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的王者(下) 第29頁

她仿佛被萬箭穿心,容顏慘白成一片,自己立于大殿上,竟成了眾人議論的目標。

她的清白被懷疑,連月復中的孩子也被質疑。

不,孩子是逍的,不是其他人的,不是的……

玫瑰慌亂心急得顫抖著身子,「請你們……相信我……」

驀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驚怯地回望,隨即打了個冷顫,冶冷逍的眸中也顯露出深思。

「逍?」他也疑心猜忌她嗎?是嗎?她心痛如絞。

他凝睇她片刻後,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清暖的弧度,手臂勾住她的腰,突然將她橫身抱起,「咱們該去月白門了。」他含情脈脈的對她說。

她驚慌的用手勾住他的頸子,穩住自己的身子,一股驚喜籠罩住她,他是相信她的!

「眾卿听著,孤的王後冰清玉潔、堅貞自持,誰敢誣蔑,孤--斬!」他抱著她往月白門而去,邊走邊說,那語氣不高昂,卻令人膽寒。

大殿之上人人臉色一整,誰敢再議論,忙低首跟著他們去月白門接受等待已久的百姓歡呼與致賀。

下弦宮里,玫瑰專心刺繡,這是一塊新的錦繡方巾,圖案不再是龍鳳呈祥,而是繡上兩把簫,分別是月魂與月魄。

溫潤盈翠的兩簫交迭,宛若兩只交頸的鴛鴦,情深意重。

原本的那塊方巾在祭天星手中要不回來了,她答應要重新繡過新的還給逍,而這合親禮這會兒送出才真正恰當。

此刻她正細心的繡縫,也許今夜就能將這塊新方巾交到他手中。

「王後娘娘……」忽然寶紅由外頭奔了進來,見到她先叫了一聲後卻又不安的杵在門邊,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玫瑰放下繡得快完成的方巾,訝然問。

「沒……沒什麼。」寶紅明明表情慌張,卻又急急的否認。

這態度實在奇怪,莫不是有事瞞著她?「你實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板下臉問。

寶紅仍是神色慌亂不寧,一臉的欲言又止。

她不由得皺了眉,「是不是黃德不讓你說?」她猜測。

「這……黃德公公確實有交代這事先別驚動您,但奴婢認為……這事已鬧得滿城風雨,應該瞞不住您……」

「滿城風雨?」玫瑰一驚,「說吧,我想知道。」她臉更沉了。

寶紅用力絞了雙手後,決心告訴她的道,「王後娘娘,您有孕的消息傳出各地後,想不到宿星王竟然公開道您月復中的龍裔是他的!」

「什麼?!」她大驚的站起身,手中繡到快完成的方巾也落到地上去,祭天星竟說出這種話?!

「不只如此,就連……」寶紅還有話沒說完。

「就連什麼?」

寶紅氣憤得跺了腳,「就連劉侯竟也放話說孩子是他的種!」

玫瑰一陣昏天暗地,錯愕地跌回椅子上,「這真是荒唐離譜……」她無法置信這兩個男人是不是瘋了!

她明明與他們都是清白的,他們為何要這麼說?

「是啊,如今外頭正鬧得沸沸揚揚,道王後不潔,月復中子來歷不明,弦月王族血統受污,令王上的聖譽受損,群臣吵著要廢後!」

她星眸微鎮,自己七日前才受冊封,這會兒眾人竟研擬要廢後?

她雙手撐在桌面上,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以為那日在大殿上被質疑之事,已經冰消凍釋的就此平息,怎知轉眼風雲又起,這次竟鬧得更大了。

「王上得知這些事後,听說盛怒不已,已經處死了兩個帶頭提議廢後的人,如今朝堂與民間皆是鳥雲罩頂,臣民的心極為不定!」寶紅繼續愁雲倦霧的告訴她這此一事。

玫瑰心跳得很厲害,震得她呼吸困難,像是即將要墮落深淵般恐飾。

「王上可還有說些什麼嗎?」她顫聲問。

「王上說……」

「想知道孤說什麼,你可以親自問孤。」冶冷逍走進下弦宮,寶紅見到他立刻顫抖無聲的退下。

玫瑰視線投向他,盡避見他一派如常,但他這副表情竟比任何時候都攝人。

「您可是真相信我的清白?」她正色問他。

冊立主後大典之後至今七日,她沒問過他這個問題,只因她認為沒必要問,那日他抱著她站在月白門前接受萬民朝賀,這已教她清楚明白,他的心根本沒動搖餅,他對她堅信如常。

可如今她不安了,只因祭天星與劉墨雲朕手要毀了她的清白,而這男人仍是一樣信她嗎?

