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無情地離去,她苦笑了聲,該為自己現在的處境慶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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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吹拂過大地,吹進了陰暗的地牢,涼颼颼的冷意像是在諷刺她的淒涼下場,淚水無聲的滑落她的雙頰。
不知幾個晨昏過去,她一直被關在這里,連獄卒也懶得搭理她,只自顧自的吃飯喝茶。
就當她以為這一夜就要這麼的過了之際,一陣腳步聲傳來,她驚得抬頭,「舒媽!」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買通獄卒的,只見獄卒交給她一把鑰匙,讓舒媽得以進入牢內和她說話。
「舒媽,你怎麼來了?」本來想提醒她寧王不會放過她,可隨即又想到,舒媽豈需要她來提醒?
她的手腳依舊被縛住,莫怪乎獄卒不怕舒媽帶她逃了。
「你還真有本事,寧王那賊人為了你和西夏打起來了。」
什麼?
她腦中轟然一響,接下來舒媽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听進去。
怎麼會打起來了?
她知道四王子的死可能會為寧王帶來困擾,可沒想到會引起戰事。
「舒媽,現在情況如何?」
「放心,那賊人帶走了泰半精兵,守在王宮里的只剩軟腳蝦,我已經和葉大人聯絡上了,明晚子時,他們就會攻進來。」舒媽神采飛揚的說著。
她從沒見過舒媽何時這般開心過,難道舒媽為了讓重熙王重登王座,不惜傷害無辜的四王子?
嫁禍!
這兩個字驀地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徜若事情未能如舒媽所願,寧王再查也不會查到她那兒去,只會歸咎于送湯的她。
頓時,她明白一切了。
原來,她真是一顆棋子。
「你這回立了大功,回頭要重熙王好好賞你。」當然,你得逃得出去。這句話舒媽擱放在心上未說。
葉大人他們早和歐陽智聖鬧翻了,是以才會乘機找個名目將他的佷女,也就是歐陽鈺琳送進來。如今,目的既已達成,更不可能多出一個人來分享利益,要歐陽鈺琳陪著寧王一塊兒死,早就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舒媽,那寧王呢?你們要如何處置?」她心里很為他的安危擔心。
「放心,那賊人若僥幸沒死在西夏,我們也在王宮里安排了精良的弓箭手,等他踏入王城,定要教他萬箭穿心。」
舒媽對寧王的恨意難休,嗜血的模樣令她心一緊。
「好了,你休息吧,好好補足體力,明天才有精神逃離這里。明天我會在樹林里備好馬,你逃離這里後就先出宮去,不必顧及我。」她交給歐陽鈺琳一把可以打開手銬腳鐐的鑰匙。可是舒媽忽略了她背上的傷,負傷的她又能跑多快、多遠呢?
看著舒媽帶著笑意離去,再回頭盯著手中的鑰匙,她該不該趁亂離開呢?
還是,到戰區去警告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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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悶濕的黑夜。
牆外傳來鼓噪的蟲嗚,引人心煩氣躁,沉重的空氣中夾雜著陣陣吆喝聲,歐陽鈺琳聞聲,猛地睜開眼楮。這時,守在地牢的獄卒也發現不對勁了。
「外頭發生什麼事?小吳,出去看看。」
那名名喚小吳的獄卒立刻拔起壁上的長刀,奔了出去。
雜亂的聲音愈來愈大,依稀听到了什麼……救火。
失火了?
是失火了!
歐陽鈺琳一驚,他們放火燒王宮?
他們真的攻進來了?
意識到他們的堅決,她不再猶豫,解開身上的束縛。
就算拼上一死,她也要去警告清寧皓貞,讓他不要回來。
她沒細想自己這樣的想法是從何而來,只道這是人之常情,她應該做的。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一切被摧毀、不能看著他死掉……
看守她的那名獄卒也被外頭的救火聲引去,她順利地跑出地牢,也在舒媽所說的林子中找到了馬。
利落的躍上馬,她不顧一切地奔離了王宮,往邊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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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自己盡快趕到寧王的軍營,歐陽鈺琳不敢稍作停留。不顧被摔下來的危險,她急急地駕著馬,一路奔馳。分不清東南西北,她奔離王宮後,讓自己的馬兒跟著月光走,不知是她太大意,抑或是老天刻意安排的考驗,走著走著,她背後的傷口竟滲出血水來,讓她背上的傷口又泛起陣陣刺痛,疼得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不,我不能倒下!
意識尚清楚的她靠著這樣的信念駕馬,隨即又思索著造成自己這樣堅持的原因究竟為何。
她不騎著馬回到叔父家養傷,也不到裴將軍那兒領他一番贊賞,反而自己孤伶伶地趕去本是與她對立的敵人身邊,提醒他不要回來,以免危險。
自己這種不自量力的行動是為何而起?
曾幾何時,自己開始掛意他。
迷迷蒙蒙之間,似乎有著那麼一個答案,告訴她,這般矛盾心結全是因為愛。
正因為愛來得如此不易,她難以察覺,甚至在不知不覺中陷入。
「王上……」在她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之後,她一時情緒激動,而昏厥過去。
在她跌落馬背之際,一個身影迅速地奔至她身邊,將她穩穩接住。
第七章
大邊與西夏交界
「王上,侍衛長求見。」
清寧皓貞正看著由西夏傳來的最新消息,听到侍衛的通報,眉一挑,表情未變的命令道︰「讓他進來。」
「是。」
不多時,漢欣跟在侍衛身後來到,「王上。」
「你退下吧!」清寧皓貞遣退士兵,才對漢欣道,「你怎麼來了?本王不是讓你在宮中守著嗎?」
「王上,他們的計劃變更,已佔領了王宮。」
「是嗎?」他的表情沒有多大的改變,對于他們想引發的內憂外患,他心中已有譜。
「還有,王上您下令關住的歐陽姑娘趁亂之際逃走。」
「什麼?」沒料到她有這個膽量的清寧皓貞為此事感到詫異,「你是怎麼辦事的?」
「王上,可屬下已經追上她了。」
「哦?」
「只是令屬下覺得奇怪的是歐陽姑娘並未回家,也不曾到裴將軍那兒,反而往軍營的方向而來。」
漢欣沿途緊跟著她,就是想不透原因為何。
「是嗎?」她有什麼目的?「她人呢?」
「歐陽姑娘的背傷未愈,又連夜快馬奔馳,導致傷口裂開,屬下不得已只好將她帶來軍營,請王上聖裁。」
「讓軍醫去看看她的傷,另外,盡快查出叛黨名單,這次本王要一網打盡。」
「是。」漢欣領令退下。
清寧皓貞唇邊勾起一抹邪笑,他肯定歐陽鈺琳的到來,絕對是經過刻意安排的,至于他會不會上勾……
總得試試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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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弱的躺在軍營好幾天,歐陽鈺琳的背傷在軍醫細心的照顧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
恢復神智的那一天,她便知道自己被漢欣帶到軍營了,只是那麼多天過去了,還是無法見著寧王一面。
她雖憂心,但也知道他暫時是不會回到王宮里去,她還是有機會在這段期間里向寧王提出警告。
這天,她已覺得好些,欲下床出去走走,也好借此機會去找寧王,她知道自己一介女流,最好還是別停留在軍營里,以免觸了士兵們的霉頭。
但她還未走出營帳,發覺有幾個士兵從她帳前而過,她停下腳步,听到士兵們在談論關于西夏和大遼間的戰事——
「听說西夏王要咱們王上交出殺害四王子的凶手,王不肯,這才造成兩軍開打的局面。」