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蛇……」望著這張美麗的男人臉龐,她有一剎那的失神,不過也只有一下下而已,再美的美男子都不比她正在生死關頭重要!想著,她伸手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好大的蛇!就在後面一直跟著我!」
「我知道。」美男子笑言。
「你知道?你看見它了?它是不是還在我身後?」她不敢回頭看,只是瞬也不瞬地瞅著眼前的男人。
她自己沒發現,她的身體顫抖得有多厲害,從撞進他懷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像是被狂風吹打的樹葉般,不住地狂顫。
男人為這樣的發現而覺得新奇不已,體內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醞釀著,但他還沒弄清楚那究竟是什麼。
「嗯,它是在你身後不遠的地方。」男人好笑的點點頭。
什麼?它真的還在?莫尋臉都白了,淚又撲簌簌地掉下,她緊緊抓住他,很緊很緊,就怕他不理她死活,自己跑掉。古代人的功夫不是很高嗎?常常可以在天空上飛來飛去的,如果他真要丟下她不管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
「這位先生,不,這位公子,你不會丟下我一個弱女子在此被那條大蛇咬死吧?你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把它趕走或是殺掉它?喔,不,殺生不是好事,你可不可以把它弄受傷就好,至少讓它可以不要一直跟著我?」
「你很怕?」他挑了挑眉。
「是。」這不是廢話嗎?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朗明月。」
朗明月?這名字好耳熟……啊,他現在是在叫她這個身體原來主人的名字嗎?所以,老天,這男人認識她?
莫尋眨眨眼,再一次後知後覺的發現,眼前這美男子身上穿著的是一身新郎衣冠……
「你……」她瞪大眼看著他,卻叫不出他的名字,但他應該是她的新郎無誤。
「你該不會說你不認識你的未來夫君吧?」赫連麒眯起眼,笑意在嘴角淡去,一抹深思浮上他的眼。
「我……當然……認識你。」才怪。莫尋低下眼,伸手抹去眼角的淚,不敢瞧他,也不敢被他那雙眼這樣瞧下去。「那個……蛇……你可不可以先想辦法解決它再來討論我們之間的問題?」
「它已經死了。」在他被她撞上之前,他就已經把那條巨蟒殺了,否則,她以為她還有命站在這里跟他講話?
啥?死了?
莫尋驀地回過頭去,果然看見那條巨蟒動也不動的躺在她身後不遠處……天啊,好可怕,就算它已經死了,可是光看它那樣大只的躺在路上,還是會令人忍不住打寒顫。
她閉上眼,顫抖的回頭,下意識地將臉埋進他寬大溫暖又帶著淡香的胸前——
這個地方,讓她心安又舒服。
就算有人威脅要殺了她,她也不想再遭遇一次像方才那樣可怕的蛇追人事件,真的真的太可怕了,到現在,她的心髒還在加速狂跳中,光想起,她的眼眶都還會馬上熱了起來。
赫連麒低頭淡覷著懷中的女人,疑思更甚。
她害怕的反應及模樣不像裝的,到現在她的身子都還在顫抖,可見方才她真的被那條巨蟒給嚇壞了。
「朗明月,雖然你不懂武,但光憑你身上的那幾根毒針暗器,就可以準確的射中它的致命要害,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要一直站在那里動也不動,卻又等到它撲上來時才驚慌失措的亂跑一通?不會是……故意在你未來夫君我的面前裝柔弱吧?」
嗄?針?故意裝柔弱?她?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都看見了?全部?她從頭到尾被蛇追的慘樣?而他卻一直冷眼旁觀,直到最後才把它解決了?只因為她像瘋子一樣哭喊了大半天,他才勉為其難的出手幫她一把?
莫尋驀地伸手把他給推開,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瞧。
什麼跟什麼?這個沒風度又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臭男人!非得等那條蛇把她嚇去半條命之後,他才願意出手嗎?看她狼狽不堪的又哭又叫很好玩嗎?好吧,或許她真的不能怪他心狠,因為他以為她是那個懂得武功的朗明月,偏偏她是個笨手笨腳、來到古代就變得一無是處的笨女人……
可,她還是氣啊!氣他讓她嚇成那樣,氣他在一旁看笑話,氣他根本不把她當回事……
「你確定你是我要嫁的那個夫君?」她昂起一張美麗絕倫的小臉,冷冷地瞪著他。「你根本不愛我吧?所以才可以那樣不驚不慌的在一旁看我笑話,卻一點都不擔心我可能真的會被那蛇給咬死,對吧?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娶我?」
她問這話,真的很可笑。
赫連麒收起平日在外溫文儒雅的表相與美男子的翩翩風範,冷冷的提唇又挑眉。「你明知道我娶你本來就不是因為愛你,白紙黑字的都寫下了,你現在是想毀約,所以先前才借著要上茅房而逃跑嗎?」
他從來都沒想過,他堂堂赫連山莊莊主赫連麒,娶妻當天還得一路追著逃跑的新娘子,弄得這一身的狼狽,傳出去當真是要笑死人,還以為他是對她逼婚呢,不然新娘子干麼在成親當天逃跑?光想就有氣。
莫尋愣愣的看著他,不太懂他現在是在說什麼鬼?
什麼白紙黑字寫下的?什麼毀約不毀約?搞半天,這男人真的不是因為愛而娶她?那是為什麼?
「什麼約?」她真是誠惶誠恐得很啊!那個朗明月該不會笨笨的跟這男人簽下另一份賣身契吧?從那個牡丹樓逃出來再跳進另一個火坑?
他笑了,卻笑不及眼。「你真想賴?」
真是始料未及呵,那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懂情又重義的朗明月,竟然會想要逃婚?還睜著眼楮說瞎話的想要抵賴?是他這麼多年來對她看走了眼?還是這女人實在太過深沈又心機重,才會自以為是的以為這樣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莫尋咬著唇,心慌慌亂亂地,瞅著他的眸帶著不知所措的茫然。
這男人好像誤會了一些什麼,看著她的眼神不只冷冽,竟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厭惡……該不會他不只不愛她,反而還有點討厭她吧?
罷了罷了,既然都這樣了,不管他是愛她還是討厭她,反正她都不可能變回原來的那個朗明月了,他想怎樣就怎樣。
「我沒想賴,只是想再確定一次。」她朝他伸出手。「不是說白紙黑字寫下來了嗎?給我看一下不會少一塊肉吧?」
他瞪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從袖袋里掏出一張紙放進她手里——
第2章(1)
赫連山莊莊主赫連麒替牡丹樓朗明月姑娘贖身並娶之為妻,朗明月姑娘須于一年之內有孕,平安產下娃兒後,娃兒歸男方,男方將贈予女方一棟比牡丹樓佔地還大的樓房外加一萬兩黃金,此合約自動解除。自此,男再婚女再嫁各不相干,若一年之內女方無法有孕,此合約條件及夫妻關系亦在一年後自動失效,口說無憑,特立此據。
立據人赫連麒、朗明月
白紙黑字,上頭還有兩人的指印及筆跡,清楚得教莫尋傻了眼。
沒想到不只現代有契約婚姻,連古代的人也玩這一套!
「看清楚了嗎?」赫連麒雙手環胸,若有所思的瞅著她。
他真的不明白,為何在這個當下朗明月要跟他裝傻?這個合約可以說是你情我願之下擬定的,因為他很迫切想要一個娃兒,又找不到喜歡的姑娘成親,更不想隨便找個妻子綁住自己一輩子,重點是,他赫連麒是個病主子的傳聞都城人人皆知,除了家里缺錢的,恐怕沒人會願意嫁過來「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