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part4 第9頁

一個拳頭如風般重重地揮了過來,卓遠之像是早已料到,伸出的右掌穩穩地接住了天涯的攻擊。嘴角上翹,黑色的眼眸有著深不可測的力量。「你終于有反應了?」

「你到底想干嘛?」天涯的金發顯得有些凌亂,那是他心情的最佳寫照。

王儲殿下開了口,梅非斯特卻不說話了。轉身倒了一杯熱咖啡給他,卓遠之陪著他坐在了病床邊。「你反復告訴自己︰我是王儲,我代表著王室的尊嚴,家族的榮譽。你有意無意地在你和她之間豎起了一道無法跨越的城牆,我才想問你,你到底想干嘛?」

緊握著熱咖啡,天涯似乎渴望著借助它找回心中的溫暖。「這道城牆不是我創造的,而是本來就存在的。我對她根本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我想她對我也不存在什麼愛情。我不希望她誤會,也不希望在未來的道路上她和我有什麼糾纏。」

「你真的那麼肯定,她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劍眉挑起,卓遠之很懷疑地問。

原本他的確很肯定,可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和小矮魔女之間一直小心翼翼維護的某種平衡被這一槍打破了。沉默,是此刻他惟一能做的回答。

「你一直就是這樣,小時候如此,十年後又如此。」

「別跟我提小時候。」他不想听。

他還偏要說︰「十年前你第一次見到我,為什麼會愛上我?」

那時候天涯被自己的魔女媽媽欺騙,一直以為自已是小鮑主。第一次見到卓遠之,「她」以為找到了保護自己的英勇騎士,竟然禁不住表露了愛意。隨後而來的不是騎士對小鮑主的悉心呵護,而是有心捉弄。當然,在這個小惡魔的魔爪下,天涯終于弄清了自己的性別,可是他也患上了容易過敏,而且一旦過敏就起雞皮疙瘩的毛病。

「你一定要將那件糗事說上八百次嗎?」誰願意提起小時候糗事,尤其是那麼尷尬又讓人不快的回憶。

面對他的怒氣,卓遠之還振振有辭,「今天我必須提!十年前你為什麼會那麼依賴我,難道你從來沒想過嗎?」

不是沒想過,而是他不願意想起。就像是游走在一座古堡里,你的面前有一扇門,它的後面究竟是噩夢亦或是寶藏,你永遠不知道。正是這點幻想讓你一再地想打開它,卻又害怕它背後所代表的災難。

今天,公主的血卻逼著他去面對那扇門後的神秘。

門開了,卓遠之吸收所有的黑暗,將門後的秘密一一展現給他——

「你一直感到孤獨,你很希望可以像一般的孩子那樣擁有著小小的、平常的、卻很讓人心動的快樂。可你不能,因為你反復提醒著自己的身份,反復強調自己是王儲,強調著一個王儲應該如何如何,又不能如何如何。你把自己的人生鎖在王儲的頭餃里,時間一久,你都忘了自己是誰。現在,你還要用這把鎖鎖住躺在病床上的這個女生,你忍心嗎?」

他的話刺到了天涯最沉重,也最柔軟的地方。那層面具他戴了十八年,早已和他的臉連在了一起,猛然撕去,那就是所謂的切膚之痛。所以,他選擇反擊。

「又不是我要她整天纏著我的,她大可走得遠遠的,離開我的視線。」

「說得輕巧。」卓遠之退在黑暗中,遠遠旁觀,「她在你身邊,你覺得她很煩,恨不得她滾得遠遠的。她真的如你所願離開了,你會覺得少了點什麼——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不信,我們可以賭一把。」

他的語氣太過肯定,天涯惟有避開他的正面攻擊。「我才不跟你打這種無聊的賭。」

「無所謂。」卓遠之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背對著他,他舉起了咖啡杯做了一個干杯的動作。「反正我已經告訴她,如果沒有自信跟你這個王儲殿下相處,趁早離開。或許,她明天一醒來,就會叫你滾蛋。」

卓遠之,你這個天地宇宙無敵號大惡魔!你這個大嘴巴,你這個八婆,你這個梅非斯特,你該回到地底下去待著。也不知是哪個閻羅上班時間打瞌睡,竟把這個禍害給放到了人間。

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咒罵著,天涯的胸隨著他遠去的腳步劇烈起伏著,身為混血兒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染上了不正常的紅暈。度一舟走進來的一瞬間幾乎分不清到底是躺在病床上的公主需要接受檢查,還是他這個外甥需要接上氧氣。

或者,兩個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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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通個氣?你眼里還有我這個訓導主任嗎?」

丙然吧!給火曦猜中了。一大清早她就被抓到了訓導處,萬任橫主任第一句開場白就是如此,你倒是換點我猜不到的訓話,好歹也有點新意嘛。

幣著滿臉無所謂,火曦擺著完美的腿部曲線坐到萬任橫面前,「當時情況緊急……」

「什麼情況緊急?再緊急你也要告訴我,萬一出了什麼事,這個責任你能承擔得起嗎?」

下面他要說的是︰不要以為你有後台有背景,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在這里我才是訓導處的主任,你要服從我的管理。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事,你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不要以為你有後台有背景,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在這里我才是訓導處的主任,你要服從我的管理。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事,你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看吧!她還是很了解萬主任的。對他的言語不加反駁,火曦的目光定在萬主任身後的牆上所掛的書法作品上︰「身正為師、德高為範」,不愧是從教多年的教育工作者,如果是她一定換成「勝者為王」,這才夠氣魄,夠膽識。

「火曦老師……火曦老師……」她的眼神縹緲,根據萬任橫多年的教育經驗,這是學生走神的征兆。他拿起桌上的一大摞講義,「嘩」的一聲砸了下去,「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你說什麼我都能猜到,還有什麼好听的?站起身,她這就準備回辦公室,喝茶、看報,順便修理一下指甲。

萬任橫火大地嚷了起來︰「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想走?」

「還有什麼事?萬主任,我很忙的。」忙著回去修指甲。

「參加昨晚救援行動的公主還躺在學院的醫務室里,雖然她傷得不重,但你作為一年級的訓導老師去看看她,應付好她的父母,我不希望學院的名譽再受什麼影響,你听……」

听什麼听?那個听話的人早就失去了蹤影,還听?听你個大頭鬼听。

懊死的度一舟!出這麼大事都不跟她通一下消息,如果公主有什麼事她就把他給剁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在救援行動中,當手槍指向度天涯的時候,公主的確為他擋了下來。但這之後,她明明好好地站在那里,一點事也沒有,還死拖著度天涯,怎麼會……

哦!她知道了,一定是公主對度天涯死拖硬拽,那個討人厭的王儲一個不順心拿槍把她轟了,對!一定是這樣。

是該夸她想象力豐富,還是該說度天涯給人的印象太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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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七公分的高跟鞋,火曦氣勢洶洶地踹開了學院醫務室的大門,「度一舟!度一舟,急救!要死人的急救,快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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