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的王者(下) 第30頁

雖然寶紅只對她講了兩句劉墨雲說了什麼話,但玫瑰能想象寶紅難以啟齒的話有多少,劉墨雲定將兩人形容得不堪入耳,朝臣與百姓听了才會像炸鍋一樣沸騰。

而那件破衣裳確實是被劉墨雲撕爛的,但那日他並未得逞,反而還被她一腳踢斷了腿,可如今這件衣裳卻成了她與他歡好的證據。

玫瑰怒不可抑,緩緩地捏緊拳頭,「走!」

「娘娘要上哪去?」寶紅心驚的問。

「上月白門去!」她怒大中燒的轉身往外而去,把急著攔她的寶紅以及一千太監宮女們遠遠甩在後頭。

「娘娘,去不得,去不得啊!」寶紅在後頭急呼,自己告訴她這件事,不是讓她沖出去送死的,而是想讓她先避難啊。

她受夠了,忍無可忍,不想一再受辱的承受這種不白之事,她決定出去對眾人說清楚。

她腳步極快,轉眼間就要來到月白門前。

「玫兒。」忽地一道身影擋在她面前。

「逍,您讓開,讓我去!」見到冶冷逍,她依舊堅持要過去。

「孤沒有阻止你去,只是,不能等等孤嗎?咱們一道。」他竟柔聲的說。

他要陪她一道,不讓她一人單獨面對。玫瑰眼淚立即像決堤的洪水般涌出,「逍……」她終能體會李玲所說的,他瞧上她才是麻煩的開始。

她總是一再帶給他災難,讓他疲于應付,哪有一刻真正享受到安寧的日子,她對此實在自責不已。

他經嘆的拭去大顆大顆自她眼中滾出的淚珠,「放心,有孤在昵。」他語氣清柔得不似正面臨風暴,而是仍如以往般的自若。

「走吧。」他牽起她冰涼的手。

黃德立刻前去打開月白門,兩人一道並肩走了出去。

外頭是一片的燈大通明,而且人聲吵雜,可見這里聚集了多少憤概的人,這些人都亟欲將她廢掉,最好逼她在此自盡謝罪,好除去她這干古罪人。

見到這麼多激憤的百姓,玫瑰心神悴然一顫,心寒了,她可以體會當時李玲站在這里時的恐懼心情是如何了。

眾人見她出現本來沸反盈天的,但見冶冷逍就站在她身邊,那份天威震懾得他們登時又鴉雀無聲起來。

她白著面容的站在眾人之前,尚未開口,冶冷逍已經先道︰「爾等這是要逼宮嗎?」他神情寒利如冰。

眾人見他如此臉色,立即瑟瑟發抖。

「臣民等不敢逼宮,咱們是不能容忍有不潔的人坐上後位。」忽然冒出一人如此說。

「不潔,你這是在說誰呢?」他語氣陰森嚇人。

「臣……臣……」他的威氣太重,那人倏然噤聲了。

「哼,孤說過,王後的清白不容任何人質疑,那些誣蔑之詞孤絕不縱容,黃德!」他陰冷的聲音夾帶著澎湃的怒氣。

黃德立刻將那人押下,準備處斬。

第18章(2)

「等一下。」玫瑰慌忙阻止。

他瞧向她,眼神要她別心軟,若不如此做,根本壓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不,他們只是誤會我,不能因為誤會就殺人。」她激動的說,不想讓人枉死。

他面容沉下,揮手讓黃德暫且放人,他走近那人,冷睇,「孤想這人不是誤會,而是故意煽動群眾。劉河,你是劉墨雲的堂弟不是嗎?劉氏過去如散沙,這會卻突然間變得團結了?」他冷譏。

那人一听,嚇得一陣哆唆,「我……我雖是劉侯的堂弟,但絕無與他勾結,更沒有煽動群眾,我……只是慷概陳詞,一心為弦月……」

他笑容更森冷,「好個慷概陳詞,一心為弦月,難道孤會任人自毀基座?」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王後有孕,可孩子來厲不明……啊!」倏地劉河的臉頰被他狠狠捆了一巴掌,打得劉河眼冒金星,昏頭腦脹。

眾人大驚,連玫瑰也很吃驚,這種事向來都是黃德為主代勞,這回他竟親自動手打人!

