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曦是走了,可303寢室還有一大堆的問題要處理,首當其沖的就是阿狗的腦震蕩問題。小姐擔心地瞧著案板上等著被宰割……不!是等著被度一舟檢查的阿狗,輕聲呼喚著︰「阿狗!阿狗,你怎麼了?」
它死不了——阿貓有點吃味地窩到了卓遠之的腳邊,這個時候它有點希望受傷的是自己了。
度一舟動作迅速地從外甥手中接過阿狗仔細檢視著,雪狼原本就白白的小狼臉現在更是慘白得緊,它的瞳孔還有放大的趨勢。「阿狗怎麼了?中彈了?那幫綁匪那麼厲害,連阿狗這種經過訓練的狼都躲不開?」
「哈!哈哈!」王儲殿下果然有大將之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拿出他的口頭禪。「綁匪不厲害,我們中有人很厲害。手勁大到連阿狗這種體型碩大的狼都能當棒球給扔了出去,幸好我沒站在阿狗的位置上,要不然現在腦震蕩的人就是我了。」
對于他尖刻的言論,戰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棕色短發,「我只想要扔東西砸昏那幫綁匪……」
「沒想到綁匪暈了,阿狗也歇菜了。」卓遠之壞壞地笑著。
度一舟驚愕地扶了扶眼鏡做掩飾,身為雪狼的阿狗體重不輕,體型也不小啊,他就這樣扔了出去,沒覺得有點困難?「你不參加棒球隊做投手真可惜。」正話、反話,你自個兒判斷吧!
鮑子惹了禍,小姐幫著收拾殘局,她軟綿綿的機器手撫著阿狗雪白的毛。這下子,阿狗就是頭不昏,它也不會站起來了。
「沒什麼大事,你們判斷沒錯,就是有點腦震蕩,估計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撫了撫阿狗的身體,度一舟開了一計良方,「就讓小姐照顧它一下吧。」
這句話讓阿狗的眼皮拉開了一道縫,還是彎的。什麼叫笑彎了眼,這就叫。主人的小舅舅真是高明又英俊,我愛死你了。來,啵一個!
原來,這個詞就是從這個地方衍生出來的啊。度一舟輕咳了兩聲,繼續說下去︰「不過為了以妨萬一,我還是給它打幾針吧,這樣比較保險。」
不用不用!我已經好了——阿狗猛地從地毯上站了起來,踩著它的倒八字步證明著它的健康。你看!你看我走得多穩,一點也沒有腦震蕩的後遺癥啊。我……我還能做算術呢,一加一等于三,二加二等于三,三加三還是等于三,你看我多聰明。
卓遠之背靠著門突然間冒出一句︰「我怎麼覺得阿狗在扭秧歌?」
眾人仔細一看,那步伐還真有點像。王儲殿下二話不說下了命令︰「打!這個針一定要打,你叫阿狗,我可不希望你真的變成一條瘋狗。」
「嗚嗚……」阿狗的哀鳴長響于303,陪它做合成效果的還有阿貓隱隱未發出的奸笑。度一舟,我恨你——雪狼的怨懟如失戀的少女,來得猛烈,去得緩慢。
大家將注意力齊齊給了阿狗,天涯只感覺一只握著他的手越來越緊。他猛地回過頭,對上了公主蒼白的臉。小矮魔女從進門起就一直沒出聲,他們又將注意力放在阿狗身上,他還以為她已經回去了呢。
說也奇怪,一向很吵的她今天怎麼好像嘴巴被人縫上了,一個音都沒發出。而且,她的臉上有種不自然的慘白,像是……像是失血過多的樣子。他本想安慰幾句,一想起剛剛看著她倒下時丟臉的反應,他的口氣不覺硬了起來。
「你怎麼還不走?宇文寺人走了,宇文浪走了,朵貓貓也走了,就連火曦小姐和君憐伊都走了,你怎麼還不走?難道想在這兒過夜?」他的表情好像在說︰隋煬帝死了,秦檜死了,慈禧太後死了,連希特勒都死了,你怎麼還不死?
