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芳心 第5頁

早知如此,他干脆直接到寵物店去買一只來還比較快。

「我說汪大小姐,」韋樞盡可能地耐著性子,「你覺得我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把自己弄得又渴、又餓、又累的,只是為了來到這里尋你開心」

汪恩典眼楮亮了一下,「你又渴、又餓是吧?要不要來杯礦泉水呀?」賺外快的時間到嘍!

「好哇好哇!」韋樞自然是求之不得。現在別說是一杯了,就算是一缸,他也能夠一口飲盡。

「你等我一下。」汪恩典說著便進屋拿了個杯子,然後在屋旁的壓水機——就是那種現在鄉下或許還能見到、大多是厚鐵制成的柱狀物,上面或旁邊有根桿子,然後只要把桿子往下壓,就可以利用空氣壓力把地下水抽上來,再經由側邊那個像茶壺嘴的出口處流出水的抽水機器。

她將杯子盛滿水後,遞給他。

「這……」韋樞臉部的顏面神經有點抽筋。

「你不是要喝礦泉水嗎?拿去啊。」汪恩典真是受不了這種都市來的大少爺,人沒有知識也該有常識嘛!「這可是純度百分之百的礦泉水喔,比你在市面上買的更有品質保證。」

「是……嗎?」韋樞的顏面神經抽筋得更厲害。

「你喜歡紅蘿卜還是白蘿卜?」汪恩典又問。

「紅蘿卜。」韋樞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據實以答。

「算你識貨。」汪恩典說著又跑進菜園了。

「識什麼貨?」韋樞嘟嘟囔囔,然後不小心瞥到手中還拿著那杯「純度百分之百」的「礦泉水」,心想自己實在很渴,就算喝了這杯,頂多也只是拉肚子而已。

于是他先放在嘴巴啜了一小口。

「咦?」口感果然比市售的礦泉水要來得甘甜,韋樞頓時一口氣將它喝光光。

此時汪恩典又回來了,這次她手中多了條胡蘿卜。

「哪,超新鮮的喔!」她用水沖去它上面的泥土,然後丟給他。

「這……」韋樞的顏面神經又開始抽筋了。

「你不是餓了嗎?快吃呀!」汪恩典說。

「就這樣吃?」韋樞問。

「不然咧?難不成要請樂隊來演奏幾曲才能吃?」

「……噢。」韋樞無端吃了一頓排頭,本想把胡蘿卜往地上用力一甩,可是又不願被她看扁,因此只好咬牙切齒,狠狠地啃了一段。

反正已經做好拉肚子的心理準備,也不差這一根紅蘿卜。

「嗯!好甜喔!」這是他咀嚼以後忍不住叫出來的第一句話。

「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種的。」汪恩典搖頭晃腦,得意得不得了。接著,她手掌心朝上地擺到他的面前,「礦泉水一杯五十,胡蘿卜一根一百,總共是一百五十元,謝謝。」

積少成多,有了這些外快,她就可以幫狗狗多買一點狗罐頭和狗食品。

第2章(2)

