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在冬季 第26頁

「那也得看你付不付得起!」這個臭刁民。季襄雪氣急敗壞地跺著腳。

他是故意誤導她的!

「嗟,想要人幫你擦澡?你另請高明吧!」她搶過他手里的毛巾,然後再度往他臉上丟。

「討——厭啦!」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刁名豪于是又開始三八了。「要我在其他人面前袒胸露背,人家我會害羞ㄋㄟ。」

面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無理頭,季襄雪往往是被弄得啼笑皆非。

「該害羞的是我……」慢著,這麼說似乎不太對,她想了想又換了另外一種說法。「羞你的屁啦,我堂堂一個大女生幫你,你才應該害羞咧。」

「反正我的遲早都要讓你看,那麼早看晚看也就沒啥差別是吧?」刁名豪把話講得那麼明白了,她要是再不懂,他只好使出殺手鋼;否則這要等她自己開竅,不曉得要等到民國幾百年。

「你……在說什麼呀?」季襄雪眨眨眼,果然一時無法意會過來。

「我在說……」刁名豪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拉近自己。

「嗄……」季襄雪猝不及防,整個人不禁失去重心。

刁名豪順勢將她按在床上,再用自己的重量壓制她,然後做了一件他一直想做而沒做的事。「……這個。」

說著,他恣情深深地吻住她。

每個人小時候或多或少都有過這樣的記憶,一些認識或不認識的大人也不管你喜不喜歡,亦不曾顧及你的感受,見了面就猛捏你的小臉小手直夸——

「哇,弟弟你好可愛喔」或「哇,妹妹你好漂亮喔」。

季襄雪打從出生就是個美人胚子,所以這種不愉快的經驗更是不勝枚舉,久而久之,內心的抗拒便很自然地反映在身體的行為上,因此她有所謂的「潔癖」。

她討厭家人以外的閑人踫她、模她、抱她,當然也包括了——吻她。

沒錯,她渾然天成的冷艷嫵媚,一副就是做人情婦的性感調調,每個人一見到她,又總會看到一堆男人圍著她在打情罵俏,基于人類特有的「自以為是」的聯想力,大家便認定她人盡可夫,在「那方面」也是「身經百戰」。

事實上,她很小就學會要如何保護自己,因此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半個人能在她身上佔到半點便宜,或偷到什麼香,刁名豪算是第一個僥幸得手的幸運者。

所以當他品嘗到的是一片未經墾荒的處女地時,他不禁匪夷所思地閃過了好幾片疑雲。

無論原因為何,這只會讓他愈加珍惜憐愛她。

「呃……」尚未由震懾中恢復神志的女主角,儼然失去了意識,四肢已呈僵化狀態,靈魂也仿佛月兌了竅,腦海里全是渾渾噩噩的大空白,只能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近到失去焦距的俊顏;更遑論去體驗這珍貴的一刻,或是一般愛情小說上用盡所有形容詞所描述的甜蜜。

「襄雪……」刁名豪逐漸放開她的唇,然後戀棧地在她唇周附近廝磨。

為了證明依舊殘存在他口內的那股青澀味,他再次欺向她微啟的芳澤。

「喝……」季襄雪二度陷入驚駭中,根本不記得自己又讓他吻了多久。

只是兩舌繾綣交纏所引發的熱力,氣勢宏偉龐大地教人害怕,噴張的血流疾速奔馳在管脈中,令她的心髒無法負荷,這種幾乎不能呼吸的感覺反而使她霍然清醒,重新歸隊的肢體語言登時火爆地產生反彈。