「別這樣,天涯。好歹人家也救了你嘛!」還是戰野好心,不愧是陽光大男孩,所到之處光芒普照。微笑的眼注視著公主,他的神情漸漸變得陌生。「不過,她是誰?她為什麼要救你?你們倆什麼關系?你能不能就這些問題解釋一下?」
他的問題如迫擊炮咚咚咚一次性射了出來,惹得天涯心煩意亂。他扒開公主的手,不耐煩地嚷嚷著,「你松手!松手!快點走……快點走……這麼晚,我可沒時間送你回寢室。」
「天涯,你怎麼說話呢?」度一舟擺出長輩的架勢教訓起來,「我不相信身為國王的姐夫就是這麼教育你去尊重女性的。」
天涯對自己感到無力,在別人面前他可以保持最完美的風度,偏偏遇上這個小矮魔女一切就完全走了樣。反正他不想跟她有過多的糾纏就對了,扒開她失溫的手,他趕起人來。「謝謝你今天雞婆的來救我,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回去,不送!」
被他推開的公主怔怔地站在那里,冷汗一滴滴落下,她失血的嘴唇張了張沒發出聲音。在黑道待多了,卓遠之先一步看出中間的不尋常。他走過去想要探究其中的問題所在,沒想到她的身體先一步癱軟下來,他的出手剛來得及接住她下滑的身軀。
「公主,你怎麼了?」卓遠之拍了拍她的臉,想替她找回意識。而他自己的意識卻先一步復蘇,手心上那濕乎乎的感覺從何而來?
「卓遠之,你干嘛?」戰野驚叫了起來,卓遠之這家伙真是梅非斯特,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月兌人家女生的外套,他想干嘛?
答案很快擺在了眾人的面前,褪去厚重的大衣,公主的左肩顯現出血紅的一片。所有的一切訴說著一個事實,她中槍了,在推開天涯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受傷了,只是一直忍著沒說。而現在,她是想說卻沒有那個力氣開口。
那一大片的紅色充斥著天涯海藍色的視野,他的世界在頃刻間腥風血雨。他就那麼呆呆地站在原地,想靠近她,可那雙腳卻死死地釘在原地,一步也挪不開。
不給他從震驚中醒來的時間,卓遠之硬是將公主放進了天涯的懷中。「你注意替她保暖,千萬不能讓體溫下降。我去開車,度醫生,子彈沒有留在體內,我們必須回醫務室對她進行急救。戰野你陪阿貓、阿狗,還有小姐待在這里。」
度一舟也不含糊,「我現在就通知醫務室那邊的護士準備急救用的手術室。」
幾個人各司其職,天涯將身上的大衣月兌了下來緊緊裹住她小小的身體。害怕這樣還不足以留住她的體溫,他用自己的體溫給予她溫暖的感覺。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著她,他突然很怕她就這樣溜走,再也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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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緊張?」疑問句肯定語氣。
望著坐在病床邊的度天涯,卓遠之毫不客氣地將他的心情說了個透徹。從他抱著公主的那一刻起,他的手就開始做顫抖運動。她進了手術室,他在手術室外抖個不停;她被推出手術室,他坐在她床邊抖。都抖了三個多小時了,他不怕骨頭散了?
將雙手放在他的肩上,卓遠之在用自己的方式使他冷靜下來。「她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肩膀上多了兩個傷口罷了。很快就會好,用點除疤液,她的肌膚上甚至不會留下任何疤痕,你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嫌刺激不夠大,卓遠之展開下一波攻勢,「你是王儲,未來的國王,而她不過是個叫公主卻不是公主的小人物。像我們這種天生就要駕馭權力的人如果連這點心情都控制不了,早就死于非命了。別說她現在沒生命危險,就算……就算她死了,了不起給她的家人一大筆錢作為王室的感謝,那已經是她最高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