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在冬季 第13頁

刁名豪覺得自己難得在她面前這麼得意,連走起路來都覺得有風。

「你……你……」季襄雪氣急敗壞,久久罵不出半個字。

跺腳離去前,她索性以行動代替言語,用拳頭在他的胃部留下不滿。

據說,為了逞那一時的口舌之快,他一直到了下午,還抱著肚子直不起腰。

那個死刁民!

居然……居然……跟她開那種玩笑?!

但是不可否認的,當他用那種熱情的眼神與她交纏時,和那種溫柔的口吻傾吐霸氣的愛意時,還有他用親密的動作在她耳邊廝磨時;她的體內真的變得好熱好熱,她的心也跳得好快好快,渾身還飄飄然地仿佛到了仙境,而當謎底揭曉時,她竟覺得……失望?!

「不不不,等等!這是怎麼一回事?」季襄雪幾乎是從床上跳坐起來。「我只是對他有點好感而已,這並不表示我就要以身相許呀,我這是發什麼春了我……」

她盡彼著理清自己的思緒,卻忽略了她在耍弄對方的同時,其實對方也在跟她玩欲擒故縱的游戲,因此同樣的疑惑在她的腦海里轉了一整夜,結果什麼答案也沒得到。

倒是翌日清晨,她在鏡中看到自己因為失眠而頂著的貓熊眼。

「啊……!」她失聲尖叫。「這……這……」

此事非同小可,天塌下來也沒此來得事態嚴重。

「那個臭家伙、王八蛋、大爛人,他居然害我有黑眼圈……」季襄雪急忙又抹又敷,邊罵還邊詛咒。「豬八戒,你嘴巴會長水泡,說話會咬到舌頭,喝水也會被水嗆到……天呀,黑眼圈!」

不管如何,她這下子是和他杠定了,而且她發誓,要是沒扳回這一城,姑娘她就跟他改姓刁!

「早啊!」不同于她周身所覆蓋的陰暗,刁名豪今晨的心情看起來簡直是棒呆了。

這要論賭氣,季襄雪若是天下排名第二,就沒人敢自稱為第一。

「哼。」她別過頭不甩他。

「怎麼啦,今天喉嚨不舒服呀?」可惜她的冷若冰霜絲毫未減那斯文瀟灑立體五官上的燦若冬陽。

「哼。」季襄雪干脆踩著高跟鞋,走到另一邊坐著乘涼,嘴里則不時嘀嘀咕咕。「笑吧,你再笑吧,笑死你最好,我等著看你樂極生悲。」

「哈,該工作了耶。」刁名豪拿起長刷喊著。

「奇怪?哪來的蚊蟲這麼煩人?」季襄雪揮著玉手,對著空氣嬌嚷。

「莫非你還在氣昨天的事呀?」刁名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哼!」季襄雪把俏臉又轉向與他相反的方向,暗暗發誓再也不要和那個討厭鬼講半——句——話。

「你知道嗎?」刁名豪不受影響地靠過來。「你之所以會生氣,就表示你對我其實也有意,只是你選擇逃避,不願坦誠地去理清自己的感情。」

小女人的心事似乎讓人一下子點了出來,季襄雪就算抵死不承認,內心世界卻開始有些動搖。

「我對你有意?」她惱羞成怒,再也忍不住地罵出來,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尖。「我選擇逃避?我不願坦誠地去理清自己的感情?放你的狗臭屁!」

反正她發的誓是再也不要跟他講「半」句話,可卻沒發誓不能跟他講「很多」話喔。

「文雅一點,文雅一點。」刁名豪模模快被吼破的耳膜,好意提醒她。

對呀,他不說她還險些著了他的道,人家他故意要惹她生氣,她就偏不氣,這氣出了皺紋可不劃算呢。

一想到這里,季襄雪馬上化悲憤為力量。

「你要文雅是嗎?」她仰起小臉沖著他媚笑,泛成深褐色的水眸盈滿著蠱惑人心的咒語,帶電的粉荑則輕柔和緩地順著他的發際滑到他的下巴。

「喝……」刁名豪立刻被她撩撥得心亂如麻,呼吸急促。

也不管四下有無他人的存在,此時當頭,就算全世界的人皆擠在這兒,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他不受控制地朝她的瑰艷芳澤尋去。

