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虹萍的事,一切由我負責。」唐亞出聲,替施虹萍扛下一切。
「大師兄,你明明知道我們還得利用她……」
「紹宇,你還想騙我們嗎?」唐亞眯起眼,緊盯著他。
方紹宇無語。
「你知道她對我們一無用處,還想留著她,是想替我們制造禍端嗎?」「你的心已經變了,只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大師兄,你別怪宇哥,他只是被那個妖女迷惑了。」施虹萍還是護著方紹宇。
「哼!你自己說,這次下山來做了什麼事情,又成就了什麼事情?」
「是你們找來斳王的人吧?」方紹字突地問道。
「她本來就是狗皇帝的人,遲早都要回去的。」不願承認自己和斳王的人勾結,唐亞避重就輕。
「我明白了,你們走吧!」罷了,他要好好想想。
「宇哥,你不同我們一起走?」
「我要到東北去。」
「那女人已經不在了,你去東北做什麼?」
「不論有她沒她,我本就要走一趟東北,你們回去吧!」
唐亞和施虹萍對看了一眼,他這麼輕易就放棄是為了什麼?
「師弟,你不會是要去追回她吧?」唐亞不得不這麼問。
「不會。」
「最好是這樣。」唐亞點頭,「虹萍,我們回去吧!」
「宇哥……」施虹萍依依不舍。
「走吧!」
見唐亞和施虹萍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方紹宇立即轉了個方向離去,黑幕掩去了他的去向,只有夜知道,他追隨誰而去。
第八章
好痛!
臂上傳來的劇痛劃開了她所有的感覺,當她經不意地側過身壓到傷口,她便忍不住痛呼。
雖然痛著,她卻不曾醒來。
以至于她不知道在客棧內,方紹字和宮里派來的人打了一場後又匆忙地將她帶走。
馬車在路上顛簸著,又壓傷了她,這次,她終于疼醒了。
「醒了?」
睜開眼,方紹宇的面容映現在她眼前。
「你……」
她怎麼又回來了?
任憑她怎麼努力回想,還是想不出為什麼她會在這里。
「還疼嗎?」他問她,他們已經快到東北了,換句話說,她昏迷了數天之久。
「還、還好。」元德點頭,驀地想起她為他擋了一劍,這件事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其實你不必為我擋那一劍的。」他忍不住觸模著她的臉,不知怎地,他不相信她會是記憶中的她。
「我不想看你受傷。」
「是嗎?既然如此,當初何必離開我?」
「咦?」她不解地看著他。
「真忘了以前了嗎?于煙嵐……」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她倏地坐起,竟不意拉扯到傷口,她再次疼得癱軟而下。
「方紹宇這三個字.你當真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說來可笑,若不是她為他擋那麼一劍,那些人帶她離開之前,看見她所表現出的痛楚神情,他還無法將兩人重疊在一起。
她搖搖頭,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十三年前,你曾經到過長沙,在一個府衙里求過太守的令牌……」
他說到這里,她的眼楮愈瞠意大,過去的景象不可思議的在眼前掠過,飛快地流轉著。
「你是紹宇哥哥……」
「你終于想起來了。」不知是喜悅還是失望,知道這十三年來,她不曾將自己放在心中的這個事實讓他失落。
可在記憶中,她本就是個貪求榮華的女子,若不是如此,當年她怎會隨著公公離去,進宮做公主呢?
「紹宇哥哥……」元德,不,于煙嵐不敢相信,她竟然和他再度相遇了,在這樣的情況下。
而且她還情難自禁的愛上丁他,即使賠上性命也不會改變。
到底是何種愛恨糾葛,細細密密地纏繞著他們哪!
「現在,你是要跟我走,還是要回宮?」他等著她醒,就是要她自己選。
若她選擇回宮,兩人從此就是敵人;若她願意跟著自己走,他可以放棄過往,將她安置在東北別院,再另作打算。
是那份早已萌生的掛念讓他如此做,他畢竟仍見不得她……淪為斳王手中的一顆棋子啊!
沒有遲疑的,于煙嵐選擇跟他走。
「我要跟著你。」她不回去了,在她為他擋丁那一劍之後,她已徹底明白自己的心意,早傾向他、全傾向他了。
「不後悔?」
「不,回到宮里,我才會後悔。」于煙嵐堅定不移地說道。
方紹宇點頭,隨即陷入沉思,未來該如何做,是否能就此丟下一切……
馬車在雪地里行走了兩天,已進入東北。
他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他不再似之前…般對她不理不睬,在山莊的時候,他總是無視于她的存在,任她在山莊內走動;現在他的目光不但緊迫盯人,也變得很溫柔,眸里不再閃著殘冷,也可感受得到,他對她的怨懟減低了不少。
最近她常在想,若是他能永遠這般待她,留在長年寒冷的東北也沒有什麼不好。
只是,她掛意著三生石可能引來的禍端。
她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去取三生石,這是他的師命,也是天下百姓的冀望,到了那一天,她會幫哪一邊呢?
「到了,下車吧!」他才出聲,馬車便停了下來。
「嗯。」回過神,于煙嵐回他一抹淡笑。
「你怎麼會在東北有別院?」
「以前曾逃到這里過。」他沒說出被斳王追殺到東北,他們一家只剩下兩口的慘況。
是不想提及,抑或是怕增加她的負擔,答案未知。
于煙嵐不敢再問,抬頭看向前方的一切。
白雪皚皚,覆蓋了偌大的屋檐,除了雪白,並無其他顏色。
打發走車夫,方紹宇跟了上來。
「屋里暫時沒人住,明天我會到鎮上買幾名奴婢回來,供你使喚。」他對著她說,並將門鎖打開。
「我們就住在這兒嗎?」她問,朝前方看過去,有幾個小亭和院落,氣氛幽靜,是個安靜之處。
「暫時就這樣。」
「那……」她欲言又止。他方才說屋內沒有任何人,除了她和他……
「不必找人了,我可以自己來。」
方紹宇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我可以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急道,身子半倚在他的胸前,一只想和你在一起,兩個人就好……」
「你知道這不可能會長久的。」方紹宇表情冷淡,
天知道他多想擁緊她,在這一刻——
可身負重任的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只能將自己的心封鎖,故作無情。
「即使只有一天兩天,也夠了。」相較于他,她顯得多情。
「天冷了,我們先進去吧!」他依舊沒有回應,讓她的情意暫付流水。
東北的天氣迥異于中原,終日下雨,有時白雪紛飛、寒氣逼人。
這天,難得的雪停了,天邊漾出白光,這大概就是東北人所謂的好天氣了。
見天氣放晴丁,她央求方紹宇帶她出門走走,而他也答應了。
市集中,絡繹不絕的人來回的走著,許是見到
天氣好,出來活動的人也多了。
于煙嵐看著熙攘的大街,她從來沒兒過這等陣仗。以往住在宮里,要買什麼都是派人送進宮里,從不曾這樣和百姓如此貼近,現在看到了各式各樣的玩意兒,即使不買,她的心情仍是極好。
方紹宇穿著…身白色儒衫,頸問圍著一條長巾,看起來俊逸不凡。他領著她向前走,就像一個丈夫帶著妻子出門。
思及此,于煙嵐的臉霎時紅透,芳心暗喜著。
若能這麼過一輩子,多好……她再次在心里想到,有許久許久不曾想起過去的一切了,她只想珍惜眼前。
「進去休息一下吧!」他們來到一問茶館,他終于停下腳步。
「嗯。」她點頭,隨他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