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媽來戀愛 第2頁

「小姐,你有沒有見到什麼陌生人?」

是警察!

嚴悔縮回手,身體卻離女孩更近了。在必要的情況下,他會以這個女孩為人質。

是誰說過混在黑道的男人就像是斗魚,一條雄性斗魚為了生存,只有置對方于死地,他——也不會例外。自打他決定混在這條道上,就注定了要不擇手段,一切只為最後的一個「贏」字。

女孩目不轉楮地盯著嚴悔,她在尋找該做出的選擇,她的沉默讓那些警察更加懷疑她身邊這位戴著口罩的護工身份。

會不會……會不會那個闖進醫院的歹徒就是女孩身邊的這位護工?

就在嚴悔靠近女孩的同時,警察也慢慢向他逼近,嚴悔和他手中的女孩同樣命懸一線。結局只在女孩的一句話!

「小姐……小姐!我們在追捕歹徒,請問你有沒有發現醫院出現陌生人?」

面對警察的詢問,女孩蒼白的臉微笑起來,「陌生人?沒有啊!我沒有看見什麼陌生人,這位哥哥是我的護工,已經照顧我很久了,我們很熟的,他才不是什麼陌生人呢!你們去外面找找吧!我剛才听到外面很亂,也許那個壞人已經通過走廊跑到理療室那邊去了。」

如果不是口罩擋住了嚴悔大半張臉,他流露出的驚訝一定會讓警察起疑——為什麼?她為什麼要為他這個陌生人向警察撒謊?

女孩的話讓警察很快就離開了這間病房,奔向了她所說的走廊那頭。病房里再次回歸寂靜,彼此的心跳卻平靜不下來。

嚴悔沒有埋沒在口罩里的雙眼探視著女孩的表情,每分每毫都不放過,「為什麼騙警察?我根本沒有照顧過你。」

她打了個哈欠,大概剛才的折騰讓她提前進入疲憊期。不過她還是很有禮貌地回答了嚴悔的問題︰「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照顧我啊,大哥哥!」

大哥哥?他不喜歡這個稱呼,因為沒人這樣叫過他。不過他不會介意,因為再也沒有人會用這個稱呼叫他。

他大步流星走到病房門口,他將要永遠離開這間病房。

「你最好在這里多待一會兒,外面一定有很多警察正在尋找你,這兒剛剛搜過,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嚴悔並沒把它當一回事,拉開門他走他的道,不需要任何人指手劃腳的品評。

門在打開的那一瞬間再度關上,嚴悔不笨,病房外嘈雜的聲音讓他感覺到了危險——這妞也許身子單薄了些,但顯然並不笨。

不知道還要在這間病房待多久?

被困在病房里的嚴悔靠著牆,呆滯地等待著醫院里的警察全部撤走。

以前被黑哥派出去執行任務,他就常常傻等時機。每次他完成黑哥派給的任務,阿粉依然會讓他等待——每一次她都承諾會陪他,卻常常留他獨守冷夜。

這些年,他已經習慣等待,尤其是一個人等著時間流逝。時間長了,無聊竟也成了生活的一種滋味。

如果最無聊的寂靜里突然闖進另一個人,生命會因此而改變嗎?

「要吃薯片嗎?烤肉味的哦!」

嚴悔偏過頭,那妞正揚著薯片望著他,神情頗有幾分邀請的意思——懶得理她!他端正視線,繼續用目光將牆壁望穿孔。

她不死心地爬下床,可惜手背打著點滴,她沒辦法太靠近他,只好盡量將薯片遞到他跟前。

她干嗎送東西給他吃?想毒死他?嚴悔雙手抱懷,不打算理她。

那妞的手就那麼一直橫著,薯片橫在嚴悔面前,他不想看,可還是看到了滴管里回流出的紅色液體——她的血倒流進了管子里。

姐在生命最後的階段因為打了太多點滴,血經常回流到管子里,就跟這妞現在的狀況差不多。

嚴悔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竟然接過薯片望著她手上插的管子,「老實躺回床上,否則我讓你橫尸街頭。」

她笑,傻傻的,笑聲卻格格的,很清脆,「大哥哥,你真有意思。」

他有意思?阿粉說他像個男人,夸他強壯,卻從未說他有意思。「有意思」是什麼?