「你擔心孤也與其他人一樣,懷疑孩子不是孤的?」他神色難定的問她。

她張嘴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干得發不出聲音,最後只能撇過臉去,掩飾自己已淚濕的眼楮。

他伸過手去輕觸她的發,她心頭立刻一緊,朝他笑得勝色蒼白無聲。

「可記得孤給的「惢」字?」他輕聲問起。

她哽了哽聲地點頭,「我也回給了您一個「惢」字。」

他嘴角向上揚起,「咱們心意相通,你何俱昵?」

她的胸口立即漫過一股暖流,「我確實可能在宿星與九華宮失身,您若起疑也不奇怪。」

「孤清楚這孩子是孤去宿星找你時有的,孩子是孤的龍雛鳳種!」

「難道您不曾想過,除了那回,其他人也可能……」

「不可能!」他目光肅冷起來。

「您何以這般篤定?」

「孤只問,你有可能讓那兩個男人踫嗎?」他目光如拒,得她深深震懾住。

她即刻含淚地搖首。

「孤這便信你了!」他說得刀切斧砍。

淚水自她眼眶急急地墜落下來,她心情激動,心跳如雷,他了解她的,自己若已失身,怎有顏面見他,怎還會苟且的活在這世上,他明白她的!

他上前,手一扯,心疼的將她拉進懷中,「再等等,孤會幫你找回清白。」他冷峻風色的說。

她在他懷中血淚盈襟,不明白自己懷孕明明是件令人歡欣的喜事,為何反而讓她陷入如地獄般的泥召?

這幾日,玫瑰孕吐得厲害,而所有人見到她,那猜忌的眼神令她傷得比孕吐的痛苦更臉,而今她的處境只能用上炙下溽來形容,令她心情低落至極。

她心中苦悶,逍堅持不廢後,但事關王嗣,眾人這回卻給足壓力,在朝堂在民間皆有廢後的聲浪不斷傳出。

她已然成為玷污弦月王族的罪人!

玫瑰失神地瞧著手中已繡好的錦繡方巾,月魂與月魄她繡得極為傳神,連月魄上頭那淡淡的紅點她也能精巧顯出。

她原本是想歡喜的將此物送出的,可此時此刻,卻沒了這份心情。

兩簫和鳴能懾人魂魄,因而取名月魂、月魄,若真如此神通,她倒希望此刻自己的魂魄能被攝去,少去這份憂愁。

不過所幸,听說這兩天朝中再提廢後的人已經少了些,群眾激怒的情緒也沒有那麼強烈,她多希望這事能就此漸漸平息下去。

「王後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寶紅面色如土的奔進下弦宮內。

玫瑰心頭一跳,這時的這句不好了,可真叫她膽顫心驚。

「又出了什麼事?」

「月白門外擠滿了百姓,他們吵著要您自盡謝罪,還道當初廢後李玲被指毒殺劉候時,第一時間就出來割腕白清,而您卻躲著不見人,您這是心虛!」寶紅心急的告訴她這個消息。

她一瞬間征然了,「你昨日不是還告訴我,這事似有平息的跡象,為何會突然越演越烈?」

「這事在王上的鎮壓下,本已壓仰住眾人的言論,但劉侯今朝又放話,說是在九華宮里與您……與您……翻雲覆雨……好不快活,還將一件您穿過但被撕得殘破的衣裳送至弦月的朝堂,群臣見到後登時如沸水鬧騰,而事情傳到宮外去,百姓聞知之後哪能再忍,群起激憤的聚集在月白門。」寶紅說到劉墨雲提的那些話,臉蛋不由得轉紅,尷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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