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芳心 第4頁

「嗯,這樣狗就不會跑進來踩爛青菜了。」汪恩典一面自言自語,一面對他說,「我快好了。」

「不要緊,你慢慢來。」拍拍手上沾到的泥巴,韋樞其實很想趕快把正事辦一辦,然後趕快走人,否則依他來程所耗費的時間,他擔心他得在這座山的某一個角落里過夜。

「我高興要快就快、要慢就慢,不必你來指示。」一陣冷哼從始終未抬起的大斗笠下射出。

天氣熱已經夠令人肝火旺盛了,這男的還一直在旁邊煩她,弄得汪恩典更是心浮氣躁,很想動手扁人!

「呃……」韋樞愣了一下。他不過是客套罷了,她還真當真咧!

「呃什麼呃?你要是嫌我慢,不會過來幫忙嗎?」她不爽地抬眼瞪過去。

要比眼楮大是不是?好呀,誰怕誰!他瞠目瞪回去,「你這人怎麼搞的?我哪有嫌你慢……」

這一瞪,兩人總算有機會看清楚彼此的臉孔。

「咦——是你?」

「啊——是你!」

第2章(1)

「咦——是你?」她不就是一個星期前差點被他撞到、還罵他是大變態的那個小酷妹

「啊——是你!」他竟然是一個星期前差點撞到她、還被她罵是大變態的那個有錢大少!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驚呼,顯然這一驚非同小可。

由于這年頭經濟不景氣,那種明明是對方撞了人、卻慘遭對方反咬一口,最後只好自認倒霉、花錢消災的事就特別多。

所以雖說車禍當時,他們兩個人都沒啥大損傷,但是他卻在事隔好幾天後找上門來,不禁讓她的腦海即刻閃過一個念頭——此人居心叵測!

「不,不是我。」她連忙壓低帽沿,加以否認。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原來是你呀!」韋樞好笑地哼道,「難怪我一直覺得你我似曾相識。」

「這位先生你還真愛開玩笑,今天可是我們初次見面耶!」汪恩典才不會笨到去承認咧!

「這麼說——是我認錯人嘍?」他問。

汪恩典被他那張詭譎的笑臉笑到頭皮發麻,連忙賠笑道︰「絕對是,絕對是!因為我這人天生就是一副大眾臉。」為何冤家總是路窄呢?

「但是我對于看過的臉孔向來是過目不忘的呀,尤其是對美女或者是……」韋樞意有所指地盯著她,「長相特別的女孩。」

居然敢暗示我是丑女……你給我記住!

「人非聖賢嘛!」汪恩典嘴角微微抽搐。

「看來確是如此,不過……唉,真是可惜。」韋樞欲語還休。

「可惜什麼?」汪恩典好奇追問。

很難想象有人的表情可以變得這麼快,一會兒冷漠、一會兒又裝客氣,明明看起來就是個小女孩的模樣,卻又佯裝是個成熟理性的大人,這令韋樞忍不住想逗弄她。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他接著又是一聲嘆息,「之前我曾經不小心差點撞到一個女孩,害她受了傷,事後我一直耿耿于懷,所以立下誓言,如果哪一天再讓我遇到那個女孩的話,我想……」

「你想怎麼樣?」不管他想怎麼樣,汪恩典心中都已經想好因應對策了。

就算他長得人模人樣,全身上下穿的又都是名牌,開的也是名貴跑車,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他那身名牌全是「路邊攤」的仿冒品,那輛跑車也是作奸犯科搶來的,因此他若是打著如意算盤前來敲詐或是索賠,那她就馬上放狗出來咬人!

「我想用我的一輩子來補償她,以表達我的歉意。」韋樞開玩笑地說。

「一輩子?!」汪恩典嚇得大叫,「拜托!誰要你用你的一輩子來補償我?你饒了我……呃……」

數落的字句猝然停止,因為有人已經自己露出馬腳啦!

