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原本就是帶來給你吃的,好歹要讓你過目一下嘛。」冀祺咬著一根打斜的牙簽,灑月兌不羈的酷相頗具當年小馬哥的英姿。「對了,里面還有個便當,不過我剛剛把它吃了,味道還不賴。」
「哪有人吃完了才送人?沒誠意!」一道溫泉流過肺腑令人心頭暖烘烘地,但表面上季銀芽仍裝著不領情。
「有什麼辦法,誰教你溜出去那麼久,我等餓了嘛。」冀祺勾勾指頭,連發好幾道催命符。「好啦,有話咱們一會兒再敘,先放我進去上廁所吧。」
「喔……好。」季銀芽想都沒想,便乖巧地遞出鑰匙。
「謝啦。」冀祺連忙打開所有防線,直沖目的地。
待季銀芽拄著拐杖慢慢走進屋,他已解除警報完成清倉的工作。
「哇——險些得膀胱炎,你再晚一步回來,我就要去灌溉你家對面的那棵樹嘍」冀祺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倜儻俊俏的面龐上寫著滿足。
「你等很久啊?」說不笑,季銀芽還是笑出聲。這人夸張的肢體語言很適合去演喜劇呢!
「從太陽在東邊等到太陽到西邊,身上都生蜘蛛網了,你說久不久?」冀祺沒好氣地扇著唇,結實的長腿自動自發地吸至廚房。
「呃……對不起,我一早就出門了,不過……你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等那麼久必是有事相求。
「來看你呀,你不會真當我是來野餐的吧?」冀祺掀眉怪叫。再現身客廳時,嘴里已多了枝從冰箱冷凍室挖掘到的雪糕。
所謂「姻緣天注定」,他再一次見到她之後,這句話便突如其來干擾著他的腦波,他對她的關懷過度遠超過任何人,故他想來確認一下自己的感覺。
「哦」季銀芽懷疑。他真的只是專程來探望她?
不,不對!她先別急著高興,莫忘有他在的地方,她少不了會有場災禍,如今惡耗尚未由她身上傳出,這意味著……
「喂!你剛剛進來時,門窗是不是關好的?我瓦斯是不是沒關?家里是不是哪兒有異常?還、還是……」季銀芽有點兒歇斯底里,腦里盡是小偷、氣爆……等等悲慘的事。
「你冷靜一下,我幫你查查就是了。」
冀祺說著便把她家里里外外全晃了一遍,廚房的瓦斯自然也沒有錯過。
一趟下來,他唯一發現的異常只有她而已。
「什麼都沒有啊,瓦斯也是關看好好的嘛。」他攤攤兩手,聳聳肩,啃完的冰棒棍有一半露在唇外擺上擺下
「是嗎?那就好。」他很確定的點頭使季銀芽無端安了心。旋即憶起方才的失態,又觸及他直視過來的眼神,她羞愧地恨不得就此變成隱形人。
他會怎麼看她?一個患有被害妄想癥的老處女?
「都是你啦!害人家神經兮兮的……你道我家是公園呀,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人家戲院都還得花錢買票才能進去咧。」她遷怒地拿椅墊扔他,對他一消失就是兩個星期大有微詞。
至于為什麼,她卻從未細思過,冥冥中總覺得再見到他騎著鐵馬的逍遙身影就像大晴天里會看到陽光一樣地天經地義。
很詭異吧?
尤其他倆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彼此的磁場似乎也不合,而他的出現好像也總是會帶給她一些負能量。
「Strike,好球!」冀祺賣弄地擺了個POSE接住他讀國中以後,就一直是學校棒球校隊的最佳捕手哩。
「不理你了!」他的吊兒郎當令季銀芽更惱。
這樣就生氣啦。「對不起嘛,我湊巧有事出國了。」
美國總公司正好有一場盛大的新產品發表會,他身為頭頭兒,怎能缺席?