就在兩方雙唇即將融為一體之時,于他頰邊游走的軟綿酥手猝地化成九陰白骨爪,然後出手狠毒地揪住他的耳朵。

「哇呀——」意亂情迷的申吟不禁變了調,刁名豪吃痛的哀嚎。

「這樣夠文雅了吧。」季襄雪笑得很「文雅」,手下的功夫也不含糊,一片薄肉軟骨已讓她扭了好幾圈。

「夠……夠……夠……」好漢不吃眼前虧。刁名豪此分此秒哪敢有任何異議,除非不想要他的耳朵了。

「這還差不多。」季襄雪松開魔掌,得意洋洋地拍拍小手,仿佛上面沾了什麼污垢塵埃。

「哎唷……你想害你老公變聾子呀。」刁名豪連忙捂著重獲自由的听覺器官,跳到遠方怪叫一通。

「你還貧嘴?」季襄雪伸出蓮花指,恫嚇地在他面前舞來舞去。

這會兒換她神清氣爽,心情棒呆了。

「哈,你的實習成績可是操在我的手上耶,你起碼對我好一點吧。」刁名豪相信他的耳朵現在一定是又紅又腫。

「喲——威脅起人來啦?」季襄雪吊起嗓子,眯起眼楮。

「我不是威脅,我這是在請求。」刁名豪沒好氣地說。

「威脅也罷、請求也罷,橫豎我會去找教授把我調到別組去。」而且要離他越遠越好——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喔,Shit!」一進八號倉就讓一頭顯然憋尿憋了很久的蠢牛撒了一腳,加上剛剛前去請調,卻被教授打了回票,莫怪季襄雪會顧不得優雅,破口便是一聲痛罵。

「哇哈哈……」一旁的刁名豪立即咧開大嘴,以夸張的笑聲回應她的災難。「對不起,那不是Shit,而是牛尿……哈哈……」

這大清早的,便接二連三地遇到諸多不順已經讓人夠嘔了,偏偏有人就是喜歡落井下石,火上加油,促使她原本不爽的情緒飆到最高點。

「你……」季襄雪氣得想掐住他的脖子,看他不能呼吸的時候是不是也能笑得這麼開心。

「我說的本來就沒錯嘛!炳哈……不然你問問大家,濺在你腳上的是Shit呢,還是牛尿。」刁名豪一臉的幸災樂禍。

「死‘刁民’,你再笑!」季襄雪憤然地發出警告,並抬起弧度誘人的小腿,試著抖掉鞋跟上的黃液,那股啃鼻的臭味令她頻頻皺眉。

「刁名豪,刁名豪,我叫刁名豪。」刁名豪每次都不忘糾正她。

雖然他不嫌煩,但她卻早就被他煩死了,所以肝火就更旺。

「我就偏要說你姓‘死’名‘刁民’!」季襄雪指著他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認定他是凶手。「是你故意陷害我的對不對?」

「你也真是愛說笑,它要尿就尿,根本不關我的事,我哪來那麼大的本事掌控它的泌尿系統,這又不是在開水龍頭。」刁名豪老神在在。

「是——嗎?」季襄雪冷笑。「那麼獨樂樂就不如眾樂樂吧!」

不懷好意的話語未歇,濕淋淋的鞋跟已往刁名豪的褲管上猛擦。

「喂!你在做什麼?」刁名豪可不想沾了一身騷氣,急忙到處閃躲。

「別跑嘛,這味道正適合你呢。」季襄雪笑盈盈地跟在後面追逐。

「謝啦,大爺我從不擦‘香水’。」刁名豪邊跑邊說。

「那你就更該試試。」季襄雪轉身一變,變成了最佳推銷員,努力哄騙著顧客選用自家品牌的優良產品。

一場你追我趕的晨間運動于是正式展開,冒煙的怒濤也逐漸轉化為愉快的氣氛,兩人在八號倉內東鑽西沖,跑到後來反而成了一種笑鬧的游戲。

其他工作人員見狀也不覺莞爾,為了避免遭到不必要的波及,紛紛退到暴風圈外,讓他倆玩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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