「什麼?這樣就要一百五,你土匪啊!」韋樞雖然不曾把這種小錢放在眼里,但她這樣亂開價,簡直擺明了是敲詐。

汪恩典擺出比土匪更土匪的嘴臉,拼命動著手指頭向他催促。

「還有領養狗狗的費用五百。」為了不讓那些狗餓肚子,她被罵一聲土匪又如何?她身上又不會因此少掉一塊肉。再說她是用東西換來的,又不是用偷用搶的。

「算了算了。」韋樞懶得跟她計較,他從皮包抽出幾張大鈔,往她討債似的掌心上重重地一放,「拿去,剩下的不用找了。」

「那就謝啦!」汪恩典端著和氣生財的職業假笑,毫不客套地收下鈔票,「如果你還有其他需要,請盡避吩咐。」

「我會記得這句話的。」韋樞瞥了老天爺一眼,「現在,可以帶我去看狗了嗎?」

先前那撼動山林的經驗仍記憶猶新,所以當韋樞再次踏回狗兒的地盤,與它們面對面時,縱然中間仍隔著一道鐵絲網,他還是抱持著戒慎恐懼的態度。

據汪恩典的介紹,這塊空地是狗兒乘涼的地方,後面那間大屋則是狗屋。

「進來呀!」汪恩典向他招著手,嬌小的身材幾乎快被興奮吠叫、搖著尾巴,爭先恐後親近她的狗兒們所淹沒。

「不……了。」韋樞婉拒,並且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在外面看看就好。」

原本犀利的目光忽爾轉呀轉的,然後像是裝滿天上星月似的乍亮了起來,一抹怪笑接著躍上汪恩典未施胭脂的丹唇,兩朵因為日曬而暈染出來的嫣紅雲彩,則掛在那張女圭女圭臉的雙頰上相映生輝。

「哦——」她了然地點著頭,「你放心啦,它們不會咬你的。」

此刻的她,沒有平常那副憤世嫉俗的模樣,反而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講起話來還有著重重的童音,看起來年齡也小了許多。

剎那間,韋樞愣住了。

輕風柔化了她所有的線條,使她呈現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風貌;無數的耀眼光芒,從她身上輻射出來,讓太陽火紅的金光都為之失色。

原來,她的長相也可以這麼甜美呀!

他的心,莫名的一陣悸動。

「你發什麼呆啊你?」她不知何時走出那片鐵絲網,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嗄呃……沒,沒事。」韋樞眨眨眼,連忙收回失掉的三魂七魄。

「怪人。」汪恩典立刻送他一個封號,「你決定要養哪一只了嗎?」

「你喜歡哪一只?」這麼多只狗早把他眼楮閃盲了。

「到底是你要養,還是我要養呀?」汪恩典又恢復平常的乖僻,「而且我每一只都喜歡。」

「不然你給點建議。」對韋樞而言,狗都長得差不多一個樣,所以他連約克夏和吉女圭女圭都分不清。

小小的手掌立刻在他面前攤開,「拿來!」

「什麼?」韋樞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不是要建議嗎?一次兩百。」汪恩典說得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剛剛不是有多給你嗎?」難道他剛剛的一千元是給假的?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汪恩典分得可是很清楚的哩!

「好、好吧。」韋樞只好再模出兩百元「請教費」,不過他這次學聰明了,在給之前,他得先把游戲規則弄明白,「在這里是不是做什麼、要什麼、問什麼都要付錢?」

「你想知道是嗎?」汪恩典一把抽走那兩張紅花花的紙鈔,然後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兩百再拿來!但是看在你之前給過小費的分上,我慷慨一點打五折,算你一百就好。」

這答案夠明顯了吧?

「算你狠!」韋樞就這樣又被坑了一百。

「你想養大型狗或是小型狗?成犬還是幼犬?」既然錢已入袋,汪恩典便開始充當他的「狗」頭軍師。

「不會亂咬人的就好。」萬一他寶貝妹妹被咬,他身上的那層皮,鐵定會被人活生生地剝下。

「現在會亂咬人的只有‘人’。」汪恩典突然哲學了起來。

韋樞倒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理論,不過她說的還真有理!想他以前在學校、如今在商場,同學之間的嫉妒、朋友之間的誹謗、對手惡意的中傷,這些不是人咬人是什麼?

「其實狗是很有靈性的,只要你不去攻擊它,它也不會來攻擊你。」只要談到狗,汪恩典的話就會變多,態度也跟先前的「錢鬼」完全不同。

「這樣吧。」她說著又進入狗群中,然後取下掛在牆上的狗鏈,牽出了一只喜樂帝。

「這只狗叫萊西。」汪恩典就是用了電影「萊西」里狗主角的名字,「它聰明溫馴,不亂叫,今年才兩歲多,一年前遭人棄養丟在大馬路上。」

「哈、哈……」因天熱而咧嘴吐氣的萊西,仰頭看著主人,仿佛听得懂人話似的拼命搖著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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