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的全盛時代 第12頁

他不是她的救生圈?

可她只想要一只救生圈將她緊緊包圍。

掀開被子,她爬下床,四處尋找著他的身影。她不相信他真的走了,將她一個人丟在滿是他的氣息的家里,然後如肇事逃逸一般,跑掉。

可是他的公寓真的太小了,即便她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的蹤跡。換上衣服,她要去找他。或許……或許就像昨天一樣,他就等在她的房門口,等著陪她海角天涯。

「溫又……」

拉開房門,守在門口如他一般西裝革履的人卻不是她熟悉的溫又笑。

「你是誰?」

那人向她點了點頭,以示問好,「我是替換溫又笑負責季孫小姐安全的保全人員,我叫……」

「我不想知道你叫什麼。」她只想知道,「溫又笑在哪里。」

她的新保鏢有點莫名地撓撓頭,「他把季孫小姐交給了我,照道理他已經去負責另一單保全工作了。」

「在哪里?告訴我,他在哪里?」

大小姐河東獅吼,沒見到如此縴細的小女子爆發如此大的火藥,新保鏢不敢怠慢,立刻打電話回公司查。

迤邐不想知道其他,她只知道,「我要去見溫又笑。」

新保鏢載著她去找溫又笑,很多年以後,迤邐都記得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很急。

她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保護另一個富家小姐。

一身整齊而平常的西裝,一把黑且大的雨傘,他替別人撐著傘,他為別人擋著風雨,他……守護著別人。

她頭上的雨,瓢潑而下。

她不動不搖,不理會身邊的人,眼里只有他,只盯著他。也期盼著,他可以轉過身來,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他回頭了,他看見了她,看到了被大雨淋濕全身的她。

她仍然站在那里,等待著他如從前一般走過來,為她遮風擋雨。他卻送身邊的小姐上了車,而後收了傘,自行坐進車里,坐在那個小姐的身邊,當著她的面揚長而去。

他走了,像她身邊所有的人一樣,離她而去。

她不愛他,她只當他是救生圈,所以她不該為他的離去而心痛。

可是為什麼?那場大雨下進了她的心里,從此她的心空再不曾天晴。

第6章(1)

她走了,去弄懂愛情到底是什麼。

結果研究來研究去,她就研究出個人類學博士的頭餃來,而她博士論文答辯的題目居然是——《論多巴胺對人類愛情的決定因素》。

望著手上有關她這七年的全部信息,溫又笑微笑著闔上了雙眼,心里卻覺得苦不堪言。

她的七年,只為了弄懂當年他留下的一句話,值得嗎?他真的值得她如此付出,如此努力嗎?

七年前,他做了一個逃兵。

身家上億的富家千金和毫不起眼的小保鏢,可以是一時激情,絕不可能是一世相守。

他會因為一時沖動而抱住她,卻不敢貪戀抱著她一輩子。尤其是那天黎明的曙光照在她的臉上,望著懷里睡得好似嬰兒般沉靜的她,他竟不舍得抽身離去的瞬間,他才驚覺自己的心早已淪陷,淪陷給了這個昨天還在為另一個男人哭死哭活的季孫迤邐。

他逃了。

從她身邊逃開,因為不知道繼續留下來,他們之間該如何收場;因為知道他愛她,早已超越了可以默默放在心中的地步。

所以,他逃了,一逃就逃了七年。

接下這一單保全工作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對象是她,否則他會繼續逃下去。老死不相往來是他對他們之間最好的規劃,老天卻似另有安排。

睜開眼,他望著病床上呼呼大睡的迤邐。她一副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的模樣,他卻沒辦法守著她睡得安穩。

看看手表,已經是早晨八點多了,沒想到他就這樣守著她,看了一夜,回憶了一夜,煩惱了一夜。

拉開窗簾,讓陽光鋪滿她的床,他背對著光看著床上的她。

迤邐倒是很久不曾這樣好眠過,伸了個懶腰,她打著不文雅的哈欠看向窗邊的他。「你怎麼還在這里?」

「我負責你的安全,從昨天開始,你應該沒有忘記吧!」溫又笑提醒她的同時,已經開始幫她收拾隨身的東西。「醫生說你今天可以出院了。」

「噯!我出不出院跟你沒關系吧!還有,我昨天好像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需要保鏢,更不需要你的保護。」還當她是七年前那個需要人貼身不離,時刻保護的千金大小姐嗎?她可是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活了七年的主。

溫又笑才不理會她有多大的能耐,他只知道,現在,他是她的保鏢。「開車撞你的人和偷尸骨的應該是一伙人,在找到這些傷害你的人之前,我不會離開你。」

又說這話?

迤邐火大的沖他吼,「你又要出現在我的生命里,然後再消失?」

「迤邐……」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習慣別人稱呼我為‘季孫博士’。」她一字一頓地告訴他,那些早在七年前那個大雨的日子里,就該讓他知道的事。「如果你沒有辦法一輩子守護我,當初就不該出現——現在離開,尚且來得及。」

溫又笑同樣一字一頓地告訴她,「在我的心里,沒有什麼比你的命更重要,包括我的感情。」

就像那部她邀他唯一看過的電影——《保鏢》,一旦保鏢與雇主產生感情,一旦保鏢沒有足夠客觀的理智保護他要以命相守的人,他情願隔斷一切,一個人悲傷地離開。

「我會做你的保鏢,直到確定你安全為止。」

他的出現和七年前他的離開一樣堅持,知道拗不過他,迤邐推推黑框眼鏡,率先跨出門去。

「……隨便你。」

耙傷她?

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張志兵、孫宏偉、趙牧風,給我通知所有的研究生,取消休假,取消手頭的課題報告,取消一切的一切,全部到實驗室來見我。」

走出醫院大門,季孫迤邐便拿起手機給她帶的研究生逐個打電話。當她坐溫又笑的車到實驗室的時候,一群人類學的研究生已經排排坐,等著她分工作了。

迤邐從隨身攜帶的手袋里取出那具尸骨留給她的最後一塊骨頭,溫又笑有點莫名地看著她,「你把這塊骨頭隨身帶?」還跟她的化妝包、補水液放在一起?不惡心嗎?

「這樣才夠安全啊!」之前放在實驗室不是被偷了嘛!他這是明知故問。

「可你為什麼不交給警方呢?」姓李的法醫明明來找過她,她卻只字不提這塊骨頭就在身上的事,她是在擔心些什麼?

他想得太多啦!迤邐明白告訴他,「我比較喜歡以牙還牙的快感,既然是針對我來的,自然要我出拳打回去才過癮啊!」

七年不見,她任性的毛病倒是有增無減啊!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聊著,丟下一群傻乎乎的學術呆子在那里發愣。「博士,我們聚在這里是……怎樣?」

迤邐將那小塊骨頭放在他們面前,「我需要找出這塊骨頭的身份,已經做了DNA分析,但我缺少可以做比對的對象。我不管你們用什麼關系,是威逼利誘也好,是私交篤厚也行,只要你們幫我核定這塊骨頭的身份——我保證,碩士論文答辯一定暢通無阻。而且,可以跟著我做新一輪的研究報告。」

這等于在人類學領域攀上高枝啊!那幾個跟她的研究生已經摩拳擦掌,準備一顯身手了。

幾個家伙沒有讓他們的導師太失望——A學生的朋友B同學在國家法政部門實習,其導師C先生是國家法政權威D教授的入室弟子,利用D教授的訪問權限,他們將尸骨的DNA送至國家DNA數據庫進行權威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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