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有問題 第19頁

「先別高興得太早,他的本體能不能活下去則要看他的造化,別忘了他身上仍有殘毒。」大師的笑臉首度不見。

「那要怎麼辦?」許幼薇聲淚俱下。

「你放心,耿忻中的毒不算什麼,我找來的醫生,乃咱家‘七聖’中鼎鼎大名的玉菩薩‘天璣’,也就是人稱現代華陀的水柔,你別瞧她年紀輕輕的,她除了是大醫院的院長外,還常常支援警署破獲許多大案子呢!」王佑鑫勾住許幼薇的肩安慰道。

「丫頭。」大師對許幼薇交代。「我必須事先警告你,你要有心理準備,你倆的愛情還要經過一番考驗。」

「什麼考驗?」她問,王佑堯和蝦米也問。

「初離或初附人體的靈魂宛如初生的嬰兒般沒有記憶,在漸漸擷取人的陽氣後才會慢慢地恢復。」「因此他對以往的一切完全沒有印象。」許幼薇恍然大悟。

「沒錯,靈魂時的他在個性上也會回溯至最純真的一面。」

「我就說嘛,他的性格怎與我以前听說過的耿忻完全不同。」蝦米茅塞頓開。

「別插嘴,大師,來來來,繼續。」王佑鑫很自然的拾起放在地上的牛肉干,也和大師一同吃了起來。

大師滿足地咀嚼,灌了一口葫蘆中的酒後才道︰「只有兩種力量能支撐一個垂死的生命,一是希望.一是仇恨。他因為在臨死前遇到了什麼讓他不願罷休的事,但苦于無法行動,故靈魂才會出體幫他達成心願。」

拿了一條巧克力棒,他指著許幼薇。

「師父,重點、重點!」蝦米嚷著,師父長篇大論的毛病又犯了。

「重點是那個考驗呀,丫頭……欺,難為你了。」大師憐憫地看著許幼薇,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哪個考驗呀?師父你就別賣關子啦!」蝦米手貼胸口,瞧師父的表情,似乎不是小事。

「是啊!」許幼薇和王佑鑫也急得很。

「我話僅止于此,剩下的醫療部分和他的求生意志,就不是老頭子我所能幫忙的。」提起紅背包,大師捧著一包吉司球小點心就要走了。

「等等,師父,你這樣有說等于沒說嘛!」蝦米發牢騷。

「臭徒弟,我泄漏的天機已太多。」大師叩叩蝦米的額,轉而指向許幼薇。「反正到時丫頭你自會明了。屆時別忘了你便是破解考驗之門的鑰匙。」

大師跳著草裙舞、扭著往門外走了。「我現在要回夏威夷享福了,拜拜,各位北鼻(baby)。」他說完竟哼起哀怨的曲兒——「問世間,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歌聲隨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無菌醫療室里的設備多到讓人眼花撩亂,簡直就像一間小型醫院,然戴上口罩、手套,又穿上無菌衣的許幼薇,一眼瞥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耿欣時,便難過地跪在床前失聲痛哭。

「喔,老天,喔,老天,喔!」她現在知道蝦米說的不大好看是什麼回事,也明白耿欣堅持不讓她看的理由。

站在隔離玻璃窗外的蝦米見狀,也忍不住啜位,就連王佑蠡亦覺得鼻酸。

「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被人折騰成這樣?」許幼薇不能相信地直搖頭,眼前這枯瘦如柴、身上多處潰爛的軀體,哪像是她初時撞見的翩翩美男子?

