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期的劇疼沒有傳來,反而是跌進熟悉的臂彎,宇文玥偷偷松了口氣,強忍住唇角的笑意,佯裝昏迷,迷戀地窩在他堅實的胸豁。
「嫻雅!嫻雅!」沐宸昊焦急呼喚,見她沒有蘇醒的跡象,探向她的鼻息,發現她呼息平穩時,一抹釋然沖刷過緊窒的心房,他發出一聲長嘯,呼喚愛駒。
黑色的駿馬听聞主人的嘯聲,立即揚蹄奔來,沐宸昊抱著她躍上馬背,一句話也沒交代,便帶著她趕回府求醫。
「嫻雅……王爺,嫻雅她……」柴竣立見狀,奔了幾步,見已追不上如風般離去的沐宸昊,又焦急地奔回寶良王身畔,想要代沐宸昊解釋。
「右相,不要緊,本王了解宸昊和右相的心情,你們先趕回去看沐夫人的情況吧!本王沒事。」
寶良王體諒一笑,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沐宸昊竟將妻子看得比他這個主子還要重要,令他有些怏怏不悅。
「是,謝王爺,老夫和拙荊先行告退。」柴竣立匆匆向寶良王道謝後,便急著和妻子趕到將軍府去。
尊貴的寶良王眼眸隱藏一絲淡漠,看著周遭尸橫遍野的情景,不發一語。今日他邀親信野獵之事讓對手找到機會,派出眾多殺手殘殺,最主要仍是想取他項上人頭,次要則是殺掉他的親信。
寶良王再一次幸運的毫發無傷,使他更確信自己是真龍之子,對尚未得手的太子之位也更加渴望。
「啟稟王爺,方大人與諸位大人分別受了輕重傷。」身旁的護衛報告著己方傷亡的情況。
「這群刺客下手殘酷、無法無天,竟然傷害無辜的人,本王寧可受傷的人是自己啊!」寶良王一臉沉痛的悲憤道。
「王爺,天下蒼生的福祉全懸系在您一人身上,您萬萬不可有此想法。」護衛心急說道,擔心寶良王會認為今天所發生的事,全是自己的錯,因而萌生退意。
「王爺!」身旁的人全都單膝下跪,仰望著寶良王。
「你們放心,本王不會就此被打倒,相反的本王會愈挫愈勇,絕不讓無辜的人再受到傷害。」寶良王享受著被眾人無比尊崇的感覺,刻意顯示出化悲憤為力量的神情,慷慨激昂的朗聲道。
所有人听寶良王這麼說,全都充滿希望,亦心喜于自己沒有跟錯人,寶良王果然是最適合天下蒼生的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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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天庭一角,雲霧繚繞,仙樂飄飄,充滿清新淡雅花香味的月老居住之處內,閑著無事的太白星君特地過來找月老閑嗑牙,聊著近日月老花園中又長出哪些令人驚嘆的奇花異草。
月老一邊和太白星君聊著,一邊整理桌案上小偶人身上的紅線。
「我說月老,我光瞧你這些代表世間男女的小偶人身上那一條條的紅線,就看得眼花撩亂了,可你竟然還能將誰的紅線該牽到誰身上給記得清清楚楚,實在教我佩服。」太白星君覺得每個偶人都長得一樣,實在看不出不同點。
「這是我的職務,如果連我都分不清,隨便亂牽紅線,那天下姻緣豈不是要亂了套。」月老呵呵低笑,繼續整理。
「這倒也是,男女之情還是得精準點,免得凡間會多出許多怨偶來。」太白星君頷首。
「咦?」月老突地驚呼出聲,拿起三只人偶,瞪大眼看著男偶雙手小指各牽系著一名女人偶,他眯著眼仔細比對,發現其中一條紅線不是他系上的,好似是人偶自行牽引上,而由他牽起的紅線則是快要斷裂,怎麼會這樣?
