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太子 第7頁

「既然宣勤要幫你,你好自為之,不要再讓聯失望。」丟下這句話,皇帝一行人便擺駕回宮。

宣勤臨去前拍拍他的肩,鼓勵他,「四皇兄,別太介意父皇說的那些話,放寬心好好養病,身子才能痊愈得快。」

「我知道,謝謝你。」送走他後,路祈摩挲著下顎思忖,皇上匆匆來去,連句慰問的話都沒有,可以看出他對這個太子很不滿,他這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啊。

抬起眼,看見藕蟀吟走到他面前,那雙慧黠的眼有些擔心的看著他,他佯裝出一臉憂郁,幽幽開口,「嵐吟,父皇看來很不喜歡我,你說該怎麼辦?」

听見他的話,她偏著頭認真細想了下回答︰「只要宣祺哥哥做好份內該做的事,相信父皇會漸漸改變對你的看法。」

「若是不管我怎麼做,他都不滿意呢?」他試探的再問,想听听她怎麼說。

這次,藕蟀吟垂眸思量許久,才答道︰「就算如此,宣祺哥哥還有母後,不用太擔心。」皇上不喜歡病弱的太子並不是什麼秘密,宮中、朝中泰半的人都知曉,只是沒人當面點破,她沒料到他會自己說出。

想了想,她再補上一句話,「而且宣祺哥哥還有我啊。」說著,她緩緩伸出手,模了模他的頭,想安慰他。

路祈的心在她伸手模他的頭的那一瞬間,突然陷落了一角,心底的某個地方柔軟下來,他撤去憂郁的表情,朝她咧開唇一笑,將她擁進懷里,「是呀,我還有嵐吟呢。」是啊,有溫柔貼心的小妻子在,生活就夠美好了。

沒料到他會有這麼親昵的舉措,藕蟀吟微微一僵,接著在他溫暖的懷抱里慢慢放松了身子。

她深深吸了口氣,雖然他身上充滿藥味,但是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她頭一次打從心里,不為其他目的,真心希望這個太子夫君能活得長長久久、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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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年前十日,是楚澐國的除穢日。

這一日,家家戶戶會在打掃完後,用剛剪下來的梅枝,將家中積了一年的穢氣驅除。

難得的冬陽一早便露了臉,趁著好天氣,藕蟀吟吩咐宮女將寢殿里的被褥全都搬出來曬太陽,同時領著宮人們把里里外外都仔細清掃一遍。

忙了大半天,終于打掃完,她到御花園親自剪了兩枝梅回來,準備進行除穢。

除穢有一定的儀式,不是拿著白梅隨意亂揮一通就好,若懂得方法,也能自行進行,不過通常還是會有請巫女來做。

因此藕蟀吟派了名宮女,去請宮中的神巫過來舉行除穢儀式。

「太子妃,神巫這會兒還在皇上、皇後和其他嬪妃那除穢,一時半刻可能沒辦法趕過來。」被派出去的宮女回來稟報。

藕蟀吟瞥了眼外面有些西斜的太陽,微微蹙起眉,「可再不久就要日落,太陽下山就不能除穢了。」除穢的儀式須在日落前舉行。

「還是奴婢再過去催一催?」

沉吟了下,藕蟀吟搖頭,「算了,我來除穢好了。」

「咦,太子妃懂得除穢儀式?」宮女訝異的問。

「我以前跟鄰家的一位巫女姐姐學過一陣子,除穢舞和咒語我都會。」其實在嫁進宮前,她曾一度打算參與朝中取士的會考,若是考取,她想過要當神巫,但才這麼想不久,皇後便召見她,希望她嫁進宮中,成為太子妃,當神巫的事就不了了之。

藕蟀吟吩咐宮女為她找來一套潔淨的白衫,準備進行儀式。

換上白衫後,她赤著雙足,手持梅枝,嘴里吟誦著一串古老的咒語,配合著咒語的節奏,她踮著足尖,擺動著肢體跳著除穢舞,從寢殿最里面開始往外跳,手里的梅枝不停的揮動,象征將屋里的穢氣邪氣一並往外驅趕。