手里握著薯片,不代表他會吃。嚴悔握著薯片的手來回晃動著,像是想甩又甩不掉一個麻煩,只好暫時放在手邊。

那妞卻得寸進尺起來,「吃嘛!吃嘛!既然拿了薯片就得吃,不吃那多浪費。難道……你怕我在薯片里下毒?不會吧!你那麼膽小?還怕我這種病秧子給你下毒?我還怕你掐死我呢!」

連激將法都用上了,她以為這樣就會逼嚴悔就範?他拿下口罩目不轉楮地盯著她,她倒是坦然,怔怔地望著他,像是第一次看到男人。

「你不就是想看到我的真面目嘛!」嚴悔不笨,早就看出了她的目的。

她咧著嘴笑到耳根,嘆服他對人心的了解。其實她沒有別的目的,只是好奇這樣一個長著炯炯大眼的男人到底帥不帥。

答案是︰不帥,但長得很有個性。

起碼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她見過的男人不多,比較不出他的長相到底算不算優良。

「我叫康柔翰,我爸媽叫我柔柔,我朋友叫我柔翰——其實我也沒幾個朋友,你喜歡叫我‘柔柔’或者‘柔翰’都行。」

他管她叫什麼?跟他有什麼關系?他跟阿粉認識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全名叫什麼,他們還不是照樣過著他們的一夜又一夜。

嚴悔的沉默並沒有讓康柔翰退縮,她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在她短暫的生命里,她一直向上天索要兩樣東西——

一是活著;二是公平。

「喂!我已經告訴你名字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大哥哥?」

又叫他「大哥哥」?听著怎麼這麼別扭?他低頭不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想些什麼。

輕易放棄她就不是康柔翰了,「大哥哥,你別這麼嚴肅嘛!不就是一個名字嘛!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我救了你一命噯!你告訴我這個大恩人你的姓名也是應該的吧!難道……難道你名字太難听,你怕羞,不想讓別人知道?來來來!讓我猜猜你叫什麼名字,你叫王大寶?張郎?哦!我知道了,你一定叫馬英俊——不是都說如果一個人的起名叫俊、帥什麼的,就一定長得很丑嘛!你一定是叫這個名字了,英俊扮!」

她以為這種方式會讓他從容就義嗎?她太小看他了,不管阿粉如何用身體誘惑,他都不會透露自己的過去,又怎麼會向康柔翰這妞說出自己的姓名呢!

喲!他已經記住這妞的名字了。

沒關系,很快他就會忘掉的。

康柔翰仍不死心,湊到他的面前繼續死纏爛打要知道他的名字,「喂!英俊扮,你就告訴我你的真名吧!好不好嘛,英俊扮?」

她不是已經叫他「英俊扮」了嘛!還需要知道他的真名作甚?嚴悔靠著牆壁閉目養神,完全當她不存在。

她叫了一聲又一聲「英俊扮」,他依然不為所動,她會放棄的,而且會很快——他堅信女人的善變。

被他猜中了,很快康柔翰的嘴里就沒再冒出「英俊扮」,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急于一陣的喘息。

嚴悔無聊地白了她一眼,竟發現她慘白的面部泛起不正常的紅潮。她怎麼了?

是要死了嗎?

要死趕緊死,別把警察招來——他惡毒地為自己做著打算。

康柔翰已經顧不得他在想些什麼了,她大口地喘息,仿佛要將空氣中所有的氧都吸進自己的肺里。

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病床邊的急救鈴,她習慣性地向外面的醫生、護士求助。就在那一瞬間,她驚恐的目光觸到了嚴悔冷峻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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