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卿(台版名:溫劍) 第14頁

「剛剛的電話是狄打來的,他四處找不到妳,猜想妳來醫院,就打電話給我。」

提到狄南浦,她的嘴巴翹得老高,「別提那個呆瓜,想到他我就有氣。既然他那麼心疼狄北溪,他就守著那個寶貝妹妹過一輩子好了,還打電話來干嘛?」

怡君絮絮叨叨地把早上的事說了一遍。「你說,他們是不是很過分?」

他拿著冰塊輕輕按摩她的臉,「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妳覺得他們兄妹的相處模式很怪,那妳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所以他們的關系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她的眼珠子骨碌一轉,「我想起來了,那個狄北溪曾說什麼『果然是血統問題,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狄家的孩子』——難道那個呆瓜不是狄家的小孩?千暮你一定知道,告訴我吧!」

千暮搖了搖頭,「妳還是去問狄吧!如果他想告訴妳,妳不問他也會說;如果他不想對妳說,那妳問的再多也沒用。」

怡君踱到他身邊,近距離看著他,「你們三個人好象有很多秘密似的。」

他淺笑著,「總之,妳記住,狄不是懦弱,只是心中有個結還沒解開罷了。如果妳真愛他,就幫他解開這個結吧!」

怡君哼了一聲,「誰會愛上那個呆瓜!」

死鴨子嘴硬!「反正是妳的幸福,記得抓牢一點。」

***

「什麼要抓住自己的幸福!那個呆瓜都跑了,我還抓個鬼啊?」

竺怡君一路踢著小石頭往家的方向走去。

什麼脾氣好、性格好、能力好、人品好……狗屁!脾氣古怪、性格軟弱、能力差勁、人品低下——傳聞果真不可信!

可……可誰讓自己偏偏喜歡上這個「呆瓜」呢!

不可否認,她從打劫他的那天起,就把他記在腦中,放在心上了。將他的名片瓖在相框里,不僅是要紀念她第一次打劫成功,也是期盼著還能再見到他。

她的確又見到他了!雖然有些失望他以「管家公」的身分出現,可她還是滿心歡喜的。

他戴著眼鏡,一身書卷氣,又好脾氣地任人欺負,不自覺中就讓她保護欲泛濫,想將欺負他的人全部趕走——這听起來或許有點好笑,可她的心里的確是這麼想的,誰讓她立志當女俠呢!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不是一個軟弱書生,他不僅會劍術,劍術還相當了得!

這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故事,他沒有告訴她;還有他那奇怪的兄妹關系,他也沒有告訴她——所有的一切,他統統沒有告訴她。

難道,他所謂的愛只是一時的沖動?

難道,他們之間也像他和李巧玲一樣,存在著無限的隔閡和無盡的隱瞞?

難道,他的心永遠都貼著一道「禁止入內」的封條?

如果這樣,那她情願不要!

她不是李巧玲,她無法自己欺騙自己,無法得到所有,她寧可什麼都不要!

「小姐,妳可回來了。」金伯擔心了一整天。

小姐從來沒被人動過一根寒毛,就連她四處闖禍,老爺子頂多也就是說上兩句,從來沒打過她。今天在那麼多人面前,被人打了一巴掌,那是多大的委屈啊!他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干出什麼傻事來。

「金伯,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只是氣得要死!

「小姐,狄先生已經等妳老半天了。」

怡君正在氣頭上,雙眼一瞪,「狄先生?哪個狄先生?我不認識,讓他回去吧!」

「丫頭……」狄南浦听到她的聲音,立刻從客廳趕了過來。

金伯識趣地退下,將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

怡君也不理他,徑自走進客廳,窩進了沙發,打開電視,看她每日必看的肥皂劇。

哼!現在才來道歉?對不起,晚了!

「丫頭,」狄南浦在她身邊坐下,扳過她的臉,眼神中流露出心疼,「臉還疼嗎?」

她掙月兌他的手,不搭腔,繼續看她的電視。

有膽惹火她,就要有膽承受她的怒火!

狄南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說個故事給妳听,保證比連續劇精采。」

他推了推眼鏡,漸漸陷入回憶中——

「有一個婦人听從家里的安排,嫁給了一個男人,她在嫁過去之後才知道,這個男人精神上有點問題。」

怡君一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個性又上來了,「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嘛!這是什麼父母啊?」

狄南浦繼續說道︰「女方家里原來也不知道的。這男人有時候很正常,可一旦犯病,打罵是少不了的。

一年後,婦人生了一個男嬰,那個男人又將拳頭轉向這個什麼也不懂的嬰兒。婦人實在受不了了,她在電視上看到一個很有名望的律師,于是偷偷跑去找那個律師幫忙……」

「那個律師幫她了嗎?」

「幫了。」

他將她攬到懷中,慢慢解釋給她听,「那個律師以『騙婚』、『暴力婚姻』等名義提起了離婚訴訟。

他們贏了,婦人得到了自由,那個男人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而在打這場闢司的過程中,律師和婦人產生了感情。沒多久,婦人抱著剛滿周歲的兒子嫁給了那個律師。」

怡君抬起明亮的眼楮看向他,「那個律師是狄術膺,那個婦人是你母親,而你就是那個嬰兒,對吧?」

南浦點了點頭,語氣越發沉重︰「是的。外界總是把我的成就歸于狄家的遺傳,他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爸爸的親骨肉,我只不過是一個『拖油瓶』罷了。而我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績,除了那個有精神問題的父親給了我的超強記憶力,就全靠我自己的努力了。」

「那後來呢?你媽媽嫁給了狄術膺,一切不就美滿了嘛!難道……他對你們不好?」

「不,他對我和媽媽很好,我也一直以為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後來,媽媽又生下北溪,她比我小兩歲。我還記得小時候,她很喜歡我這個哥哥,總是跟在我後面,我們一起玩耍,晚上甚至睡在一張床上……」

「你……和那個狄北溪?!」

這可能嗎?現在的狄北溪一見到他就一臉的鄙夷,誰能想象小時候會這樣。

「對!」他的鏡片後面閃過無盡的傷痛,「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也許我們到現在還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好兄妹;我永遠也不會知道我一直崇拜的父親,根本就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那一定是段痛苦的經驗吧!他的手握得她好疼,可她卻不願他松開。她要和他一起面對所有的痛苦,就像千暮說的那樣——幫他解開心結。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六歲那年,我的親生父親從精神病院逃了出來,並且找到我們!」

即使事過境遷,但再次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他依然覺得恐怖、傷痛如同潮水一陣陣地向他襲來。

「他叫嚷著我是他兒子,說要帶走我。當時我嚇壞了,失去反應地任由他拉著往前走,北溪當時才四歲,她沖了過來,那個男人一把推開她,她爬起來又沖了上來想要救我,那個男人被刺激得發病了,他一手拉著我,一手抱著北溪跑到陽台,揚言要把北溪丟下去……

他真的把她放到了陽台外頭,我在那時清醒過來,拚命抓住北溪的手,可是我是左撇子,我的右手沒有力氣,我抓不往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我面前掉了下去……」

他的手冰冷,好象全身的溫度都在瞬間被抽光了似的。

「幸好她先摔到樹上才落地,所以除了手臂劃了一道,其他地方都沒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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