她一路跳到兩人的寢房,路祈午睡醒來不久,見好赤著腳,穿著一身白衣白裙,路著一種奇怪的舞步,手里還拿著梅枝不時的揮舞著,便納悶的問︰「嵐吟,你在做什麼?」

一旁的宮女小聲道︰「太子殿下,太子妃這會兒正在除穢,不能開口說話。」

「除穢?那是什麼?」他只知道他們今天一早就開始大掃除,所有的宮人都忙著打掃寢殿,只有他這個病弱的主子躺在床上不用動。

「除穢是要將積了一年的穢氣和邪氣驅逐出去,這樣才能迎接福氣降臨。」宮女解釋。

听完宮女的解說後,路祈望向藕蟀吟。

午後的冬陽透過敞開的窗子照了進來,正好路到窗邊沐浴在陽光下的她,身上仿佛瓖了一層金光,臉上的神情虔誠而聖潔,寬大的白色衣袖,隨著她的步伐飄動。

清脆的嗓音吟誦著他听不懂的咒語,感覺古老而悠緩,好似一泓經過千萬年歲月淬礪的泉水,蕩開一圈圈動人心魄的泠響。

在這一瞬間,仿佛有什麼隨著她的低吟一起滲進了路祈的胸口,在他的心房輕輕顫著,他眼楮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無法從她臉上移開。

她沿著牆邊跳著除穢舞,一路來到路祈躺著的床榻,當她手里的梅枝輕輕的揮過他的臉,隱約有一股梅香撲入他的鼻間。

他下意識的深呼吸一口氣,想將那股梅香吸進胸腔里,見她跳出房間,急忙下床跟著她出去,睜大眼楮一路看著她,最後他看見她跳到寢殿門口後,將梅枝拋進門口正燃燒的火爐里。

接著,藕蟀吟再拿起另一枝梅枝,拉著他走到院子,拿起梅枝在他身上從上到下的掃過一遍,嘴里一邊念,「穢氣除、病邪去、福氣臨,從此一切安泰又如意。」

掃完他全身之後,接著藕蟀吟讓宮人們一個依序來除穢迎福,等為全部宮人除完穢,她再將梅枝丟進燃燒的火爐里。

回頭看見路祈一直盯著她,她不解的問︰「宣祺哥哥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被她一問,路祈這才發現,從剛才到現在,他的視線一直不曾從她身上移開過,他匆匆收回目光,尷尬的解釋,「你剛才路的舞很好看。」

「那是除穢舞,我本來想當神巫,曾經跟著鄰家一位在當巫女的姐姐學過一陣子。」說完,發現他身上竟只穿件單薄的中衣就出來,她低呼,「啊,宣祺哥哥,我方才忘了幫你加件衣服,我們快進屋,小心著涼!」外頭雖然出太陽,但還是很冷,她連忙拉著他走回寢房,將他扶回暖炕上,拿起被褥替他蓋好。

「我沒那麼弱不禁風。」見自己被她用被子裹得緊緊的,他失笑,心中卻也有滿溢的感動。

「不行,宣祺哥哥還病著,受不起寒的,萬一病情加重怎麼辦?」

路祈突然沒來由的對這副虛弱的身體感到生氣,他一定要趕快好起來,不能讓她看扁他。

第3章(2)

隨著身子漸漸復原,路祈早上也醒得越來越早,之前不到巳時醒不過來,今日卯時初一刻,他便醒了。睜開惺忪的眼,翻身起床時,眼前猛然映入半果的背影,令他整個人頓時呆住。

金色的晨曦從窗外照射進來,一名宮女正在服侍藕蟀吟更衣,她半果著上身,僅穿著一件白色的薄紗褻褲,半舉著雙手好讓宮女為她穿上藕色的繡花抹胸,她柔女敕豐盈的胸脯包裹在略嫌小的抹胸下,幾乎要蹦彈出來。

「抹胸似乎太小了,穿著看來都有些緊了,太子妃要請宮里多做幾件新的送來?」服侍她更衣的宮女小聲請示。

「不用了,前幾日宮里不是才量身裁制過年的新衣嗎?那時已多做了兩件,我想新衣這兩日應該就會送到。」她這一年長得很快,剛做不久的衣裳很快便變窄變小,因此前幾日量身裁制過年要穿的新衣時,她特地吩咐她們做得大些,以免很快又穿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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