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煙嵐一震,他不要孩子?
這是他們兩個人共有的結晶啊!
「為什麼不要?他也是你的骨肉啊!」
「依我們目前的情況,能要這個孩子嗎?」他和她不一樣,他還有許許多多的責任;不似她,什麼都可以不顧、不想。
「為什麼不能?」霍地,她瞠大了眼,「難道你要走了?」
「不錯,本來不是現在,但現在我不得不這麼做了。」
「紹宇,待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好嗎?為什麼你一定要回去?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啊!」她緊摟著他,用盡全力地。
「我不能這麼自私。」他搖頭,他做不到忘卻一切,只要面對她,他就無法忘記她是什麼身份,和他有多大差別。
她明白了。
他不要她,帶她來東北或許只是要就近監視她而已,她竟妄想會有什麼不同!
如今,他的事情辦完了,他對他倆的感情,可以隨心所欲說放就放、說收就收,完全不需她的同意,這就是兩人一開始就不需明說的默契。
她以為經過這麼多個日子會有什麼改變,其實--沒有,一點都沒有。
一切就如從前一般,他是綁走她的人,她是他的囚犯……
「你準備怎麼對我?」
想來,他已經準備好了。
「回火焰山莊去,若是斳王不交出三生石,我會……當場殺了你。」
話雖如此,他卻懷疑自己是否做得到。
方紹宇將墮胎藥加在補藥里,還是將他們的孩子打掉了。
一待他們回到山莊,拿到三生石之後,一切就會恢復原狀。他自私的以為,這是最好的打算了。
于煙嵐以為他替自己熬藥,是放棄了原來的打算,不疑有他的喝下菜汁;沒想到稍晚,她開始月復痛如絞、出血不止。
「孩子、我的孩子……」
冷汗沿著頰邊流下,昏迷前她緊按著肚子,以為這樣就能留住孩子。方紹宇見她這個樣子,幾度後悔自己所做的事。
「煙嵐,你放松,疼痛馬上就會過去的。」他安撫她。
「好痛……孩子、我的孩子……」陷入昏迷的于煙嵐听不進他的話,縴弱的手推開他。她不要他,她要孩子。
「煙嵐……」
「你殺了孩子,我……不原諒你……」她怨懟的話語不曾因為她昏厥而停止,反而不斷地在他耳邊輕送。
他錯了嗎?
他不知道。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怨起自己的優柔寡斷,若能就這麼斷了,豈不正好?
第九章
咸陽宮
「岩教頻頻向朕挑釁,朕不能再忍了。」斳王怒道。想當年他一夫當關,帶兵統一天下,何等威風;如今一個小小的岩教竟然讓他多年來建立的基業遭受到如此嚴重的威脅,他豈能容他們繼續囂張。
所以他連夜召來幾名將軍,共商對策。
「啟稟皇上,也該是時候了。」宰相在一旁說道。
「宰相有何妙計?」
「既然岩教要三生石,不如就拿三生石引誘他們出來,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那怎麼成?」這三生石是他的命根子啊!說什麼也不能拿出來。
斳王不同意。
「皇上,您忘了還有元德公主嗎?相信聰穎的元德公主會幫助皇上的。」
「你保證不會讓朕的三生石有所損傷?」靳王挑著眉問道。
「只要皇上……」宰相靠近靳王的耳畔,說了一個計謀。
斳王听了眉宇果然舒展不少。
「好,就照你的意思辦,事成之後,朕重重有賞。」
「多謝皇上。」
暗夜,詭譎的計劃正在進行。
呆呆地坐在馬車里,蒼白贏弱的于煙嵐看向窗外。
回火焰山莊的路程中多了好幾個箱子,以及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人,她不想問他。
事實上,自從小產那天開始,她就不曾開口與他說話了。
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開始時,她曾經欺騙自己,她說愛他的話只是將計就計,讓他對她卸下防備,好讓她逃離。
末了,當她發覺事情已然失控時,卻為時已晚。
她無法解釋替他擋了那一劍時,她對他的感情是什麼?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的心淪落得徹底,仿佛十三年前,她的心就系在他的身上,不曾離開。
現在,她知道錯了,他不要他們的孩子、他不願承諾未來,甚至說得十分明白,若他拿不到三生石,他會親手殺了她。
這樣……
她還能坦言自己愛他不悔嗎?
不能的,不能再放任這份情錯下去丁。
所以,她選擇封閉自己的心,不再為他動搖
「放下車簾,外頭冷。」方紹宇知道她不想同他說話,卻無法停止對她的關心,畢竟那一夜,他也後悔了。
于煙嵐一動也不動。
見狀,他氣極,一把拉過她的身子,車簾也隨之掉了下來。
她並不開口叫他放開,隨他摟著。
「你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他吼道。
她賭氣不語。
「你打算維持這個樣子跟我回山莊?」
方紹宇見她依然沉默,忿然道︰「好,很好,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他撕開她的前襟,大掌探了進去,握住她豐腴的胸脯。
她既不喊叫也不理睬,儼然讓自己變成一塊石頭,毫無反應。
他氣餒的推開她,「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于煙嵐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眸里閃著難以辨識的光芒。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之時,馬車一個顛簸,快速地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來不及思索,耳畔便傳來刀劍激烈相接的刺耳聲響。
他立刻拔起劍躍出馬車,令她來不及抓住他。
「大膽賊人,還不快把朕的義妹放開。」
是皇帝哥哥?
他來了!
于煙嵐心急地奔出車外,不意竟被自己人挾持。
「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那人拿刀架著她的脖子,退到一旁。
「放開她。」斳王出聲。「你若束手就擒,朕保你平安無事。」
「你這狗皇帝還想騙人?」
他們是方紹宇在東北收買的武士,押著數量龐大的兵器回京準備起義反抗;哪知還來不及與其他岩教的人會合,便被斳王帶來的人生擒,只留下他和方紹字。
「朕說話算話,快把公主放開。」
「皇帝哥哥,不要管我。」于煙嵐大叫,皇帝哥哥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方紹宇的武功在眾人之上,他正蓄勢待發。
「朕怎能不管你呢?元德,別怕,朕很快就會把你帶回皇宮的。」
「狗皇帝你別做夢了。」
架著于煙嵐的人分心看向方紹宇,方紹宇使了個眼色,一攻前、一攻後。
「納命來。」
那人將于煙嵐往前一送,退到後面,然而後面來的大批兵馬卻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些全都是朕的人,光憑你們兩人,還想逃出去嗎?」斳王得意地說道。
兩人飛快地對看一眼,有公主在他們手中,還怕離開不了嗎?
誰知,斳王在下令的時候,已不顧于煙嵐的生死。
「來人,朕要活的。」靳王下令,廝殺隨即展開。
敵多我寡,不消片刻,勝負分明。
所有的劍鋒全抵著他們的脖子,斳王下馬,推開數位士兵,拉回了于煙嵐。
「元德,讓你受苦了。」
「皇帝哥哥……」
「狗皇帝,有種就殺了我們,否則岩教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那名武士吼道。
「岩教嗎?哈哈哈,岩教的人皆是貪慕榮華富貴之人,我僅僅幾百兩銀子就收買了他們。」斳王說道。
「副教主……」那人不確定了,他看向方紹字。
「教內果然出現叛徒了。」方紹宇意會,否則靳王怎會知道他在這里,而且在今日起程回火焰山莊?
「現在才知道未免太遲了。」斳王得意地說道。
方紹宇一臉凜然,沒有懼意。于煙嵐將他的表情全看在眼底,她知道他不怕死,否則他就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運送起義用的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