「那是你家的事。」季銀芽賭氣地把臉撇向另一方。
「真的嘛,我原想打個電話問你好點沒,可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家的電話號碼,想寫信,又沒地址
他舉手發誓。
「不听,不听,晚上有鬼來听!」季銀芽孩子氣地捂住雙耳。
「別這樣嘛,我曉得我錯了,任何理由均不足以成為理由……」怪咧?怎麼他越听越覺得兩人上演的戲碼,宛如被老婆誤會的老公正在拼命解釋他出差當日的行蹤?
他攀然頓了,精銳干練的統籌神經仿佛從中覓獲了什麼。
「嘿!你該不會是……想我吧?」性感的雙唇緩緩泄出他的猜測,整顆心跟著暖洋洋的,飛揚的情緒也產生了曖昧的發酵,原本只是覺得該為她的傷負點責任的念頭,也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誰、誰想你?」季銀芽但感體溫倏地上升,渾身的血液迅速直沖顱項,造成她嚴重的腦充血,脹熱的紅潮幾乎焚毀掉她好幾層皮。
「哇!這麼絕情?」冀祺嘻皮笑顏,打商量地用肘部撞撞她。「不然,一點點,只要有一點點想,我就心滿意足了好不好?」
「沒有,一點點也沒有!這人有夠壞,戲弄她那麼好玩嗎?季銀芽真想以九陰白骨抓花他的俊容。
「是嗎?那真可惜,我倒是挺想你的。」冀棋輕聲咕噥.
看慣了女人總是打扮得美美的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她幾次失足的狼狽慘狀著實令他印象深刻,每每想起皆會引發他的大笑,因此心情想要不好也不行,而且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讓他有這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什麼?」是她隱約听到的那樣嗎?季銀芽吶吶地睜圓靈眸,氣勢接著軟了一截。
「沒,沒听見就算了。」冀祺搖搖頭,把話題岔開。
‘對啦,你今天扛著石膏腿是跑去參加奧運啦?」
「我去上班。」惜楓和襄雪都不在,博陽趕稿時也不會回來,他說要來也是敷衍,家里突然好靜,她若再「呆」下去,就算沒變成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也會發霉,而且一個人亂無聊的,所以她今晨才臨時決定到公司吸取一點人氣。
「上班?你超人啊?腿這樣了還去上班?你老板是一個月給你多少錢,要你這麼賣命?」專門制造麻煩又沒大腦的女人,也不想想她的行動有多不便,萬一再跌斷什麼還得了?
「咦——怪咧,我高興賣命嫌錢礙到你啦?」季銀芽也學他大聲。
「我是關心你嘛。」勃然驚覺自己太凶,冀祺懊悔地抓抓漆黑的頭發,連忙降低幾十分貝的音量。
希罕啊?哼!季銀芽付之一笑地搬出逐客令。「我要休息了,再見。」
「也對,你是該好好休息休息,那我明天再來看你,你乖乖在家養傷,不準又跑去上班喔。」冀祺臨去前仍像個老媽子。
季銀芽沒有回答便逕自躲進房間。
坐在床沿時,她幾番參酌他剛剛說想她一事,她覺得她必定是听錯了。
小娟︰
打電話給捕狗隊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況且被抓去的狗兒大多也只有死路一條,那只會使我心情更惡劣。(瞧,我竟然用了三個‘只’……)
在很多國家中,即使當事人同意,法律也不贊成讓病重的患者使用「安樂死」,但我不太了解,為什麼人對人以外的動物就可以呢?
這一點一直令我覺得可笑,因為我認為人類根本沒有資格去決定別種動物的生死,而同樣是生命,為什麼會差別待遇?就算是語言不通,人也應該听得懂動物的哀號聲吧?
當然啦,畢竟要找到像電影「輕聲細語」中男主角那樣會「第二種語言」的人很難,可今天若是換成「牛」,他還不是听不懂它在哞什麼……
我也不贊同你的「輪回說」。
你有沒有想過,說不定在其他動物看來,或許就是要贖罪,所以我們這輩子才會淪為「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