「放肆,竟敢說孤的龍裔來歷不明!」他顯出沖天之怒,疾言厲色。

劉河被打得唇破臉腫,趴在地上發抖,「這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的,是……」

「還不住口!」他暴怒。

劉河五體投地,冷汗真流,但仍是咬牙繼續道。「我一人可以閉嘴,但王上能堵住這悠悠眾口嗎?若要還主後清白,您得拿出證據,證明王後月復中的孩子是您的!」就如冶冷逍所言,劉河是劉墨雲的人,他奉命就算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定要攪得弦月王與王後萬劫不復才行。

眾人听到劉河這麼一說,竟都跪了下來,「請王上讓王後拿出證據,若一味包庇,污染王族血緣,影響致遠,臣民等無法信服。」

「沒錯,王後貞潔關系到弦月王朝未來的龍嗣繼承,不可等閑視之!」

「若無法證明王後的貞操無染,她便不能再母儀天下!」

「請王上廢後!」眾人齊聲。

「請王上先廢後再賜死!」劉河再加上一句。

「對,賜死王後!」受到煽動,眾人跟著附和。

玫瑰瞧著地上跪得滿滿都是口口聲聲要她以死表清白的人,她渾身如同掉進冰窟般︰冷,眼前漆黑一團,她閉上眼,任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滑下來。

這種事憑她一張嘴說不清,自己不該妄想說服他們相信她。

證據,她如何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難道真要她死才足以昭告天下自己未曾受辱于他人?

她撫著月復中子,這孩子未出世就受此質疑,得來若生下來,孩子又該如何面對眾人鄙視懷疑的目光?

她心痛難當,痛得徹骨、痛得絕望!

自己死不足惜,但她不知該如何保護這孩子,這確確實實是她與逍的孩子,但沒有人相信,沒有人……

淚水灑在月白門前的吉石磚上,那一滴滴的淚雖清清如水,但落入地上後立刻染上塵埃,濁了……

冶冷逍紫金色的衣袖在風中飄蕩,他鐵青著臉龐,對于跪了滿地的人怒形于色。

他知道這里頭有劉墨雲的人,也有祭天星的人,他們都等著這一刻,劉墨雲要玫兒死,祭天星要玫兒的人。

「王上,王後失德不可留!」劉河竟膽大包天的沖上前要抓住玫瑰的手,那模樣似要殺她。

「大膽!」冶冷逍眼底寒芒閃動,怒不可遏。

幸虧黃德就站在玫瑰身邊,很快的擋開劉河,並要人將劉河拿下。

「王後不忠不貞,月復中之子並非王上的龍種,當殺之,當殺之啊!」劉河被押下後還大聲喊叫。

群眾瞬間被激起了情緒,紛紛站起身沖上前要逼玫瑰自盡。

冶冷逍抓著她的手腕往後退去,黃德也心驚得立即讓侍衛護住他們,不讓暴民靠近,但百姓似乎失控了,不斷推擠叫囂,玫瑰驚愕得勝色蒼白,冶冷逍五指牢牢爆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往自己身子後方,他身軀往前一站,「放肆,還不退下!」他凜冽的朝眾人大喝。

眾人隨之被他的天子氣勢所理住,這才猛然驚覺自己竟然敢放肆的冒犯龍威,嚇得趕緊退開脆下。

弦月王嚴酷無情,不是一個可以隨意觸怒的王,他們一時失了理智,竟然冒犯,這些人這會身子全都秫秫發抖,怕的要死。

他在眾人面前積威以久,此刻冷冷地注視這群人,臉上神情隱晦莫測,不可捉模,「你們要證據,好,孤會給你們證據。黃德,去瞧人來了嗎。」他忽而道。

「是,奴才這就去瞧!」黃德身子一轉,立即鑽出人群。

「您讓黃德去接誰?」玫瑰不解的問。

「你且等等。」他只說。

月白門前的廣場上擠滿了跪了一地的人群,氣氛凝重,大伙好奇不已首領太監是要去接誰,然而覷著弦月王的臉色沒人敢多問一句,皆屏息靜默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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