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祺哥哥在笑什麼?」對他突發的笑聲,藕蟀吟偏著頭有些不解。
「看見這些紙條你不生氣嗎?」他問。
「要生什麼氣?」她滿臉疑惑。
「從這些紙條可以看出我以前常與此人幽會。」他相信她應該也看出這點了吧,還是她太小看不懂紙條的意思?
「宣祺哥哥都說是以前的事了,有什麼好追究的?」她偏頭望著他,「莫非你想起這人是誰了?」
他立刻搖首否認,「沒有,我什麼都沒想起來。」
「既然這樣,那就更沒有什麼好追究的了。」
有胸襟這麼寬大,不計較丈夫以前那些風流事的妻子,路祈不知該不該高興,不過她年紀小小就這麼沉穩聰慧,他倒是很欣賞。
唯一不滿的是,面對他,她竟然沒有一絲仰慕,那雙慧黠的眼眸只有在看見每日皇後賞賜的金元寶時,才會散發出興奮的光芒。
在她眼里,他連一錠金元寶都比不上,這個認知讓他感到很挫折。
以前他的無敵魅力可是迷倒了無數粉絲,只要性別是女的,看到他眼里都會進發想親近他的渴望,但她竟然對他無動于衷?
一定是此時他在生病,所以電力不足,他得加快健身的計劃,恢復他無敵的魅力才地。
第3章(1)
休養了數日,路祈覺得體力比之前好了不少,趁著今日冬陽難得露面,午後,他來到寢殿前的花園準備練習太極拳,才見蹲下馬步比了個起手式,耳畔就听見宮女略帶激動的嗓音傳來——
「太子殿下,使不得啊!」
他不明就理的回頭,「我沒有要死呀。」
「可是太子殿下明明就在使。」
「我哪有在死?」路祈滿臉疑惑。她究竟是哪只眼楮看到他在死了?
那名宮女比他更迷惑,看著他蹲著馬步和手上比出的架式,她伸手比了比,「太子殿下這不是在使嗎?」
怔了怔,路祈恍然大悟,喉中隨即滾出陣陣大笑,「你是指蹲馬步的事?」
爆女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個兒說了什麼笑話,竟引主子笑得這麼開懷,「是,您身子還沒有完全復原,不宜使功夫,免得傷了元氣。」
他笑著解釋,「這陣子老在床上躺著,我只是想活動一下躺得僵硬的身體,不會傷到元氣,你不用擔心。」
「真的嗎?」她有些不放心的問。
他點頭保證,「真的,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亂來。」說完,他重新扎馬步,一式一式緩緩打著練了多年的楊氏太極拳。
見他的動作十分和緩,那名宮女才沒再阻止他,心里納悶的想著,太子殿下何時學會這種拳法,以前怎麼不曾見他使過?
藕蟀吟一走出來,便看見在院子里打拳的路祈,見他打著古怪的拳法,一招一式都很緩慢,慢得讓人的心也跟著凝定下來。
她的目光漸漸被他臉上那種專注平和的表情吸引住,休養了快一個月,此時的他已不見先前憔悴的病容,臉色雖仍蒼白,但氣色已較紅潤,削瘦的臉頰也豐腴了些。
眉目間透著不同于往日的開朗,也許是因為他變得愛笑,所以整個人顯得很有精神。她的眼眸不知不覺變得柔和,嘴角彎起一抹笑,心頭的某個角落也跟著柔軟下來。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響起一道傳呼聲——
「皇上駕到、錦妃娘娘駕到、五皇子駕到。」
聞言,藕蟀吟與所有宮人全都慌忙的整理起儀容,準備接駕,見路祈還在打拳,她匆匆上前拽著他走向前廳。
「嵐吟,你拉著我做什麼,我還沒打完。」專注打太極拳的路祈,沒听到剛才那道傳呼聲。
「宣祺哥哥,父皇來了,我們要快點去接駕。」
「可是我還沒有收功。」至少讓他收完功吧。
「等一下回來再收。」
