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都蝶引而言,擱在她心上的,莫過于烏玄度和鳳巡,可這兩人的事她一樣都沒法子解決,誰讓她就是個從小被寵大的姑娘,除了能將絡子幻化為短暫有生命的形體之外,她什麼都不會,多想只是折磨罷了,只能告訴自己,好歹能與最親的人重逢,已是老天的恩澤,她不能再要得更多。
包何況正值新婚燕爾,她的夫君豈會讓她把心思擱到其他事上?
除了三朝回門,她其他時間泰半都待在房里,而她之所以能夠踏出房門,那是因為他臨時有事與下屬一道離開。
而事情就這般巧,他人一不在,家里就突然多了許多人。
「鎮國公府送來兩名歌伎,威武侯府送來伶人三名,五軍都督府送來舞娘四名……」總管王強念著單子,邊念邊偷覷著夫人的神情,愈念就覺得頭愈痛,還好,就快見底了。「最後是……烏經歷大人送來的美鬟兩名。」
都蝶引面無表情地听完,秀眉微微挑起。
大伯送美鬟兩名?經歷的俸餉並不高,一年四季開銷恐怕抓得很緊,這當頭還能送上兩名美鬟?怕是斐泱的意思吧。
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明明還在新婚期,就急著往他屋里塞人,拉攏人也不是這種作法,再者六郎哥在朝中到底與誰交好與誰交惡,她全都不清楚,天曉得這些可以讓她組一團戲班的美人里是不是藏有剌客?畢竟那日出游莫名有人在街上打架鬧事,那事看似單純卻又覺得過分巧合。
如果純粹充當眼線和暖床人,她倒是沒擱在心上,但要有剌客,那可就不能留。
「彌冬。」她輕喚著。
「夫人。」
「你去替我查查,家底翻翻。」
「是。」一個眼神,彌冬就明白她的意思,由她去探探那些美人是否懂武,包袱里是否藏有武器。
「王總管,那些人全都暫時留下。」
王強暗抽口氣,不敢相信夫人竟如此大度,決定全數留下。不過,也是啦,這些美人全都是權貴高官送來的,要是送回去,拂了人家顏面也不好。
這一天直到余暉西落,烏玄度才回來,才剛進府,王強便將今兒個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烏玄度神色不變,微頷首便朝主屋而去。
「听說今兒個外頭送了不少人進來。」他一進屋,彌冬和瑞春便趕緊退下。
都蝶引起身伺候他更衣,邊道︰「我讓彌冬去探過了,都不懂武,包袱行李中也沒藏什麼,倒是可以留下。」
「……留下做什麼?」他垂睫低問著。
都蝶引不解抬臉。「這得要問你啊。」怎會是問她?她身邊的人手已經很夠用了,陪嫁丫鬟有彌冬、瑞春,還有杜氏和劉氏替她備了三個陪房,全都是很得力的人手。
烏玄度直瞅著她不語,惱她竟連這也不爭。
「對了,你大哥也送了兩名美鬟,听瑞春說美得不可方物。」她像是想到什麼,趕忙補充。
「然後?」
「……你怎麼生氣了?」都蝶引疑惑地皺起秀眉。
「原來有人將暖床的美鬟送到我這兒,你心喜得很。」過去在宮中時,她便是如此,從沒打算要獨佔他。
「誰心喜來著?」都蝶引撇了撇唇。「那些權貴跟你交不交好,我又不曉得,總不能把人送回去吧,至于你大哥送的……不對,那肯定是斐泱送的,故意要剌激我的,我才不著她的道。」
「我在朝中沒跟半個人交好,真正與我交好的不會往我府上塞人。」
「那要怎麼辦?人家送的又不能退,還有斐泱打著你大哥名號送的那兩個,要是你不接受,她又不知道要怎麼編派流言了。」
「挑兩個歌伎伶人送給我大哥。」
「哇……」他就這麼狠,要害他大哥夫妻失和?