「怎麼?人間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事嗎?」太白星君不覺男人偶雙手各牽引一名女人偶有何奇特之處,人間的九五之尊雙手所牽引的女人偶可是多到令人眼花撩亂哪!
「不是,這一對人偶上的紅線不是我牽的。」月老捧著一男兩女的人偶放在太白星君眼前。
「不是你牽的會是誰牽的?你身邊的隨侍小童有膽子隨便亂牽紅線嗎?」太白星君狐疑的細看人偶,發現男人偶與右手邊女人偶的紅線已快要斷裂,與左手邊女人偶的紅線則緊緊相系。
第5章(2)
「左手邊的紅線是人偶自個兒牽上去的。」月老無奈搖頭。
「人偶自個兒牽上的?竟會有這種事?這兩個自行牽上紅線的人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太白星君詫異不已。
「他們一個是忘塵,一個是初璧。」月老解釋道。
「是他們?」太白星君一愣,月老不提,他幾乎都要忘了這兩個讓他頭疼不已的人物,再低頭仔細看清楚,果然見到女人偶額上有一抹紅,而男人偶身上依稀有著忘塵的神采。
「他們是怎麼辦到的?」太白星君指著頑固交纏在兩人小指上的紅線,明明玉帝已下令不許他們倆廝守,他們的命運將會一再錯過啊!
「我也不清楚,一定有什麼原因,不然不會如此。」月老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趕緊追查看看,否則玉帝知道他們倆又在一起的話,怪罪下來可是非同小可。」太白星君說道。
于是月老伸手在身邊一池水上方輕輕一揮,太白星君湊過來,兩人在水面上清楚看見忘塵與初璧于投胎前,在奈河橋相互立誓的畫面。
忘塵與初璧的誓言震撼了他們倆,兩老面面相覷,久久說不出話來,月老臉色一沉,手再在水面上一揮,畫面轉換到忘塵與初璧今生上。
「這是忘塵今生的妻子,叫柴嫻雅。」月老看見一名容貌秀麗的女子挽弓為救忘塵而殺人,兩人看來情深意重,不似初璧有介入的模樣。
「不!她不對勁。」太白星君看得仔細,搖頭。
「哪兒不對勁?」
「那名女子身體里頭有兩抹魂魄,一抹已經快要消散,另一抹則是強佔了不屬于她的軀殼,正是初璧的魂魄。」太白星君瞧出端倪來,趕緊叫月老看仔細些。
月老定眼一看,果真如此,整個人結實愣住了。
「不過她是如何辦到的?」太白星君實在不解。
「誓言。忘塵和初璧的誓言使她的魂魄在柴嫻雅的魂魄最脆弱、快消散時,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月老曉得問題出在哪兒了。
「區區凡人的誓言會有這麼厲害?」太白星君不敢置信。
「星君,別忘了他們倆不是凡人,忘塵已快要可以名列仙班,初璧也有她的修為,再加上忘塵的血滴落在初璧身上,加深她的修行,他們倆所說出的誓言是有其效力的。」
「那現下該怎麼辦?」太白星君見他們倆情真意切,心下有了遲疑,不知該不該睜只眼、閉只眼。
「當然是讓這一切回歸到正軌。」月老已做出決定。
「唉!」太白星君悠悠長嘆了口氣,負手在身後,轉過頭不忍看月老親手斬斷小人偶手上的紅線。
要出手的月老同樣心情沉重,卻不得不這麼做,他毅然決然地拿起帶有法力的剪子,朝不該存有的紅線用力剪下去,斬斷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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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宸昊懷抱著妻子,一路策馬狂奔,深怕稍有延誤會加重她的病情,俊逸的臉龐寫滿焦急。
宇文玥倚偎在他懷中,悄悄睜開眼看,見他為了她不要命地催促馬兒揚蹄狂奔,他的急切、他的憂慮,皆讓她心生愧疚。
他是她深愛的人,她如何舍得讓他為她心急如焚?
沐宸昊火速趕回將軍府,急切地抱著她躍下馬背,同時對門口守衛交代道︰「快派人去請許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