被她一路拉著踏進前廳,路祈看到一名中年男子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進來。
一時之間,太子寢殿里的人都撲通跪倒在地,路祈愣了下,任由藕蟀吟拉著他一起走上前行禮。
他好奇的抬眼打量這個皇帝老爹,他的五官與二皇子有幾分相像,同樣高大,不過有點啤酒肚,身上穿著一襲黑色長袍,衣擺與袖口處用金線繡著幾條騰飛的金龍,腰上佩戴一條玉帶,頭上的發用一只金冠束起。
在他打量的同時,皇上也正看著他,威嚴端正的寵顏上沒有一絲笑容,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直到藕蟀吟拼命扯著他的衣袖提醒,路祈才回神。
「……兒臣參見父皇。」他躬身道。他先前接演一部唐朝的古裝劇,恰好在里面飾演一名皇子,每次見到劇中的皇上、皇後都這麼行禮,因此他依樣畫葫蘆。
早已低眉斂目,躬著身準備行禮的藕蟀吟細聲提醒,「還有錦妃娘娘。」
他趕緊再補上一句,「還有錦妃娘娘。」
等他說完,眾人隨即依序行禮。
「宣祺,朕听說你把以前的事全忘光了,連你母後都不認得,可有此事?」他這趟過來,就是想確認這件事。
「是。」路祈點頭。
回想起兒子方才看見他時臉上流露出的陌生表情,皇帝再問︰「連朕你也不認得了?」
「是。」想了想,路祈再補上幾句話,「請父皇恕罪,這一病醒來,兒臣所有的人都不記得了。」他先前為了接演那部唐朝的古裝劇,特意找了不少類似的影片來觀摩,無論哪一部都顯示在古代的皇宮里,即使是父子,在皇帝面前也不能亂說話,否則惹得皇帝一個不高興,隨時可能會被問斬。
「太子把所有人都忘了?!那宮里的人和朝中的大臣豈不是要重新認識,這可要花上好一番工夫。」錦妃月兌口說完後,似覺得不妥,趕緊輕掩著唇,一雙美眸含著歉意覷向路祈,嬌柔的臉龐我見猶憐,讓人不忍責怪她。
听見寵妃的話,皇帝臉色一沉,開口斥責,「宣祺,不是朕要說你,你三天兩頭的生病,朝中的事已管的不多,多賴你皇兄和五皇弟幫忙,這會兒竟又把所有人忘了,往後你要怎麼承擔太子的責任?」
路祈被他罵得怔了下,須臾才擺出一副誠恐的表情回答︰「請父皇原諒,今後兒臣會好好鍛練身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病弱不堪,至于朝中之事,兒臣也會努力學習,不會讓父皇失望。」
這些應酬的場面話他說得很順,但心里卻暗暗一驚,他生病,這個皇帝老爹沒關心他就算了,怎麼反倒不耐煩的斥責他?生病又不是他願意的,看來這皇帝老爹果然不疼這個太子,方才那些話不會想借機逼退他吧?
听見他的話,皇上凝目多看了他幾眼,瞥見他眉間少了往日常見的陰郁之色,多了分笑容,有些意外。
這些年來他與皇後貌合神離,連帶的也不喜歡皇後生的嫡子,若非本朝規定皇位以傳嫡為優先,除非皇後無所出,否則帝位一律由其所生之兒女繼承,他也不會立這個兒子為太子。
由于楚澐國是女帝開國,因此繼承帝位不分男女,以長為先,自女帝以來的十位皇帝之中,已有三位女皇帝,不過越皇後只生宣祺一個兒子,並沒有其他子女。
「父皇,您瞧四皇兄這一病,竟比先前更有心想處理政事,人看來也變得開朗多了,,這一病想來倒也不是什麼壞事。」站在一旁的宣勤笑呵呵的出聲緩頰,接著熱絡的拉著宣祺說︰「四皇兄,等你身子復原,若有需要,宣勤願意陪你去認識朝中各部大臣。」
「那就先謝謝五皇弟了。」路祈忍不住對這個主動示好又有著爽朗笑臉的弟弟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