麼還在這里?剛才我就想問了,你怎麼會正好在車禍現場?你在跟蹤我?」

他是在跟蹤她沒錯,可他死也不會承認的。「你不接受保全服務,我老板要你簽份文件。我趕到的時候你正開車離開實驗室,我又不知道你手機號,只好一路跟著你,誰知道正好踫到有人想謀殺你。要不是我,你就完了。」

別說得好像救命恩人似的,好不好?

她一伸手,「拿來。」

「什麼?」

「不是要我簽放棄保全的文件嘛!」腦子受傷的到底是誰啊?他怎麼看上去比她還腦子不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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