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痴狂 第3頁

「我說你干脆吊個有錢凱子嫁人算了,說不定就罷解決所有問題。」

之雲輕笑起來。

從不為自尊感到貧困,那也是林寧最欣賞賀之雲的地方,可以使她毫無忌諱坦然面對她。

「我有想過,但機運不到。」

之雲如此說道。

不知她是說真或假,而林寧的反應則是--立刻猛烈搖頭,她不禁想起一個人。

「他怎麼辦?」

那個他,指的是薛成超。

一個自高中時代就愛得之雲你死我活的大男孩,不過這可能是薛成超自己一廂情願的追求,對于之雲而言,就她說的,她根本沒時間想自己的事。

但兩人交往卻是確切的事,至少之雲未再跟其他男人來往,成超也很努力為他設想的將來打拚。

平心而論,以成超的條件要追女孩子一點都不難,偷偷地講,林寧自己也曾經對他動心好幾次,成超長得雖帶點大男孩未月兌的稚氣,但怎麼說也是個人模人樣好看的男人,而且現在人家又是大學生,根本不乏女孩子為伴。

但他對之雲的死心塌地真是凡人無法想像。

不管自己有課沒課,薛大少一定準時接送之雲上下班,連晚上兼差也一樣風雨無阻,就連她三個弟弟一有事,想找人幫忙的話,第一個想到的一定就是他。

林寧私下勸過之雲,如果對成超不是真心真意,就別讓他抱著希望。之雲則只說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一切皆是心甘情願所使然。

也就是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然而,男女之間的感情真可以如此之心甘情願嗎?怕是擊碎了對方的心之後,後果難以想像。

就像現在阿成拿刀砍了人,之雲需要一筆錢圓事,這麼個大難題根本就不是傻小子一人所能承拓,她倒想知道之雲如何處理他。

之雲眨眨她那對令男人銷魂的大眼楮,仿佛笑林寧多慮了。

「我無法拒絕他對我的友善,就像渴壞了的人必須喝水,成超他是最快把水送到我面前的人,如果他的供應能救活我,他就是我唯一的水源,但我需要的水太多了,他的井很快就會干涸,我只有再尋覓另一處水源。」

她實在為成超感到悲哀……之雲把成超形容成井;而且是一窟枯井,教人情何以堪。

不過之雲說的都是事實。

「那你到底愛不受他?」

說實在的,她真不願意看到之雲此刻的表情--陰綠色,太冷酷。

「在這座橋上,當第一次目睹死亡的可怕之後,我心中只剩下活下去的念頭,一直到現在。」

她說的話,林寧不懂。

但橋下沸騰起來的深水如厲鬼,無時不刻想吞掉人類的靈魂。

就似賀之雲的靈魂飄蕩在生與死之間。

再近一步,她就要變成厲鬼了……林寧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此刻的她只想快快離開這個地方,趕快回家泡個熱水澡,沖杯好茶,然後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把賀之雲將要面對的災難全部忘掉。

第二章

相當年輕的一個男人,有一雙修長筆直的雙腿。

喜歡穿深灰色的西裝,深灰色長褲,擦得發亮的深灰色皮鞋,連一雙細長銳利的眼楮也是深灰色的。

晚上準七點整,他會從這家頗有名氣的俱樂部側門走進來,見他一手插進褲袋,另一手準確地推開大門,然後可以听到堅硬皮鞋底敲打大理石的輕脆聲響。他走過來,向周圍的人點頭示意,稍微瞄一下櫃台之後,直接進入專屬辦公室。

俱樂部里的人大多不稱他的頭餃經理,反而直接稱他叫嚴先生。

因為他很年輕,年輕得令人嫉妒又羨慕,三十余歲的他顯然荷包滿滿,不管仗的是何種背景和租產,反正在俱樂部里有錢的就是大爺。

原來他只是俱樂部裹有錢大爺之一,不知怎的半年前入股變成董事之一,而且持的股分不少,大家對他更是尊敬有加。

他和許多大企業家一樣,俱樂部可能只是他眾多事業之一,像人情邀約什麼的,以玩票性質來看待俱樂部的營運,就像他從不干涉內部管理事宜,連必要的股東會議也經常缺席,奇怪的是他每天都會到俱樂部里來,不為玩樂不為喝酒歡愉,更不是來找女人度過寂寞的夜,只是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誰都不知道他小里玩什麼把戲。

難怪大家要議論紛紛了。

大家說嚴森有目的而來,他為了一個女人。

結果,謠言獲得證實,嚴森的確為了一個女人而來。

因為,他的目光始終只注視著一個人……他的視線全落在賀之雲的身上。

賀之雲並不是俱樂部賣錢的道具,她只是坐在櫃台後面一個普通的小會計,每天六點上班十二點下班,工作普通得使人生悶。

不過誰都看得出來,她確實被嚴森盯上了。

為什麼?

真是個大問號,在這般杯酒笙歌的華麗俱樂部里,最不缺乏的就是美女了。而且像嚴森這種年輕多金的貴公子,美女們更是趨之若鶩了,可是他偏偏誰也不睬,唯獨那個奇怪的女人。

說她奇怪,真奇怪。嚴森眼中的賀之雲也是這般奇怪的女人,怪到--連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若以一個踏實企業家的立場說來,最不相信的就是神話了。

然而「神話」卻「真實」在這個奇怪的女人身上發生了。

那已是半年前的事了。

某天,如例行公事一般,嚴森帶著幾個外國客戶到俱樂部「放松筋骨」。

一片杯酒歡愉、美女奉承的熱鬧場面之後,嚴森與外國客人順利談成生意,最後一個接一個帶著心儀美女出場談另一筆「生意」,獨嚴森一人留在俱樂部里。

若依商場上的慣例,嚴森那天應該隨便找個小姐喝咖啡的應付應付,但是他沒有,連最簡單的應酬都忘記,一個人呆呆坐在包廂里。

他忘記當時在煩惱些什麼,恐怕就是公事類的重大決定吧,然而當他決定到陽台上吸一口濃烈的香菸時,奇怪的景象就發生了。

「奇怪」乃嚴森對自己難以理解的思緒作為一個托詞,實際上現場的景況可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就是他看到一個女人枯坐在停車場等待,如此而已。

但當時對嚴森來說卻是相當驚人的震撼,他感覺自己的目光……毫無借口被那女人緊緊扣住。

嚴森捫心自問,他絕非浪漫小說筆下之浪漫情人,反而帶足了生意人的冷酷與狡猾,但那女人卻能一瞬間撕開他多年偽裝的面具,使從未有過的心悸狠掃全身上下。

事後想起來非常可笑愚昧,可能他心里潛藏一幅藍圖,而那個女人正好完完全全符合心中的藍圖,以致他會如此失去控制。

至于藍圖畫著什麼他不知道,肯定絕不是撼世之美女圖之類,或者只是自己曾失落的某件物品,就在一瞬間找到了,雖已忘懷但必然有過不知名的感傷。

他倚著欄桿注視著女人,企圖澆醒自己紛亂情緒。

女人像一尊神像一動也不動坐在台階上。

霓虹燈閃爍,豪華俱樂部的外景襯著的她顯得非常不實際,她白得像一枚透明大理石,使他可以看清里面迂回旋轉的紋路。

他不明白,從他三樓位置俯瞰下去,視線應該模糊不堪才是,但是為什麼他能如此洞悉女人的一切;包括面容,表情,包括她時而嘆息或低垂眼簾,她就似一位熟識的老友,不知不覺就能明了她的一舉一動,甚至無意識伸張指頭的習慣動作,他都能了解……是否果真就是某個曾看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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