「呃什麼呃啊?」韋樞一派悠閑地瞅著她,總算一報還一報了。

「哼!要你管。」汪恩典趾高氣揚,別過頭去不看他。

這一仗很明顯的是他贏嘍!「那天的那個女孩果然就是你。」

再裝下去就不像了。

「是我又怎樣?」汪恩典揮著手中的榔頭,態度可得很。

對喔,是她又怎樣?

其實韋樞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要追根究底,總之強龍不壓地頭蛇,看在她手中榔頭……不,是看在相逢自是有緣的分上,兩人之間除了她踹了他一腳痛得半死、還罵他變態以外,其實也沒啥大過節,更何況他韋樞又不是什麼小氣的人,犯不著和一個小女孩斗氣。

「我們化敵為友吧!」他伸出友誼的手。

「誰跟你敵啊友的?」汪恩典仍是全身帶著刺。

她嘴巴雖然沒有說好,但也沒有說不,不是嗎?

「是呀,算我說錯話。」韋樞笑著給她台階下。

「反正你是要錢沒有,要命就一條。」汪恩典豁出去了。「我不是來要錢也不是來要命,我只是想來詢問領養小狽的事。」韋樞實在不懂,像她年紀這麼輕的女孩就該有朝氣和活力嘛,何必沒事老把自己繃得像只刺蝟,而且個性還這麼別扭?

「你想養狗?」汪恩典立刻換上精明能干的態度,對他做起身家調查,「你住哪兒呀?住的是公寓、大廈,還是獨門獨院?單身還是已婚?自己住還是和別人住?家里還有哪些人……」

「等等,等等!」韋樞好不容易才在那一連串的問號中找到說話的空隙,「你能不能一個問題、一個問題慢慢來,還有,你問這些做什麼?」

她前一秒鐘還在仇視他,後一秒鐘就急著想要知道他的一切,這種轉變會不會太快?莫非……她對他……

呵呵,他只能說,人長得太帥難道也是一種罪過?

「你不是要來領養狗的嗎?」汪恩典摘下頭上的斗笠來扇風。

「是呀,可……」韋樞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

「那不就結啦!」汪恩典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喜歡小孩和小動物嗎?有沒有正當工作?會不會經常不在家?對狗毛會過敏嗎?」

「問完了嗎?」韋樞等著她繼續放馬過來。

「就這些了。」汪恩典點頭。

「那麼我現在就來為你一一解答。」他這人雖然花心,但對女人卻絕對誠實;何況依他的經驗,就算他現在不說,那些對他有意圖的女人一樣會想辦法查出來,「我單身——如果你特別關心這點的話。」

他得到的響應是嗤之以鼻。

「我今年二十八歲,血型是B型,身高一八八厘米,體重……」他接收到她翻著白眼、劃著食指,示意他略過這些的信息。

他聳聳肩,只好遵照辦理,「我住的是獨門獨院,有正當職業。自從我不是小孩以後,就沒再接觸過小孩,也從沒養過小動物;至于要不要在家,全看我的心情而定。此外,我身強體健,只對太黏的女人過敏。」

汪恩典在那頭听得只差沒打瞌睡。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還可以附上學歷證明。」韋樞露出迷人的微笑。

汪恩典受不了地撇撇嘴,「還有沒有要補充的?」又不是在應征工作,要不要干脆再多加幾篇自傳和健康報告?

「報告‘班長’,應該沒有了。」他還故意兩腳並攏,瀟灑地敬了一個舉手禮,「不過除了最後一個問題以外,我不懂其他問題和我要領養狗有什麼關系?」

「關系可大了。」汪恩典杏眼圓睜地叫道,「我要先知道你家適不適合養狗,你會不會是個好主人,這樣我才能決定要不要把狗給你。」

般半天原來是他自作多情,誤以為她忽然轉性,對他有意……但,不過是養條狗,她哪來那麼多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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