「你——這只豬——八——戒!」她忿然推開壓在身上的重量,啪地就先賞他一個山東大鍋貼。

「襄雪,我……」刁名豪錯愕不已。

他一直以為她很喜歡這些吻,至少她的身體反應是這麼告訴他。

「不許你隨便叫我的名字!」季襄雪憤怒地拿起枕頭,乒乒乓乓就是一陣亂打「你當我是誰啊?想摟就摟、想親就親,人家阻街女郎起碼還要按件計酬咧!」

「你別激動,我是……啊……腳!小心我的腳!」礙于左腳不便,刁名豪連連中彈。

「激動?我當然不激動,我干麼要激動,我有什麼好激動的?你說,你說呀?!」暴躁的猛攻繼續從四處飛降,季襄雪很不「激動」地齜著牙、咧著嘴。

「襄雪……」刁名豪抱頭鼠竄。

此刻他不禁要感謝老天保佑,幸好他睡的不是綠豆殼枕頭,也幸好她拿的不是桌上的那把水果刀,或是旁邊那個不銹鋼制的洗臉盆,要不他這下子恐怕就……

「喝——」沒料到他為了避開敵軍的襲擊而左閃右躲,卻因所在的地理位置「險峻」,結果他一個不留神,緊接著只听到連續好幾聲的砰砰砰,再下一幕他整個人已從床上狠狠地摔到床下去了。

「哎唷喂呀……」刁名豪抱著先著地的後腦勺,又揉著次落地的脊椎和,然後又捧著最後吻上地面的左腿。

曾經到訪過的探望者的簽名則在那圈石膏上,對著他冷笑。

「嗄……」季襄雪急忙鳴鼓收兵,扔下凶器,然後慌張地蹬著小碎步跑來慰問。「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怎麼樣?」

「哎喲……」命運悲涼的病患目前只會慘叫。

「噢,好乖好乖,不痛不痛,你究竟是摔到哪兒啦?快讓我看看有沒有怎麼樣。」季襄雪疼惜地模模他的頭。

這大概是他認識她以來,她講出最溫柔、也是他听起來最順耳的一句話。

「哎喲唷……」刁名豪利用僅有的力氣一一指出痛處,但是他所指的差不多是全身的每一寸。

「好可憐喔。」季襄雪又輕輕地拍拍他的臉。

早知這樣就能讓她待他好些,刁名豪早就讓自己多摔幾次了。

原來,大丈夫偶爾當當小男人也未嘗不是件壞事;只是仔細回顧過往,他似乎一直也是以小男人的姿態與她見面的多。

「哎喲……」好吧,要裝就裝得像一點。他眨著小狽乞憐又無辜的雙眼,故意喊得更大聲。

「好啦,好啦,我曉得你很痛。來,我們先把你弄回床上去。」季襄雪鑽進他的胳肢窩,努力了半天才又讓他躺回原位。

她接著幫他做檢查。

數分鐘後,雖然已經沒有那麼痛了,可刁名豪仍持續地哀嚎著。

「還好,應該沒什麼大礙。」她拍拍他,然後嘴巴一嘟,忍不住開始發牢騷。

「真是的,我差點被你嚇死,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

「我……」這到底是誰不小心啊?要不是得繼續裝可憐,刁名豪早跳起來和她爭辯了。

不過她說差點被他嚇死,那是不是……有可能……表示她終于開竅啦?

刁名豪不禁定眸瞅著那張精致無瑕的艷容,企圖從上面尋出他想要找到的蛛絲馬跡。

「嗯?」怎麼突然沒聲音啦?季襄雪納悶地抬起頭,正巧與他熱情洋溢的炯炯目光相望,一股沸騰騰的暖流剎那間竄及全身。

奇咧,她最近對他的反應越來越不對勁喔!自己又不是沒被人死盯過,她干麼要臉紅?

「看什麼看?」她忙撇開赧顏斥喝。「沒看過這麼窈窕、漂亮、高貴又大方的大美女嗎?」

倘若換作平時,刁名豪必定會哈哈大笑,然後再好好地消遣她一番,可他這回卻出人意表地正經得不得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他伸出雙手包住她的手,以柔得不能再柔的音調說︰「真的很愛你。」

「啥?!」猛地听到這樣驚人的告白,季襄雪咋舌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沒多久,她便笑著甩開他的手。

「哈,說的和真的一樣似的!」他一定是存心和她開玩笑,好看看她的反應之後再來取笑她。「少來了,我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啦,你居然跟我來這套?嗟,你以為我會上當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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