她心如刀割,悲喜交集地與他五指相握。

「他嚴重缺乏營養,因為長期臥病沒人照顧顧,故渾身長滿褥瘡和發炎,關在無菌室是要防止任何細菌感染。」水柔細心地替他換藥,並為她說明病情。

「他會好的,對不對?」許幼薇看得肝腸寸斷。

「他體內的毒,我已經檢驗出來是氯化物,此物的毒性相當強,僅須非常少量就能致命,他能存活到現在,真是奇跡。」水柔避重就輕。

「但是他還是會好,對不對?」她執拗地要听到一個答案。

「我不想騙你,他昏厥過久,體內髒器、細胞又浸泡于毒性的環境那麼久……我絕對會盡力而為,但其他的……只能听天命了。」水柔不得不老實說。

「你一定要醫好他,我求求你。」她流下來的串串珍珠,有幾顆滴在耿欣干枯的手背上。

「我會竭盡所能。」水柔暗自唏噓。

「讓我在旁邊陪著他好嗎?我保證不會打擾到你的工作。」她涕泗漣漣眨著悲哀的淚眸。

「嗯。」水柔怎能拒絕的了?相信她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吧!

「謝謝。」她對著闔上的門說,轉過頭,她將臉趴在他的手邊,輕輕地磨蹭著,她想好好品味一下這種想像已久的真實觸感。不管之後會變得如何、遭遇怎樣的考驗,她都會陪他一起走過的。

「你好傻。」有人說,聲音雖然比較低沉,但沒錯,是他,她的耿忻。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眼,他正坐著看她,擰著寵憐的眉宇,身上本來插著的數條點滴著也拔掉了,他甚至恢復了健康時的軒昂雋偉。

「忻?你沒事?醫生剛剛才跟我說,你的毒……你可能……害我以為……」兩行清泉撲簌簌地奪眶而出,她緊緊地盯牢著他,怕他又再次消失。「噢,太好了,你沒事……」

「小傻瓜,為什麼不听我的話?你忘了我是個冷酷無情、差勁不肖、不受歡迎的偽君子嗎?不要為我哭,不值得的。」他用指尖抹去她的淚。

「你值得,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唾棄你,還有我在迎接你,即使你告訴我的全是真的,我也會原諒你,即使你是個罪大惡極的私生子,我仍然愛你。」她緊緊抓住他的手。

「薇薇……」他不禁動容。

「其實你也不想恨對不對?其實你很期盼有一天耿家能衷心接納你,耿炫能赤忱地視你為兄長。你要我喚你哥哥不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她脈脈含情地撫著他俊逸的五官。

「噯,我為何不早點遇見你?」環在他周圍的,加上員工,豈止萬人,卻無一人了解他內心的淒愴,而她和他相處不過個把月,卻連這丁點兒細節都留意到了。

「現在也不算遲呀,你的靈魂月兌竅來找我。無非是想要我助你重生。」她給他一朵天使般的笑靨。

「是嗎?」他問她也問自己。

「是的。」視線移到他因多時不見陽光而慘白的肌膚,他看起來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她旋即噗哧笑出。

「我怎麼會忘記。」他笑,他還因此「嚇」出她許多小秘密哩。

「對,不要忘記,那才是真正的你,你樂觀幽默、體貼善良,而且是位快樂又爽朗的好男人。」她看進他的眼也探進他的心底。

「我要是沒遇到你該怎麼辦?」他舒口氣,將她攬到懷里疼溺地順著她的發。「剛剛我‘走’得太急,還有一句話沒來得及告訴你。」

「什麼話?」她摟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听著他的心跳,夢寐以求的願望終于實現。

「我愛你,我好愛你,我真的愛你!」他抬起她精巧的下巴。

「我更愛你。」斗大的淚珠不可抑制地泛流,听說人太高興了也會哭,原來真的不假。

「知道嗎?這一刻,我渴望了好久好久。」他貪婪又溫柔吻去她的淚痕。

「我也是。」她羞赧低首,嫵媚可人。

將她拉到床上,他瞅著她艷霞四射的面龐。

他每說一個部位,綿綿密密的吻就游走到那里,最後他輕舐她的桃腮,他雙眸滿布蜜意,軟語呢喃。「以後我會有個隻果園,里面種遍你愛吃的隻果,每回你想吃的時候,只要伸手去摘就可以。」

「嗯。」她感動地勾住他的脖子,獻上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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