「誰讓我不好過,我就讓誰不好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向來是他的行事準則。
「那……剩下的呢?」
「你有想法?」瞧她眼巴巴望著,肯定是心里有譜,教他稍稍寬慰了些。
「嗯,我算了算,這人數倒還挺夠的,既然有歌伎、伶人、舞娘,咱們就能湊團戲班了。」等他銷假進宮,她就多了點事能忙,日後他要是辭官,他們還能當個戲班團主呢,往後日子就不愁了。
都蝶引徑自想得極樂,眼角余光卻瞥見他的神色愈來愈沉。「六郎哥,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我覺得你心情很不好。」
烏玄度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隨即一把將她抱起。「陪我沐浴。」
「不要,天色還亮著,我不要!」都蝶引花容失色,手腳並用地掙扎著。
「喔,原來你覺得等天色暗點宮燈較有風情?一會我就讓人將庫里那兩盞宮燈一並搬進浴池。」
「六郎哥,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她真的模不著頭緒!
「這人生在世有什麼好氣?生氣不過是與自己過不去,沒什麼好氣的。」
「可問題是我覺得你很氣啊!」
「別怕,一會好好幫我解氣。」
「六郎哥,你明天就要銷假了,你得要養精蓄銳才成。」都蝶引狗腿地撒嬌著,在他懷里像只小綿羊般溫煦,就盼他能放過她。
「可不是,就等著你幫我養精蓄銳。」烏玄度笑得很假,面無表情地將她抱進浴池里。
「烏玄度,你不要以為我都不會生氣喔!」她用嬌軟的嗓音喝斥著。
「嗯,讓我見識見識吧。」
第十章 留下美人組戲班(2)
「不要鬧了……不要月兌我衣服……你……」都蝶引放棄掙扎了,只好用雙手遮著自己的雙眼。
只因這浴池就在主屋的西邊,黃昏時斜映的余暉會從敞開的兩面大窗照入,映得滿池生輝,任何一個角落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更可怕的酷刑來了……每每他說共浴,可實則是他替她淨身。
她真不知道這時候到底要遮她的眼,還是遮他的眼。
「不用遮,你打小我就瞧過了,還曾經和樂盈給你換過尿布。」他說著,拿著皂角在她身上游移著。
「不準說尿布!」都蝶引羞紅臉,耍狠地瞪著他。「還有,我現在不是樂緣,我現在是都蝶引,這身子和以前是不一樣的!」
「嗯……確實是不一樣。」他動情的黑眸大方地欣賞起她泛著緋紅的縴瘦身軀。「瘦了點,我喜歡再長肉一點的。」大手輕捧著她的酥胸,長指時有時無地摩挲著柔女敕的蓓蕾。
「你……你先跟我說你到底在氣什麼,否則我可不依你!」不要以為她會每次都心疼他、任他予取予求。
烏玄度直睇著她噴火瀲灩的眸子。「那好,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留下那些女子是為了什麼。」
「不能留下嗎?」
「留下做什麼?」他捺著性子再問一次。
「我……想將她們組成戲班,橫豎她們都已經有所學,只要稍加編練個幾回就可成團了,日後你要是辭官,咱們當個團主不也挺好?」她想過了,要是辭官的話,皇上賞賜的莊子府邸都會收回,就算手頭上的現銀不少,可總得要好生盤算往後的日子呀。
烏玄度听得一愣一愣,沒料到她說組戲班是說真的。「所以,你沒打算讓她們給我暖床?」
都蝶引聞言,毫不客氣地往他耳上一掐。「你再給我說一次看看,信不信我就不要你了!」明知道她最討厭他去沾染其他人,還敢挑釁她!以往是在宮中,她再不懂事也得忍,但不代表她樂意!
烏玄度聞言,不怒反笑,輕啄著她的唇,堂而皇之地撬開她的唇,卷吮著她,大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滑到她身下揉撫著。
「你……我身上都是皂角泡沫,你……」她嬌喘連連,推拒不了只能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